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與此同時,林亦可坐在車子裏。


    當她看到陸雨欣紅著眼睛,一個人從左家的別墅裏跑出來,心裏莫名的痛快。


    “我早說過了,秀恩愛,死得快。”


    “你讓我把車子停在這裏等這麽久,就為了看這麽一出啊。”米蘭一臉的掃興。


    林亦可打電話讓她來左家別墅,米蘭興致勃勃的趕來,還以為能看場好戲呢。


    “袁阿姨是精明人,相處的久了,自然能看出陸雨欣的本質。陸雨欣雖然和左燁訂婚了,但想要嫁進左家,隻怕沒那麽容易。”林亦可說。


    米蘭對左家的八卦不那麽感興趣,她發動了車子引擎,問林亦可,“去哪兒?我送你。”


    “臨安路,我想帆帆了。”林亦可回道。


    林亦可走進公寓,開門的人是張姐。顧景霆並不在家。


    “他呢?”林亦可站在玄關換鞋子的時候,隨口問了句。


    “先生說今晚有應酬,應該不會回來了。”張姐回答。


    “一個無業遊民應酬什麽!指不定應酬哪個女人呢。”林亦可帶著幾分不滿的小聲嘀咕了句。


    張姐壓根沒聽清她在嘀咕什麽,也並不在意。熱絡的招呼她進屋。


    “帆帆呢?”林亦可換了鞋子後,迫不及待的走進嬰兒房。


    帆帆穿著卡通的純棉連體服,趴在自己的小床裏,認真的看著床頭的搖鈴,肉嘟嘟的小手不時的揮動幾下。


    “帆帆,媽媽回來啦。”林亦可伸手就把孩子從小床裏麵抱了出來。


    張姐也跟著進了屋,寸步不離的守在一旁。


    畢竟是年輕媽媽,抱孩子的動作和拎蘿卜差不多,那叫一個簡單粗暴。張姐總擔心她把小帆帆摔到地上。


    “小帆帆,想我了沒有。”林亦可抱著帆帆,心肝肉的叫著。


    小帆帆似乎很喜歡媽媽的懷抱,他趴在林亦可的胸口,一臉滿足的小表情,肉呼呼的小臉還不時的在媽媽的胸口上蹭來蹭去。


    林亦可正抱著帆帆親,身上突然一陣濕熱。她愣了一下後,才反應過來,是小家夥尿了。並且,尿了她一身。


    “帆帆尿了。”張姐立即手疾眼快的把孩子抱了過去,動作十分利落的給孩子換了尿布。


    林亦可身上的衣服裙子都被尿濕了,表情很是無奈。“怎麽不給帆帆穿紙尿褲?”


    “紙尿褲穿多了紅屁股,還是尿布好。隻是換的時候麻煩一點兒而已。”張姐解釋道。


    “你衣服都濕了,要不去浴室洗個澡吧,我幫你把尿的衣服洗了。”張姐又說。


    “我沒帶換洗的衣服。”林亦可為難道。


    “你先洗澡,我找一件給你。”張姐把帆帆的尿布丟進洗衣桶後,去主臥給林亦可找衣服。


    林亦可洗完澡,才發現張姐找給她的居然是顧景霆的襯衫。


    “襯衫是新拆封的,你放心穿。”張姐說。


    林亦可頗為無奈,但她總不能光著走出浴室吧,隻能把顧景霆的襯衫套在身上。


    藍色的條紋襯衫,麵料很柔軟,襯衫的衣擺正好在她的膝蓋上麵,長短剛剛好。


    林亦可洗完澡,換好了衣服走出浴室,張姐已經把帆帆哄睡了。


    “我把客房收拾了一下,你今晚就在這邊將就一晚吧。”張姐又說。


    林亦可點了點頭,她又不能穿著男款襯衫到處跑,隻能留在公寓過夜。何況,房子是她的,她住的心安理得。


    “為什麽住客房?顧景霆今晚不是不回來嗎,我睡主臥。”林亦可又說。


    “先生不喜歡別人進他的房間,更別說睡在他的床上了。”張姐無奈的解釋。


    “臭毛病真多。”林亦可不滿的嘀咕了句,然後,趿拉著拖鞋回了房間。


    夜色寂寥,林亦可莫名的有點兒失眠。


    她走出房間,到客廳的陽台上吹了會兒夜風。


    時間已經接近淩晨十二點,夜色籠罩下的院落,異常寧靜。隻有夜風偶爾穿過樹葉,發出輕微的沙沙聲。並不讓人覺得嘈雜,反而帶著一種安撫人心的寧靜。


    客廳通往陽台的角落處,放置著一架黑色三角鋼琴。


    這架鋼琴,對於林亦可來說還有些紀念意義。這是她的第一架鋼琴,從她三歲開始就跟著她,已經十幾個年頭了。


    父母離婚的那年,它跟著秦菲一起被搬進了這棟公寓,後來,秦菲身體不好,常年住在醫院裏,這間公寓就一直空著,這架鋼琴也無人問津。


    林亦可有些無聊,心血來潮的坐在鋼琴前,慢慢的掀起了琴蓋。


    清冷的月光從落地窗外照進來,蔓延在嬌柔的身軀上,散落了一地的皎潔。


    林亦可的鋼琴啟蒙是母親秦菲,後來,也跟著專業的鋼琴老師學過幾年,彈得還算馬馬虎虎。


    她纖白修長的指尖在黑白琴鍵上遊走著,寂靜的空間裏,流淌出悠揚的琴聲。


    她彈得正是那首《遙遠的距離》。


    平心而論,林亦可很喜歡這首曲子,哀婉悲情,卻悲情的並不矯情。


    寂靜的夜,空曠的屋,彌漫著淡淡的哀傷的曲調。


    她大概彈得太投入,並沒有留意到身後的門是何時開的。


    直到一曲終了,靜謐的空間裏,突然響起了低沉磁性的男音,“繼續彈。”


    林亦可不由得吃了一驚,隨即回頭。


    男人挺直的脊背半倚著門扉,深邃立體的五官籠罩在半明半暗的光影裏。他左手修長的兩指間夾著一根煙,煙光忽明忽滅,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鬼魅。


    “你回來怎麽一點動靜也沒有,人嚇人會嚇死人的知不知道!”林亦可不滿的瞪了他一眼。


    顧景霆隻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邁開長腿走進來。


    他很自然的在琴凳的另一側坐下,漆黑幽沉的眼眸,淡淡的落在黑白琴鍵上。


    彼此之間陷入短暫的靜默。靜的林亦可能清晰的聽到他均勻的呼吸。而她不喜歡這樣的沉寂,讓人壓抑的喘不過氣。


    “好聽嗎?”她開口打破了沉默。


    “嗯。”顧景霆用鼻音應了一聲。“再彈一遍。”他說,帶著命令的口吻。


    林亦可卻直接合上了琴蓋,故意和他唱反調。“不彈!你讓我彈我就彈,那我多沒麵子啊。”


    顧景霆大概從沒被人拒絕過,下意識的蹙眉,在她站起身想要離開的時候,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纖細的手腕。


    林亦可拗不過他強勁的力道,整個人被他按在了鋼琴上,麵前是男人放大的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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