“琳兒的尖叫聲?難道王俊塵那混蛋欺負了琳兒?”方才還沉醉在美酒中的安大防開口道:“陸少雲,你能不能一次把話說完?”


    “或許是吧!在下走到一半便瞧見溫姑娘掩麵而來,臉上還掛著淚珠。”陸少雲繼續說道:“在下本想問個清楚,可溫姑娘的情緒似乎十分激動,並沒理在下的問話,而是跑了出去。”


    “這麽說你在聽見叫聲後,並沒有再次回到輯芳亭中?”佟博問出了關鍵所在。


    “沒有!在下與王俊塵隻是買賣上的來往,並與安兄幾人萍水相逢,若非聽見叫聲都懶得回去。”陸少雲搖了搖頭:“在下既看見溫姑娘,便沒了回去的必要。”


    “王俊塵這個混蛋,死的好!”安大防恨恨的罵道:“我現在倒是希望,就是自己殺了那混蛋。”


    “大防哥哥,在事情真相未明前不可胡說。”柳凝詩見安大防又衝動起來,連忙勸道。


    “陸少,你與王俊塵做買賣應該不是一天兩天了?”佟博笑問道:“他這個人很好色嗎?”


    “閣下這個問題問得可就太幼稚了?試問天下有哪個男人能在美色麵前免俗?”陸少雲也跟這笑了起來:“也許眼前這位柳公子是個例外。”


    “切!好毒的一雙眼睛,居然看出了柳姑娘的兒女身。”佟博心中暗忖,表麵卻不動神色:“最後一個問題,在哪裏可以找到清璃姑娘?”


    “這個就不好說了。”說起陸清璃的時候,陸少雲臉上露出了一絲忌憚之色:“不過你們可以去演舞台碰碰運氣,這位安兄應該知道在下說的地方。”


    “既然如此,那我等便不再叨擾。”佟博見從陸少雲這裏再也得不到有用的消息,便起身告辭。


    “真是浪費時間。”安大防也不憤的站起身來,還不忘將未喝完的酒壺也抓了手中。


    “慢著!”陸少雲又將一個蜜餞送入嘴中:“閣下想知道的東西都已經如實相告了,而在下想要的東西卻還沒得手呢?”


    “哦?那陸少的意思是?”佟博瞧著陸少雲那貪婪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打什麽主意了。


    “先前的鬥雞在下是輸了,不過閣下贏了一局就想走也太沒風度了吧。”陸少雲嘴中說著話,眼神卻一直未曾離開過柳凝詩發髻上的那支霜雪。


    “原來陸少是想再賭一局?沒問題!”佟博笑眯眯的轉過身來,坐在先前柳凝詩的位置,與他相對而視:“不知道陸少想賭什麽?賭注如何?”


    “明人不說暗話,安兄有銀票兩萬兩,這位公子的簪子價值一萬兩,就賭三萬兩好了。”陸少雲自腰間取出一顆褐色的木頭骰子扔給佟博,自己也取出一顆,用空酒尊扣在了上麵:“咱們用酒尊同時搖動骰子,點數大的便算取勝。”


    “若是平局呢?”佟博將手中的骰子放在手中顛了幾顛,又瞧了瞧陸少雲那自信的神色,脫口而問。


    “若是平局也算在下輸如何?”陸少雲笑了笑,放了一個大的便宜給佟博去占。


    “翔雲,別理他。”安大防隻想快點找到溫琳,並不想與陸少雲再糾纏下去。


    “嗯!”佟博點點頭,笑道:“陸少,你看我們一行人還有要事在身,不如這賭局改日如何?”


    “那可不行,大丈夫說話怎能言而無信?”陸少雲見佟博不肯鬆口,語氣頓時轉冷。


    “陸少!你是個商人,並不是賭徒。”佟博見陸少雲糾纏不休,用食指點在骰子下方旋轉起來,眼神也變得極其淩厲:“三萬兩銀子並不是小數目,若是真從自己的銀袋中輸了出去豈不蝕本?還是你認為有必勝的把握能贏過在下?”


    “這?”陸少雲被佟博的眼神一盯,渾身一顫,原本必勝的信心不知何故居然受到了動搖。


    “咚咚咚!”正在雙方僵持不下之際,外門傳來一陣敲門聲:“陸少,有客來訪。”


    “好吧,既然有客人來訪今日便算了。”陸少雲被佟博的氣勢一驚,心中頓時膽怯,恰好借著這個機會下了台階。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佟博見陸少雲鬆了口,則起身拱手笑道:“如此,我等便告辭了。”


    “吱呀!”屋門被佟博打了開來,一個肥頭大耳,披著裘衣的男子同時走了進來。


    “嗯?沒想到如此清幽之地居然還有別的訪客?”裘衣男子不經意間掃了佟博等人幾眼。


    “原來是趙大哥啊,快請進。”陸少雲一見來人殷勤的站了起來,完全沒了方才的傲慢:“幾位,在下就不遠送了。”


    “柳姑娘,記住此人的模樣。”佟博當先出了屋子,卻悄悄對柳凝詩說道:“以後或許有用。”


    “翔雲哥哥,凝詩不明白你的意思。”柳凝詩有點莫名其妙,為什麽佟博會對剛見過一麵的陌生人感興趣。


    “我也說不上來。”佟博瞧了瞧庭院中的美景,心中有中意興闌珊之感:“隻不過是直覺罷了。”


    “對了,翔雲哥哥!”柳凝詩像是想到了什麽,嬌笑著調侃起佟博來:“方才為什麽不和陸少雲賭那一把,難道你不喜歡銀子?”


    “柳姑娘!陸少雲不是賭徒,我更不是。”佟博卻正色道:“陸少雲經商多年,從不做虧本的買賣,若無十足把握,絕不會提出與我賭骰子。”


    “難道以翔雲哥哥的本領,沒有把握在骰子上贏過陸少雲?”柳凝詩似乎有點不太相信。


    “要想贏過陸少雲,必須先躲開他的認知。”佟博搖了搖頭:“先前在禽舍內,見那隻強悍的黑鳳雞居然被棄之不用;我料想陸少雲不識此雞,才敢放心的與他一賭;可是如今賭骰子,我完全沒有把握能勝過他。”


    “那你方才還答應他?”柳凝詩那絕美的雙眸瞪得老大:“難道翔雲哥哥隻是在虛張聲勢?”


    “哈哈!不愧是柳姑娘,這都被你看出來了。”出了屋子佟博那是一臉輕鬆愜意:“幸好陸少雲隻是商人,不是個賭徒,否則還真不好說了。”


    “翔雲,凝詩,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安大防腦海中溫琳的倩影始終揮之不去:“陸少雲那家夥並不知道琳兒的下落。”


    “大防,繼續呆在這裏也於事無補。”佟博站在吊籃上向安大防招了招手,笑道:“想知道溫姑娘去了哪其實也不難,那位清璃姑娘應該對閣中很是熟悉,隻要請她幫忙不就行了?”


    “對啊!我怎麽沒想到呢?”安大防經過佟博提醒,疾步走上吊籃:“那我們現在就去尋她!”


    “大防哥哥,你也太性急了。”柳凝詩噗呲一笑:“現在恐怕已經亥時三刻了,清璃姑娘早就歇息了,不如先回紫煙錢莊。”


    “可是。。。。。。”安大防就是再心急,也不好意半夜去找另一個姑娘,隻得作罷:“就聽凝詩的吧。”


    紫煙酒樓的天子一號放中,一個皮膚黝黑少年正盤膝坐在蒲團之上,雙目微閉,不知道是在入定養神還是在修煉某種功法。


    “你來拉?”少年眼皮並未睜開,嘴唇微動:“閣中的情況怎麽樣了,說說吧。”


    “葉護衛,你怎麽你來紫煙閣了?”一個黑衣蒙麵,隻露出清秀雙眸的女子輕輕拉開了房門。


    “自然是主上的吩咐。”這打坐少年正是京衛府白虎院的護衛葉虎。


    “哼!主上讓你來,難道對我還有什麽不放心?”黑衣女子聲柔似水,即使發怒也很悅耳。


    “姑娘,你將跟於武相關的人滅口本沒有錯,可卻故意模仿司若水的冰雲勁卻是為何?”葉虎緩緩的睜開雙眼,就這麽盯著黑衣女子。


    “怎麽?你是不是心疼了?”黑衣女子跪坐在葉虎的對麵,雙手在膝蓋之上,模樣十分端莊。


    “我有什麽可心疼的。”葉虎的聲音中帶有一絲慍怒:“倒是姑娘這麽做節外生枝,給主上的計劃帶來諸多變數;司若水如今順著線索也到了這紫煙閣,而且行蹤飄忽不定,到現在也不能確定她的蹤跡所在。”


    “來了最好,本姑娘還怕她不來呢。”黑衣女子問得這個消息也不惱怒,反而一副很開心的模樣:“這紫煙閣便是她的葬身之地。”


    “哎!姑娘這又是何苦呢!”葉虎歎了口氣,話鋒一轉:“好了,不說她了!閣主中近日護衛陡然增多,看來姑娘的計劃進行順利。”


    “那還用說,現在閣中人的目光都擊中在安大防那莽夫身上了。”黑衣女子發出一陣冷笑:“葉護衛,你就等著坐收漁翁之利吧。”


    “好!敢算計主上的人,我一定會讓他死的很難看。”葉虎方才柔和的目光變得淩厲起來。


    “咚!——咚!咚!子時三更,平安無事。”紫煙閣中,護衛不僅僅需要四處巡視,連打更的工作也一並坐了。


    “柳姑娘,這麽晚了怎麽去休息?”佟博瞧著柳凝詩的嬌小背影,微笑著問道。


    “睡不著啊!”柳凝詩並沒有轉過身來,而是仰望著漫天星辰,歎道:“翔雲哥哥,難道也睡不著?”


    “大防的呼嚕聲那麽大,我的耳朵都快震破了。”佟博無奈的一攤手:“這不,隻能出來散散心。”


    “真是羨慕大防哥哥,這個時候還能睡得香甜。”柳凝詩轉過身來,朝著佟博嫣然一笑。


    “是啊!”佟博緩步上前,與柳凝詩並肩而立瞧著天空劃過的流星:“真是希望什麽也沒發生,每日尋尋夜,過過普通的日子,那才叫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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