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棠的頭發被他扯得疼,不過卻沒有用力掙脫,隻是露出一副害怕的樣子。


    這個倭人的一聲喊叫頓時引來了幾個倭人,哇啦哇啦的說上幾句後,一個倭人取來一塊濕手巾,上來在眠棠的臉上一陣亂擦,頓時眠棠那堪比閉月羞花的臉龐徹底露了出來。


    幾個倭人都是一陣失神,然後便是□□大作,伸手便往眠棠身上亂摸。


    眠棠巧妙借力跪倒在地,假裝哭著對他們道:“諸位英雄,我爹爹有錢,若是你們肯放我回去,他一定能付一大筆銀子。”


    有通漢語的倭人聽了這話,嬉笑道:“好了,讓你的爹爹送多多的銀子來,到時候我們保證你再懷一個下山,讓你爹穩賺不虧!”


    他說完之後,又用倭語說了一遍,引得那群浪人全都哈哈哈大笑。


    陸忠陸義等兄弟在外麵看得真切,個個急得鼻梁子都冒火。


    陸全氣得渾身發抖,伸手拽出單刀,便要衝過去解救大當家的。


    陸義一把拽住了陸全,壓抑住滿腔怒火,道:“別衝動,我們現在衝過去,大當家的計劃就落空了。先看看情況,若是無法,我們再去解救大當家的,到時我們拚著一死,也要讓大當家安然無恙……”


    就在這時,在籠子裏哭累了的趙泉也順著聲音看過來,隻看一眼,就以為自己眼花了。他不信地眨眼再看,那被一群倭人圍著的女子,不正是柳眠棠嗎?


    難道……北海失守,淮陽王的家眷也被擒了嗎?、


    就在他驚訝得大張嘴巴的時候,眠棠也瞟見了他,便略抬高嗓門道:“諸位老爺高抬貴手,你們若是不放我,我……我的夫君也會領人來尋我的!”


    聽了她的話,趙泉急急閉住了嘴,眠棠的身份好似沒有暴露,而且……他從來沒有見過淮陽王妃這般低聲下氣,驚慌失措的樣子。一時間倒是覺得有些古怪。


    一個倭人一把將她的胳膊拽住,拎提了起來:“你的夫君不過是瘦雞一隻,哪有我們東瀛的男人有勁兒,你先陪我玩一玩,保準你忘了你的男人!哈哈哈!”


    這時,在爭搶中被擠在最外麵的一個倭人叫道:“這等美女,你們居然敢自己受用,而不是獻給早花頭領,真是大膽。”


    這些倭人聽著身子便是一滯。倭人上下尊卑極嚴,搶了好東西必須獻給首領,下麵的人絕不允許據為己有。


    因為這次是一個叫早花壽的小頭目領著他們出海來打劫的,是以貌美的女人都要先給早花首領受用。


    若是平常的女子也便罷了,這般美貌的姑娘,確實不是他們可以染指的,必須呈獻給早花首領。


    眠棠雖然聽不懂倭語,但也從他們的舉動上猜出個大概,於是順從地被兩個倭人推著向營地中央走去。


    營地中央有個巨大的帳篷,掀開帳篷,一股酒氣熱氣和胭脂的氣味交混而成的氣息呼的一下噴得眠棠滿頭滿臉。


    這股劣酒混雜著油膩男人的氣味將眠棠熏得差點吐出來,而兩個倭人卻是狠狠地吸了一口,臉上也露出陶醉的表情。


    眠棠強忍住不適,被倭人推進帳篷時,不住打量裏麵的情形。


    帳篷很大,北麵放著一張小床,東側西側順著帳篷放著長桌,上麵擺滿了牛羊雞肉,瓜果和酒壇。中間鋪著一張大毯子,上麵坐著一個敞著衣懷,滿臉橫肉的男子。


    這男子個子不高,大腹便便,伸手都摸不到肚臍,這一身的肥膘五花肉,就是倭人口中的早花頭領。


    大肚子倭人見帳篷被打開,臉色沉了下來,脫口幾句嚴厲的倭語,應當是在罵人,但是看到眠棠進來後,立刻住口,張著大嘴隻是不停眼地瞅著眠棠,一把便將先前擁在懷裏的女子給推搡到一邊去了。


    不住地點頭,至於兩個倭人說的什麽全然沒有在意,隻是不住揮手叫兩人快走。


    眠棠看了心中暗喜,帳篷裏隻有一個大肚子倭人,而且是營地裏身份最高的,隻要抓住了他,不但自己脫身有望,連這些個女子和趙泉也能得以保全。


    他們追蹤這批倭人時沿途留下了記號,範虎引領著精銳騎兵此刻定然在路上,她隻要能拖延一陣子,一會等大隊人馬趕到就無事了。


    於是她從身旁桌子上拿起一串葡萄,主動移步走到大肚子倭人的身後,把葡萄放到他頭頂前方。早花頭領哈哈大笑,仰著頭伸嘴去夠葡萄,同時伸手在後麵去摟眠棠。眠棠扔掉葡萄,躲過早花的大手,抬手從發髻中取出柳葉短刀,放到了早花的脖頸上,低聲道:“莫出聲,出聲我就宰了你。”


    早花大吃一驚,不過那等嬌滴滴的女子握著把不足半寸的小刀,便如兒戲一把。


    他還收拾不了這等纖弱的女子。是以他也不覺得身後貌美女子拿了短刀就能把自己如何,身子後閃躲過短刀,雙手順勢向後砸向眠棠。


    眠棠後退一步讓過早花的雙手,抬腳用腳尖在他左右肩胛骨上踢了兩腳。眠棠踢的乃是穴位,早花就覺得整個上身一陣酸麻,支撐不住身子,砰的一聲摔在地上。


    眠棠上前又踢了他雙胯的穴位,這下他雙腿也變得酸軟無力,想站也站不起來,隻能躺在地上。


    他大驚失色,剛想出聲去喊時,眠棠又點了他的啞穴。


    眠棠踢了踢他肚子上的肥肉,蹲下身,把短刀在他油臉上劃出了幾道血痕,再次放到他脖頸上,說道:“落在姑奶奶的手裏,且給我老實點,不然我就先在你身上紮上兩刀。”


    說著便解開了他的啞穴。


    早花此時再看向那挑著眉,一臉邪氣瞪著自己的女人。哪裏還是嬌花一朵,分明是要命的女羅刹!


    方才這女子劃上的幾刀深極了。沒有想到這麽漂亮的女子居然下手這麽黑,那手勁兒穩得,一看就是個厲害茬子!


    現在早花渾身無力,也不敢硬頂,用漢語輕聲道:“曉得,女俠莫要下手,你若要錢,我讓屬下給你便是……”


    眠棠笑了笑,對他道:“倒是挺大方的啊!走啊,咱們出去溜一溜啊!你叫人把籠子裏的人和外麵的姑娘都放下山去,等天亮時,我就放過你。”


    早花壽的眼珠子轉了轉,開口應下了。


    於是柳眠棠另一隻手從他營帳的刀架上抽出一把長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將他雙腿的穴位解開後,便押著他出營了。


    此時營地外,依舊爛醉糜爛的氣息,早花壽陰沉著臉喊人,都沒有人朝著他這望一望的。


    這五花肉氣得不行,放開喉嚨大罵道:“八嘎!你們都是死人嗎!”


    這一痛罵,果然吸引了眾人的目光,當那些浪人看到,他們早先發現的那個小美人居然手握長刀,架在早花首領的脖子上時,全都傻眼了。


    眠棠冷冷吩咐道:“快點!將那些女人和籠子裏的男人都放了,不然,我便將你們的頭領大卸八塊!”


    就在這時,方才還在帳子裏低聲下氣的早花卻張狂地笑了起來,衝著柳眠棠道:“我堂堂武士,若是被個女人挾持著投降,哪裏還有臉去見鷹司大將?你今天就算是殺了我,也別想活著出營寨!”


    說著,他用倭語道:“不要管我,拿箭殺了這個賤女人!”


    聽到他這麽喊,還真有人拿起了弓箭朝著柳眠棠瞄準射去。


    可惜柳眠棠單腿再次踢中了身前那塊五花肉的膝穴,讓他雙腿無力,隻能跪下。


    而她則躲在了五花肉的身後。那射來的箭有三支都插在了早花壽的肩膀和肚皮上,疼得他破口大罵:“八嘎!八嘎!能不能瞄準再射!”


    巧妙拿著早花壽當盾牌的柳眠棠心裏一直默默念著數,當算準了蒙汗藥應該開始發作時,她突然發出尖利的哨聲。


    一旁的仰山兄弟們就等大當家的信號呢,聽了這聲音紛紛一躍而起,朝著營寨撲來。


    就在這時,早花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手下們突然一個個東倒西歪,氣力不支的栽倒在地,人事不省。


    不過還有一部分浪人,並沒有喝到眠棠下了迷藥的酒,紛紛抽刀前來迎戰。


    這東瀛的土匪算是跟大燕的同行們切磋上了。


    忠義四兄弟想起這群浪人方才是如何言語輕薄大當家的,心裏就恨極了,刀劍所到之處,切胳膊卸腿,毫不手軟。


    一時間是血水迸濺,腦汁漫溢,肚腸滿地……


    趙泉是被掛在囚車裏的,通覽全貌,隻看得是頭皮發麻,兩隻眼睛的瞳仁緊縮。


    再看他的謫仙眠棠小娘子,手裏舉著長刀,朝著那個早花壽斜斜砍去。


    隻見那早花的腦袋,便如豬頭一般飛了出去。血柱噴濺,她雪白的裏衣如雪中綻開紅蓮,眉眼裏的肅殺之氣,跟他的摯友淮陽王,簡直是一模一樣……


    這場深夜的偷營交戰並沒有持續很久,畢竟絕大部分浪人已經中了迷藥,隻在昏迷裏就被人捅了刀子。


    “大當家的!一個都沒有跑,全都在這了!”


    陸忠好久沒有這麽盡興了,查看了這處營寨後對柳眠棠說道。


    柳眠棠點了點頭,單手拿刀走到了囚籠旁,舉刀就將鐵鏈子砍斷,然後對鎮南侯道:“我營救來遲,讓侯爺您受驚了……”


    鎮南侯努力向籠子裏縮了縮,看著臉上全是血跡的淮陽王妃,哆嗦道:“不遲……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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