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種人啊......光是看著就已經足夠讓人像吃了絲瓜忍不住的犯惡心想吐。”施翊勉強的也算是把自己的脾氣給壓抑了下來,在一番深呼吸過後身邊的狂風散去平息了下來,他雙眼中閃過的淡綠色光芒在黑暗的臥室內顯出來一種獨特的美感。


    “你......還好嗎?”李翔輝就憋出了這麽一個問題。


    “你tm問的都是些什麽跟什麽啊。”施翊直接上床一把扯住了李翔輝的衣領子將其拽到了床沿邊上,眼中滿含冷寒之意,問道:“這種事情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給我說具體點別支支吾吾含糊不清的,小心我把你舌頭割下來。”


    施翊此刻完全不把李翔輝當老師看待了,就是單純的像審問犯人一樣。李翔輝做的事情觸及了自己的底線,那麽自己就再也不可能把他當做什麽老師去看待了,心裏對他認定的隻有該死之人這一條。


    “嗯,好。”李翔輝剛剛被施翊給嚇的也夠嗆,此刻完全不敢再說什麽多餘的話了,知道什麽說什麽,能保住命放在第一位。


    李翔輝稍微回憶了一下之後說道:“大概是從一年前就已經開始了吧。”


    那個時候李翔輝才剛從外地的學校轉到集澤中學當老師,還沉浸於外地教學氛圍的他,完全不明白自己接下來要麵對的是怎樣的環境。


    滬淼市作為華夏目前為止最為繁華的城市之一,建設人群升華的同時各式各樣的麻煩也是悄然而至,傲慢與排斥,欺淩與欺詐,一切的一切與李翔輝所期待想象的似乎都是天壤之別的相反。


    “你們怎麽敢在學校裏抽煙!”


    最近集澤中學一直在盤查校內抽煙的狀況,李翔輝偶然聽說浴室裏每天都會有偏遠地區的學生在裏麵抽煙,所以他便特地抽了個時間負責今天的晚班,以便證實一下聽聞是不是屬實。


    “呼......tmd,又是哪個傻狗去告的老師啊,真腦殘。”


    對方正如李翔輝聽說的那樣,的確是學校接收的偏遠地區學生,滿嘴的方言夾雜著一些半吊子普通話,聽著著實讓人很難受,不過這並不是最重要的。


    “把煙丟了!”李翔輝這樣喝道。


    “好好好,丟掉丟掉。”


    對方不屑的搖了搖頭便將煙頭扔在了滿是水珠的地麵上,紅色的人字拖踩了上去,原本還有些紅光的煙頭瞬間就熄滅了。


    “所以,你現在想幹嘛?我是從陵滇省偏遠學生,你就算抓到我也一樣不能拿我怎麽樣,我依舊是繼續住我的宿上我的學,反正又不能開除我。”對方仗著自己是從偏遠地區來的學生,完全是不把學校的規矩放在眼裏,因為那隻能用來限製除了偏遠地區學生以外的學生。


    “......”


    李翔輝不明白,明明是靠著別人的施舍與幫助才來到這裏上學的,為什麽這卻成為了他們肆無忌憚破壞規矩的理由呢?


    “為什麽會這樣啊,明明我是老師,為什麽在他們這樣的學生麵前我會這麽的無力!明明就是群受人憐憫的乞丐,憑什麽這麽囂張!”


    那是李翔輝第一次感覺作為老師在麵對學生時原來是那麽的無力,一想到自己在外鄉的鄉下教的那些學生,再與這所謂的大城市的學生相比,他就忍不住的抱怨感歎起來。


    可那並不是最後一次。


    “沒辦法,人家是陵滇那種地方接收來的,兩千多公裏的路程呢,你以為說送走就送走的嗎?還是多管管我們本地的學生吧,他們就索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反正也沒有犯法。不然的話,就算你走了他們都不一定能走。”


    “行,我知道了。”


    李翔輝似乎很受打擊,不過好在學校裏還有一名被他從偏遠地區帶過來的學生,至少他還有支柱。


    他每天都會和李翔輝手機聯係,無論是雙休日出去玩還是每天的功課什麽的,他總會和李翔輝通告的。但慢慢的,兩人的交流與談吐的機會似乎都越來越少了。李翔輝承認自己管的確實是有些小多了,但是自己的學生從來都沒有像自己抱怨過一次也沒有說起過一次,突然就這樣的話李翔輝難免有些不能接受。


    “老師,我也想有我自己的生活,沒有必要的話還是少聯係的好,對我們雙方來說都不至於那麽麻煩。”


    “嗯,好。”


    李翔輝似乎腦子裏隻有這麽兩個字,現在的他似乎連怎麽去和陪在自己身邊的唯一一名學生交流都忘記了,這隻能怪自己。


    “為什麽!為什麽偏偏是他被退學了!”


    眼看著自己帶過來的學生就這樣被退學,李翔輝無論如何都無法冷靜下來。


    “要怪的話你就去怪他自己不學好跟人瞎搞,抽煙打架什麽不好學什麽,還是讓他回自己的鄉下地方去吧,反正也不是沒學上。”


    “那他們呢,那些罪魁禍首為什麽什麽事情都沒有,憑什麽他們的待遇就是這個樣子的,不應該讓他們也回自己的鄉下去嗎?”


    “讓他們回去?你瘋了吧,這可是國家規定必須收留他們的,你這麽反感反對的話去和教育局或者是國家領導人去談吧,和我在這裏嚷嚷可犯不著。”


    “......”


    “好了,趕緊回去上課去吧,你又不是隻有那一個學生要教。還有啊,最近學校裏野貓越來越多了,你找個人處理一下吧,我們這裏是學校不是動物園。”


    “知道了。”


    李翔輝也忘了自己那時到底是懷著怎樣的一種心情離開學校的,他隻知道,自己那個時候莫名其妙的就帶了學校的兩隻貓回家了。


    “對不起老師,給你添麻煩了。”


    “沒事。”


    “走之前,能否去你家裏吃一頓飯呢,我想嚐一次老師的手藝。”


    “晚上你要來的話說一聲好了,我的家你應該是知道在哪裏的。”


    “明白,老師。”


    每次一會想起那樣的場麵,李翔輝就覺得後悔,但一切已經沒法改變了。


    野貓的慘叫,鮮血的飛濺,一刀一刀劈砍在它們身上的快感讓李翔輝有些忍不住發笑。


    “嗬嗬嗬,一群外鄉的乞丐!天生的賤種!憑什麽這麽肆意妄為!”


    李翔輝似乎將菜板上的野貓完全當做了學校裏的那群偏遠地區的學生,嘴裏一邊謾罵的同時,沾滿血的刀刃便會劈出新的一塊貓肉。刺耳的喊叫聲早已不知在什麽時候消失了,轉而代替的是李翔輝驚悚的笑聲,即使滿臉都是腥紅的貓血,即使雙眼被侵染,但他手上的動作依舊是沒有一點的停頓。


    他忘了自己究竟砍了多久,他隻記得自己反應過來的時候菜板上的貓肉已經快要變成肉沫了,稀碎的像被人一腳踩碎的毛豆一樣。


    “嘔!”


    或許是因為緩過來了,李翔輝一時間根本無法承受眼前的一番場景,忍不住的便泛起了惡心,狼狽的站起身子便進了衛生間嘔吐了起來。


    “喵......”


    另一隻貓咪的低吟喊聲從大廳傳出,但這聲音卻如同火焰一般又再次點燃了李翔輝內心的怒火,原本的負麵感覺瞬間全無。


    “好......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好了,反正路也已經到這了,隻要能夠讓我感動快感能夠解脫,無論如何,也都無所謂了!”


    再次反應過來的時候,手中的刀刃似乎都有些卷掉了,但李翔輝已經沒有了那種明顯的排斥反應,反倒是覺得很高興釋然,就像是鬧肚子半天終於得到了釋放一樣舒爽,整個人都升華了些許。


    “嗬嗬嗬嗬,有辦法了呢,一切,都有辦法了呢。”


    自那以後開始,李翔輝的包裏都會放些貓糧狗糧還有藥什麽的,隻要看到學校裏的流浪貓流浪狗或是小區裏的流浪貓流浪狗他都會帶回家來。然後用專用的菜刀將其剁碎然後弄成肉沫之後包餃子自己吃或是款待別人,最開始的時候他還會覺得味道非常的怪異很難以下咽,但慢慢吃多了之後也就習慣了,再也不會有任何的排斥性反應了。


    聽完了李翔輝的講述之後,施翊倒沒有太多的感覺,隻是單純覺得這個世界真的是非常的神奇,僅此而已。


    “嗷......不過是這樣麽?還真的是一言難盡啊,或許辰夕會有可能理解得了你,不過我,並不能理解。”


    施翊轉身便開門出了屋子,外麵的狀況他靠著自己散布在整個房子裏的狂風異靈力知道的一清二楚。


    “誒?翊,你這就出來了?”王辰夕問道。


    “啊哈,因為我的事情也解決的差不多了,所以就出來稍微透個氣嘍。”施翊笑著伸了個懶腰,隨後雙手抱著自己的後腦勺坐到了沙發上。


    “這,那挺好的。”王辰夕頓時也是一陣的無語,苦笑的搖了搖頭之後說道:“你來試試看進入我身體吧,這樣我也能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一次性搞清楚了。”


    “誒?進入你的身體?這是要怎麽說起啊,我可從來沒聽說過有誰主動讓靈魂進入自己的身體裏,我是說現實裏嗷,不是小說。”施翊有些發懵。


    “這些事情待會兒我自然會告訴你的,先等我辦完事。”王辰夕想先把眼下的事情解決了,然後再慢慢的說事情,不然他無論如何都靜不下心。


    施翊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王辰夕,隨後扭過頭嘟囔道:“我哪會管你做事的原因啊。”


    讓靈魂進入自己的體內這是王辰夕在很早之前,自己偶然間發現的一個方法。隻要讓靈魂進入自己的體內,自己就可以和他共享一些記憶,然後就能夠看到他生前的一些死因遇到的事情之類的了。但這個方法王辰夕就用過那麽幾次,而且不是對小動物用就是對一些孩童使用,因為自己的異靈力還沒有強大到可以強行將太過於強大的靈魂念體強行驅逐出自己的身體。


    對方稍微愣了一下之後便進入到了王辰夕的身體裏去了,而施翊則是靠在沙發上一直盯著王辰夕那邊,深怕他突然出什麽事情。


    “喂,施翊,喂。”萬禕軒尖細的聲音傳來,施翊不禁是皺起了眉頭。


    “嘶,你喊啥喊,安靜點行不行,辰夕現在需要平靜的環境。”施翊沒好氣的回答道。


    萬禕軒一陣無語,不過他也已經沒有心情繼續裝睡了,坐起了身子繼續裹著自己的被子,視線在王辰夕和施翊兩人的身上不斷的來回撇動。


    大約過了十分鍾的時間之後。


    “原來如此啊,我完全明白了呢。”王辰夕突然這麽來了一句,原本的靈魂也是從王辰夕的身體之中竄了出來。


    “怎麽樣,到底搞清楚了些什麽事情呢?”施翊縮著個身子待在王辰夕的被子裏有些瑟瑟發抖。


    大廳裏開著個空調,施翊出房間的時候又沒有拿被子,他又不像王辰夕那樣能夠抵禦嚴寒。但由於李翔輝所做的事情,他又打心裏的厭惡放不下臉麵進去拿被子,所以便直接就地取材待王辰夕被子裏將就了。


    “算是......非常常見的啦,就是單純的出車禍死的。而之所以他會找上李老師,是因為他生前算是個流浪動物慈善家了,但卻因為就流浪貓而出了車禍當場死亡了。不過因為極端的善心念頭,他並沒有消散,反而成為了善鬼這樣的存在。屬實是少見啊......”王辰夕緊皺著眉頭戰起了身子,他似乎是在苦惱著什麽。


    所謂善鬼,就是與惡鬼對立的存在。惡鬼是靈魂念體因為死後的不甘以及極度的怨恨還有種種負麵情緒的影響下所形成的半實體化的存在,它們比一般的靈魂(指九九八十一天之後就一定會消失的靈魂)更加容易被察覺到,因此也是能夠直接對現實造成一些破壞與改變。至於善鬼,就是那些因為極端的善意而形成的半實體靈魂念體,除了形成的本質不同外和惡鬼並沒有什麽區別。


    “原來是這樣啊,看到自己細心照顧的小動物被人砍了確實很讓人難以接受呢。”施翊也算是感同身受了。


    “所以無論如何我都要阻止他,如果他再執迷不悟不聽勸的話,我就......”


    “閉嘴,你少來那一套。你要是敢傷人的話我現在就讓你灰飛煙滅了你信不信。”施翊直接打斷了對方的話,他很清楚對方要說什麽,雖然他也想這麽做,不過可惜現實病不允許。


    “你放心吧,有我們在,一定會幫你看住他的。而且從今以後你就一直住這個家好了,反正你也不添麻煩,學校裏我們看人放學後你盯著點人,我們還會幫你照顧流浪狗流浪貓什麽的,就算是約定,如何?”王辰夕這個不怕麻煩的立馬就給自己弄來了一堆的麻煩事。


    “幫忙照顧?!太好了!那就這樣好了!”對方高興的一口答應了。


    “哦天哪,我真是倒血黴了攤上這麽個倒黴發小啊。”施翊滿臉苦悶的拍了下腦袋,隨後站起身說道:“好了,事情就先這樣吧,我要睡覺了。來,辰夕,拿好你的被子我們進屋睡覺。”


    “誒?我也要進去嘛?”王辰夕疑惑的同時也是拿起了自己的被子朝屋裏走去了。


    “誒?別啊!別留我一個人待在大廳裏睡覺啊,我害怕!”萬禕軒不禁是嚷嚷了起來。


    “把嘴閉上你這個話癆!我們要睡覺了,安靜點。”


    說完,施翊和王辰夕兩人就進屋關上門睡覺了。


    “嘁,安靜就安靜嘍。”萬禕軒嘀咕了一句,然後便一頭攢在了枕頭上,恨不得直接把自己撞暈過去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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