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武有些懊惱的低下腦袋,說道:“我就說麽,他早晚得死在女人身上”


    王驚蟄搖了搖頭說道:“就算不是女人,他也可能會死在豬身上,狗身上,或者什麽身上,因為人家是刻意針對他的,有心算無心不管怎麽防他都是防不住的”


    “你能救他麽?”


    王驚蟄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說道:“人家要是想他死,那可能兩天前就已經死了,既然沒想他死又找到了你的頭上,那可能就是還有什麽下文了,過去看看吧,說白了這不就是威脅麽?”


    丁武和王驚蟄開車來到酒吧,車到了停車場,丁武推開車門下來,王驚蟄剛要跟著過去時手就頓住了,他搖頭說道:“我不去了你自己過去,把手機開免提,我聽著你們怎麽說就行了”


    “你怕他們認識你?”丁武反應的很快。


    王驚蟄說道:“我怕他們是衝著我來的,就算不是衝著我來的,我現在也不想跟巫門產生什麽摩擦和勾當”


    小文中了巫術,王驚蟄第一個念頭就是,可能兩年前的事被找上門來了,那時周深和他師叔的死並沒有讓巫門有什麽反應,可他覺得既然死了人,總歸不可能就這麽不聲不響的吧,拋開這一點不說,王驚蟄也不想和巫門產生什麽矛盾,向缺讓他過來是和巫門接觸的,由此來了解下那個巫師和古城下兩座法陣的事,而不是讓他一到川中就同巫門有摩擦,甚至還大打出手的。


    “好,我知道了”丁武打開手機撥通他的電話按了免提然後揣在身上,走進了酒吧。


    王驚蟄坐在車裏,聽著耳邊聽筒裏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就歎了口氣,這事有點頭疼了啊。


    丁武進到酒吧裏就有侍應生迎了過來,指了指一個卡座的方向,丁武看過去心裏就“咯噔”了一下,他看見了那個曾經留意過的穿著套頭衫的男子,還有小文帶走的那個女人。


    丁武低頭說道:“有個事望了和你說,早先小文帶走女人的那天,我看見角落裏有個人……果然啊,我當時看到真沒錯,這倆是一夥的”


    “能看清長什麽樣嘛?”


    “臉全都被擋上了,看不見”丁武走過去,坐到卡座裏翹著腿,率先開口問道:“兩位到底是什麽意思?”


    女人在喝著酒,鮮紅的酒液經過她的紅唇,流進了她的胸腹中,並沒有說話。


    丁武略微轉下頭看著她旁邊的人,對方盡管沒有低著腦袋,那是那寬大的套頭依舊把他的臉給遮的嚴嚴實實的,完全看不見此人的長相,但是他說了。


    “我要找王驚蟄,你們讓他過來,否則那個人就會死”


    丁武皺了皺眉,這人說話的嗓音很古怪,有點像是掐著嗓子在說一樣,很細,聽得人不太舒服,外麵車裏的王驚蟄也聽到了這個動靜,努力的回憶著對方的口音,卻全無印象,他不記得自己認識這樣的人。


    “他不在川中,在哪裏我也不清楚,王驚蟄和我已經快兩年沒見過麵了”丁武搖頭說道。


    “那你就看著他死好了”套頭衫忽然站了起來,轉身的時候扔下了一句話:“三天的時間,不管他在哪裏,都足夠趕過來了,三天後我見不到王驚蟄出現在川中,你就為那個人準備好棺材吧”


    套頭衫和馬尾辮走了,丁武坐在椅子上沒有動,低頭說道:“你聽見了麽?”


    “聽見了,你不要亂動,就在那裏坐著”王驚蟄叮囑了一句,眼睛隨即看向門口說道:“這事情巧了啊,他說三天後等著我來川中,肯定沒有想到我會來的這麽快,這不是正好歪打正著了麽”


    手機裏的對話,也驗證了王驚蟄的猜測,果然啊果然,是奔著他來的。


    “到底是周深,還是周深師叔的人?”王驚蟄的眼睛透過黑色的車窗,看見一個穿著套頭衫的男子走了出來,他的身後跟著個身材嬌小的女人低著腦袋,兩人站在路邊,馬尾辮伸手攔著車,等在酒吧附近趴活的出租就開過來一輛接上他們了兩個,當出租離去之後沒多久,另外一輛隨即跟了上去,車裏坐著王驚蟄。


    這兩個人哪裏能想到,他們要找的正主已然來了川中,比他要求的三天早了三天,這真是應了那句話,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了。


    出租車裏,套頭衫一直看著窗外,陰沉的好像黑夜裏的一隻影子,要不是那馬尾辮看著還像個人,開車的師傅已經被嚇懵了,他感覺車裏似乎尤其的冷。


    “他會來麽?”馬尾辮問道。


    “他不來這個人死,下一個就是丁武,不行還有陳重,對於這些有情有義的人啊,是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認識的人都死掉了的,三天以後他是一定回來的”套頭衫忽然笑了,他笑的時候那動靜仿佛都要刺穿人的耳膜了。


    “我太期待了……”


    前麵開車的司機,詫異的看了眼後視鏡,這人的說話聲音真是太難聽了。


    出租車開到了西南方老城區附近,到了一個破舊的老小區的偏門就停了,車裏的人下來推開門就往裏走,這種老破舊的小區在省會城市都已經不太多見了,裏麵住的幾乎都是外租戶和上了年紀的老人,很偏,也很靜,自然就是人很少了。


    套頭衫和馬尾辮走在小區寂靜的街道上,拐了個彎後朝著一棟舊樓走去,在他倆身後一個身影快步的走上來,似乎聽見了後麵密集快速的腳步聲,馬尾辮就往旁邊躲了一下。


    “不好意思,我問一下,5號樓怎麽走啊?”


    馬尾辮搖頭說道:“我們也是剛搬過來的,也不知道是哪裏”


    王驚蟄“哦”了一聲,扭頭衝著套頭衫,笑道:“抱歉,打擾了”


    王驚蟄轉過了身子,套頭衫就愣了下,聽見這人的聲音他總覺得有點耳熟,就抬起腦袋想要看清楚對方長什麽樣。


    “呼!”一股急促的風聲響起,這人剛抬起腦袋,就看見一個碩大的拳頭迎著他的麵門就砸了過來。


    這人的反應也算是快,看見王驚蟄動手,身子就往後仰了一下,王驚蟄一拳落空的同時手肘猛的朝下就壓了過去,他變招的速度非常快,絲毫都不拖泥帶水。


    “砰”手肘壓到對方胸口就傳來一聲悶響,緊接著王驚蟄直接抬起膝蓋,就磕向了他的兩腿間,“啪”一膝蓋頂個正著,王驚蟄頓時就愣了,勢大力沉的一擊膝頂,準準的磕在對方胯下,就這一下你就是練過金鍾罩也熬不住啊,但對方全無反應。


    王驚蟄稍微一愣的工夫,就聽見這人怒吼了一聲:“王驚蟄是你,你就在川中?”


    動手時,對方一直扣在腦袋上的套頭帽子就掉了,露出了一張瘦削的臉孔,很瘦,沒有胡子,皮膚白皙下能清楚的看見下麵的血管,眼睛裏都是血絲,透著股難以言明的憎恨和憤怒。


    王驚蟄隻愣了一下,看見對方的臉後就想起來他是誰了,周玉,周深的弟弟。


    早周深死之後,丁武和小文都曾經說過,斬草要除根,殺人要滅口。


    盡管對方是個不成才隻知道敗家的二世祖,但他倆還是特意跑到了醫院一趟。


    那時候周玉被王驚蟄一覺給踢成了太監正在住院,不過沒想到丁武和小文去滅口的時候病房裏已經沒有他的身影了,那時想著對方估計是怕被殺,知道周深死了後就跑了,真沒想到隔了兩年左右,他居然又回到了川中。


    王驚蟄眯著眼睛問道:“是你在報複?”


    “我不止要報複你,我還要報複陳重,丁武,你們所有害死我哥哥的人,我全都要殺了你們”周玉怨毒的吼道。


    “那不好意思,你可能要失望了,以前你和你哥摞在一起都不行,現在你對上我,那就更不行了”


    “誰說我不行?這兩年我去了巫門,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我時時刻刻日日夜夜都想著要殺你,為此我練了巫門對歹毒的巫術……”


    “唉”王驚蟄幽幽的歎了口氣,說道:“說你不行,就是不行,因為你在巫門的兩年時間裏,我也在一個地方呆了半年,同樣都是進修和深造,你和我的差距就是你不管怎麽練都不管用,而我可是讀了人家鎮觀的道藏,不信你試試看?”


    周玉剛想說一聲試試就試試,王驚蟄突然屈指一彈,來時從路邊隨意撿來的一顆小石子,被他以一縷勁風催動,居然呼嘯著就朝著周玉的膝蓋急射而去。


    “噗”石子透過了周玉的膝蓋,一陣劇痛瞬間從身下蔓延到身上,他膝蓋完全不受控的就彎了下去,人直接單腿就跪在了地上。


    “哢嚓”王驚蟄緊接著超前快走兩步,一把抓著他的頭發然後猛地向下一拉,再次把膝蓋迎了過去,穩準狠的磕在了他的鼻梁骨上。


    周玉人仰頭就倒“噗通”一下摔在了地上,王驚蟄抬腿落下,一腳才在了他的胸口上,鄙夷的說道:“你是不是忘了,在巫門學習進修,想要報複我的時候,把腦子也練練好了,你看看你腦袋裏麵都上鏽了吧,反應這麽慢”


    周玉躺在地上不甘的吼道:“你耍詐,你不是說試試的麽?”


    王驚蟄嘲諷的說道:“這個世界上最愚蠢的一件事,就是相信敵人和對手說的話,大哥啊,我要不要讓你吃飽喝足,然後活動筋骨熱完身以後再和我開打啊?白癡,兵不厭詐的道理你都不明白,還出來走江湖,這一點你真比你哥差遠了,他隻是傻,而你是真傻啊”


    周玉屈辱的笑了,臉上全是鼻梁骨刺皮膚後滲出的鮮血,他咬牙說道:“那又怎麽樣,你能把我怎麽樣?你朋友中了我的巫術,哈哈,沒有我為他解開,他死定了,哈哈,你贏了我又能怎麽樣,不還是得求著我去救人?”


    王驚蟄淡淡的說道:“你可能想多了,我來找你,壓根就沒想著要要你去救他,我隻是來滅你的口的,我可不想背後藏著個未知的敵人”


    周玉的臉上忽然僵硬了起來,他喘著粗氣問道:“你,你說什麽,你能解開?”


    “上次你遇見我的時候還不能,不過現在可以了,所以,抱歉了,你真的想多了”王驚蟄眯了迷眼睛,腳下突然用力,從他腳心傳來的力道落在了周玉的胸膛上。


    周玉的肋骨斷了,斷裂開的骨茬刺破了他的內髒,他的眼神逐漸渙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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