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兄,快阻止他?”落拓漢子手掌吸附安大防背上,一時間無法抽出,隻得出聲求援。


    “裴老弟,對不住了。”白發老者一副兩不相幫的模樣,轉過身去:“除了老夫看中的人,其他的人的死活與我無關。”


    “凝詩姐姐說過,一定要保證這人的安全。”小六明知這詭譎的黑氣,卻義無反顧的以自己的身軀擋在了李鼠的前麵。


    “小子,你這是瘋了嗎?”白發老者見小六居然以身軀去擋消瘦男子的黑氣,不禁疾呼,可想出手阻止卻為時已晚。


    眼前黑氣就要擊入小六的胸膛,柳凝詩從輯芳亭中的石凳下高高躍起,左掌中琉璃珠上吸附的櫻花瓣再次擊出。


    “嗤嗤!”當黑氣碰上櫻花瓣的瞬間,居然將飽含水份的花瓣吞噬殆盡。


    “喝!”落拓漢子大喝一聲,右掌終於從安大防的背上剝離出來,隻見他拔出身後那把大劍奮力一揮,才將前行的黑氣擊散。


    “張管事,你這是何意?”落拓男子身形一轉,劍鋒直指消瘦男子:“若是想較量較量,那裴某一定滿足。”


    “張管事,雖然老夫不願多管閑事,可做人最基本的信義還是要講的吧?”白發老者見小六差點遭了道,亦不滿的盯著消瘦男子。


    “本座隻是要殺了中間那個家夥,最大限度除掉閣中的隱患,也並未破壞閣規!”消瘦男子雙掌上舉,作出了一個投降的動作:“倒是裴管事,總是包庇無關緊要之人,卻是為何?”


    “閣主總說要和氣生財,不要枉殺人命!張管事,你難道不知道嗎?”落拓男子被消瘦男子給激怒了,嘴上說著要和氣,可眼神卻露出濃濃的殺意。


    “可惜還是慢了一步。”柳凝詩不經意間緩步移到了小六了身旁,悄悄傳音道:“現在想離開這裏隻怕是不容易了。”


    “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小六也悄悄回應道:“如果他們打起來,我們可以乘亂突圍。”


    “哈哈!哈哈!”白發老者突然大笑起來:“張管事,裴老弟,咱們同為閣中管事也有些年頭了,難道就是如此的一盤散沙?這樣會讓外人看笑話的。”


    “陸兄說的有理!”落拓漢子聽得白發老者一番話,也冷靜下來,將指向消瘦男子的大劍又放回背上:“張管事,不知道你以為如何?”


    “陸兄的話,本座自然是讚同的。”消瘦男子也就驢下坡,他可不想同時與兩名管事動手:“若咱們真在這閣中動起手來,豈不讓外人鑽了空子。”


    “那家夥真是隻老狐狸,隻三言兩語便平息了紛爭。”小六左掌握在綠竹棒上:“一會若是形勢不對,由小六來斷後。”


    “不行!”柳凝詩一口拒絕,扣著琉璃珠的左掌瞧瞧的藏在了身後:“斷後的事還是讓凝詩來做吧,小六直管與大防哥哥帶著李鼠突圍。”


    “錢少掌櫃,將這幾人通通拿下送入紫煙樓!”落拓漢子生怕在出任何變數,趕緊向著站在黃衣護衛中的錦衣公子招了招手。


    “卑職遵命。”錦衣公子哪裏敢得罪閣主的管事,立刻讓手下的黃衣護衛全部圍了上去。


    幾乎在黃衣護衛動起來的同時,柳凝詩也出手了,空中漂浮的櫻花瓣四散開來,將黃衣護衛紛紛擊退。


    “小六,大防哥哥,乘現在快走!”黃衣護衛被櫻花瓣紛紛擊退,小六聞得柳凝詩的聲音,立刻與安大防一左一右架著李鼠向著霧色花海的出口跑去。


    消瘦男子冷哼一聲,身形已經擋在了小六與安大防麵前;柳凝詩眼光四路,耳聽八方,身形也如影隨形般的跟了過來。


    “噌!”柳凝詩龍形匕急刺與消瘦男子布滿黑氣的右掌撞在了一起,僵持不下。


    柳凝詩的雙眸閃爍著深藍色的光芒,嘴角邊也露出淺淺一笑;消瘦男子隻覺腦海中一陣恍惚,眼前的櫻花瓣頓時變成了一具具骷髏發出陣陣的哀嚎。


    “哼!同樣的招式能對本座再次生效?簡直是做夢。”消瘦男子雖然陷入幻境,卻一點也不慌亂;他緩緩閉上雙眼,周身散開出灼熱的黑氣,隻一息之間,雙掌揮出了八八六十四次。


    消瘦男子眼前又再次恢複了清明,白發老者與落拓漢子也分別圍了上來,柳凝詩等人這次真的是插翅難飛了。


    “本座勸你們最好放棄反抗,乖乖隨我們前往紫煙樓。”消瘦男子雖然是對著柳凝詩說話,可凝聚著黑氣的右掌卻朝安大防不停的示威。


    “凝詩!先前這家夥暗算於我,現在又如此作威作福,不如就在這裏新仇舊賬一起做個了結吧。”經過方才落拓漢子對體內的黑氣進行吸附,安大防已經覺得不怎麽痛苦了。


    “你真是個渾人,以為裴管事助你吸出了一點殺絕之氣便可無事了嗎?”消瘦男子見安大防如此不識好歹,也是挑起了他的怒火:“信不信本座現在就殺了你。”


    “張管事!有話說話,有理說理,何必如此呢?”一個充滿磁性而沉穩的聲音傳了過來,讓柳凝詩緊拎的心瞬間平複下來。


    消瘦男子轉身望去,佟博緩緩的向大家走來,雖然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可那含而不露的氣質卻使幾位管事產生了不同的壓迫感。


    “這小子不是先前在酒樓裏遇見的家夥嗎?”白發老者暗暗嘀咕道:“先前看上平平無奇,為何這次感覺有所不同,難道是我的錯覺?”


    “你又是什麽人?”消瘦男子楞了楞,很快就回過神來:“有什麽資格與咱們幾個管事論理?”


    “在下是什麽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既然與幾位管事論理,那自然便是那幾人的朋友!”佟博指了指了柳凝詩幾人,輕輕一笑。


    “哼!居然又來一個渾人!”在消瘦男子的眼中,佟博居然變成了如安大防一般的渾人,可他此刻卻不敢一人善做主張,隻是以眼瞟了瞟另兩名管事。


    “有什麽事進入紫煙樓再說,你既然與他們是朋友那便一起去吧。”落拓漢子雖不似消瘦男子激進,卻也不想再與佟博囉嗦。


    “閣中的管事果然名不虛傳,在重要的大事上出奇的團結,比起某些人真是強太多了!”佟博心中感歎,嘴裏卻長笑一聲,隨即斂去笑容冷聲道:“久聞紫煙閣最重閣規,這才能廣納天下各類英傑聚集於此,如今一見真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哦?有意思!”白發老者聽了佟博這話,不經意的看了消瘦男子一眼,笑道:“你倒說說我紫煙閣怎麽盛名之下其實難副了?”


    “柳公子!幾位管事所說之事可有實證?”佟博其實並不知道霧色花海中發生了什麽事,便故意含糊其詞的問起了柳凝詩。


    “翔雲哥哥,這幾位管事不問青紅皂白便汙蔑大防哥哥殺人,還說大防哥哥將火印銀帶進了閣中,可是這些都是無中生有的事。”柳凝詩不覺間已與佟博有了默契,不假思索便將他希望聽到的話脫口而出。


    “人死在這人的身旁,火印銀也是從他的身上掉落,不是他還能有誰?”消瘦男子指著安大防說道。


    “我沒殺人,這張銀票哪來的我也不清楚!”安大防扯著嗓子厲聲喝道:“姓張的,你不要血口噴人!”


    “張管事,您說的這些並不能直接證明是大防殺人!”佟博笑著以眼暗示柳凝詩。


    “紫煙錢莊兌換了那麽多銀子給大防哥哥,若是在其中偷放一張火印銀又會有誰知道?”柳凝詩瞧見佟博的眼神,順著他的話詭辯起來。


    “放屁!”一直溫文爾雅的錦衣公子被柳凝詩這麽一說仿佛被觸動了逆鱗,暴怒道:“你這小子先前冒充護衛,現在又汙蔑火印銀是我錢莊流出,真是罪加一等!來人,將他們拿下送入紫煙樓。”


    “少掌櫃,瞧你這麽氣急敗壞的,難道真讓柳公子說中了?”佟博不給錦衣公子任何喘息的時間,立即發出了嘲諷:“如果真是這樣,幾位管事應當將此人送入紫煙樓才對。”


    “你、你。。。。。。”錦衣公子被佟博一陣搶白氣得說不出話來,消瘦男子卻冷冷說道:“這種詭辯無甚意思,還是老老實實的跟本座走吧。”


    “依照閣規,我們有三日的時間替自己查明真相!”佟博絲毫不懼消瘦男子,針鋒相對道:“難道張管事想自毀閣規?”


    “本座向來恪守閣規,也會給你們三日。”消瘦男子一招手,黃衣護衛朝著佟博、柳凝詩幾人步步逼近:“不過,閣規中並沒有明定要將你們押在何處!”


    “押?”佟博銳利的雙眸直視消瘦男子,寒聲說道:“那是可是對囚犯才用的詞,而對我們不該用個‘請’字嗎?”


    “你。。。。。。”消瘦男子被佟博一瞪,隻覺陣陣寒意襲來,強悍如斯的他竟一時語塞。


    “不錯!當然是要請的,不過那可是對於上了閣中等級的貴客而言!”白發老者見消瘦男子被佟博震住了,立刻笑道:“可對於你們卻是沒這個優待。”


    “哎!”方才還眼冒寒意的佟博,發出一聲輕歎,隨機取出一快白色的象牙牌展示在眾人麵前:“不知這樣,我們能有這個優待?”


    “這是?”別看落拓漢子那一臉迷醉的模樣,可論目力絕對是幾位管事中最好的:“紫煙富貴牌!”


    “原來是閣主的貴客,還真是失敬呐!”白發老者笑著對消瘦男子說道:“張管事,以閣規又當如何啊?”


    “哼!那本座便給你們三日。”消瘦男子麵子上掛不住,狠狠的扔下一句話,扭頭便走。


    “好了!都退下吧!”白發老者不愧之幾個管事中最年長者,能屈能伸:“少掌櫃,幾位朋友這幾日便由你負責照顧了。”


    “是!陸管事!”錦衣公子心中對柳凝詩那是恨得直咬牙,可卻忌憚佟博手中的象牙牌,隻得強壓下心中的怒火。


    “裴管事,此事體大!”白發老者拍了拍落拓漢子那寬大的肩膀:“三日後的辰時,咱們再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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