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結束。


    悲傷情緒還在。


    但是沒有太多的空暇。


    地獄勢大,隨時都可能反攻諸天。


    因此必須要整頓軍隊,建立防線,防禦敵人。


    “秦立,儒仙死前說過,同修九大至尊術,會有不可思議的變化。”器仙平複心情,緩緩說道。


    秦立點點頭:“我也有這種感覺,但是要進攻地獄,一直耽擱了,如今恰好有一段寶貴時間。”


    “秦立,《欺天聖法》你隻修煉了半冊,這是剩下的半側!”丹仙取出半本聖皮書。


    秦立有些詫異,也取出了半冊聖皮書,二者一接觸,就融合成完成至尊術:“為什麽聖書會撕裂。”


    器仙尷尬一笑。


    丹仙掃了眼周圍,小聲道:


    “因為聖書是我們撕裂的,原因就是天帝。”


    “當初,我們沉睡仙匙之舟,被她了拖出來效勞,雖然得到了最頂級的待遇,但是心裏憋著火氣。”


    “忽然有一天,天帝想要學習《欺天聖法》,讓我們駕馭仙舟,取來聖書。所以我們一鬧脾氣,就撕裂聖書,還編了至尊術遭天妒忌,無法完整的謠言。”


    原來如此。


    秦立著實沒有料到。


    至尊術殘缺,是因為雙仙慪氣。


    不過天帝就這個性格,雖然不壞,但是絕對自負。


    “好,那我從《欺天聖法》開始。”秦立攤開聖書,仔細閱讀下半冊。


    “我們就不打擾了,若你想學習其他至尊術,盡管和我們說。”丹器雙仙告辭離開。


    秦立開始苦修。


    《欺天聖法》是他第一門至尊術。


    因此很快上手,瞬息頓悟,通曉其中深層次的奧義。


    這一門至尊術,分為兩個階段,前半冊隱藏自己,後半冊欺騙規則。


    如果修煉到極致,即使是尋常修士,也能截取超乎想象的力量,但前提是必須能承受反噬之力,而且無法觸及無上至尊的層次。


    此時!


    天界仙艦之內。


    仙帝,神帝,天帝齊聚一堂。


    他們合力施展手段,想一窺地獄的虛實情況。


    百裏劍挑眉道:“幸虧太華至尊與混沌神形同歸於盡,加上靈台觀主主動退去,我們才能安全離開。”


    李平安心有餘悸:“可惜死了太多豪傑,而且地獄小動作頻繁,似乎在建造黑暗祭壇,不知道想幹什麽。”


    楚清音憂心忡忡:“地獄不會善罷甘休,更加不會坐以待斃,隨時都可能攻來,但我們已沒有更多手段。”


    “對不住!”


    一道柔弱聲音傳來。


    遠方,楚清音縹緲而來,蓮步款款。


    “我來遲了,不知道你們討論的如何,可有對策?”


    頓時!


    全場驚愣。


    怎麽多了一個楚清音?


    諸天豪傑也是瞪大眼,瞠目結舌。


    “老公,你怎麽模仿我啊!”楚清音哭笑不得。


    假楚清音身形扭曲,化作秦立,踏空而來:“看來至尊術對至尊級強者,沒有多大作用。”


    “即使《欺天聖法》修煉到極致,也被你一眼看破。”


    百裏劍驚喜不已:


    “這才半天,你竟通曉一門至尊。”


    “我們之前還擔心,你學完九術,需要好幾月,因此不敢打擾,看來是多慮了。”


    秦立沒有說話,而是伸出手掌,其中有一道印記,是一枚玄奧仙紋,極為不規則,如同一道傷口,又好像是斷刀的茬口,割裂大道,產生玄妙作用。


    “至尊符文!”


    寒心舞驚喜不已,解釋道:


    “隻有至尊術大成,才能擁有的仙痕。”


    說著,她伸出了纖纖玉手,上麵也有一枚至尊符文。


    “那看來我已經多門大成。”秦立笑了笑,手中又浮現兩枚至尊符文,交相輝映。


    他們分別來自於《無垠仙陣》《大禪普渡術》,這也是秦立修煉最深的至尊術。


    寒心舞笑意更甚,送出一卷聖書:“你的進步,比我們想象的要迅速太多,這是好事情。”


    “這一卷《九世輪回術》你拿過去,記住,想要練成這一門至尊術,需要感悟死亡的絕望,和求生的希望。”


    秦立接下聖書,沒有翻閱,因為他之前在日月聖地中,已經看過了,如今盤膝打坐,閉目吐納,開始修煉。


    呼吸之間,律動大道痕跡,顫動大千,以至於虛空中,浮現道道仙痕,相互交織,化作一枚至尊符文,短時間內就成長完全,落入他的體內。


    “好了!”


    秦立中斷修煉。


    周圍一眾強者,都嚇傻了。


    寒心舞不可思議:“你這也太快了。”


    “我當年可是耗費了幾百年,多次險象環生,才最終修煉大成,而你隻耗費了十個呼吸。”


    秦立笑了笑,解釋道:“我是大道元靈,對至尊術天生親和,而且死了兩次,所以才能瞬間頓悟。”


    李平安激動的直拍大腿:“秦兄,這才半天,你已經學會了四大至尊術,用不了多久,就能獲得大道後手。”


    眾人亦是驚喜不已。


    然而。


    秦立淡定。


    經曆了一場大失敗。


    他謹慎了許多,毫無驕傲心情:


    “其實沒必要對大道後手,有過多的期望與寄托。”


    “誰也說不清其中變化,真正有用的,還是要我晉升聖境八重,問道歲月。”


    百裏劍點點頭:“你這麽清醒,是一件好事。隻是你的道路太過宏偉,我們真的無法幫助太多,隻能幫你解答一些問題,提供一些意見。”


    秦立問道:


    “我隻有一個問題。”


    “時間是什麽?必須是觸及根本的答案。”


    他早就掌握了歲月之力,還擁有刹那芳華,可遲遲無法晉升,說明沒有觸及根本。


    仙帝沉默一會兒,開口論道:“時光是一條浩蕩長河,也是必然的過程,如同一條線,串聯開始與結束。”


    “屋外,雷雨紛紛。雨滴誕生於雲層,墜落於大地,中間短暫的存在,就是歲月時光,也是人生。”


    神帝雙目半闔,悠悠說道:“時間,是一種相對概念,諸如長短,美醜,快慢,是一種對立存在的力量。”


    “對於群山而言,一千年為春,一千年為冬,至於我們看到的春夏秋冬,對山峰而言,隻是一個呼吸而已。”


    秦立心有所感,冒出一個驚人想法:“或許,根本就不存在時間,這隻是生靈的錯覺,所謂歲月之力,隻是一種腐朽的速度。”


    “不!”


    天帝開口。


    神情平靜,淡淡說道:


    “你們的答案,似是而非,未觸及根本。”


    秦立啞然,轉念一想,不禁大喜過望。


    天帝就是研究時空之道的宗師,在場修士沒有比她更了解時光的。


    “敢問前輩,何為時間?”


    “文明!”


    天帝徐徐解釋:


    “所謂歲月,文明刻度罷了。”


    秦立眸光閃爍,有些茫然:“前輩,此話怎講。”


    天帝起身,一襲仙衣無暇,泛出清冷氣質,不禁抬頭眺望星空:“寰宇之外,就是‘無’,無窮無盡,即使是千億年,也隻是一瞬間而已。”


    “因為那是‘無’啊!無論一千億年前,還是一千兆年前,都是一模一樣,一切皆無。所以時間毫無意義,因此也不存在時光之力。”


    “歲月是文明的刻度,一千年前的故事,與如今故事,絕對不同,因此需要區分時間,體現一種一以貫之的連續,比如前人栽樹,後人乘涼。”


    “換句話說,隻有生靈,才有過去未來,倘若諸天最後一位生靈死去,文明覆滅,歲月也就到達終點,所以天道誕生,萬物歸墟,一切皆無,再無變化。”


    一席話落。


    秦立毛骨悚然。


    又覺醍醐灌頂,開悟道:


    “給歲月以文明,而不是給文明以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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