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給了南雨娑一份信,讓她來執掌祖龍城邦。


    找到了明季,祝明朗、黎星畫、宓容便打算連夜出城了。


    可就在他們打算前往絕嶺城邦的時候,宓容一句話讓祝明朗立刻頭疼了起來。


    “夜娘娘在外麵,她恐怕不會輕易離開,我們隻要一走出祖龍城邦,怕是會被她撕個粉碎。”


    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祝明朗都差點忘記了外頭還有一個女鬼皇在蹲守自己……


    這要是跑出去,命直接就沒了。


    可他們不能等到白天再出發,因為暗漩也隻有夜裏會形成,天一亮祝明朗就無法通過這個特殊的空間漩渦快速的趕往極庭皇都了!


    “對了,夜娘娘的小手還在女媧龍那,我們可以利用這個將夜娘娘給引開?”祝明朗說道。


    “嗯,正好我們還要趕往絕嶺城邦一趟,我們讓人將她的斷手扔到南麵,然後我們朝著北麵離開。”宓容也認同這個辦法。


    隻要能夠引開了夜娘娘,然後借助天煞龍身上的喪龍之息來掩藏他們這些活人身上的氣味,夜娘娘即便反應過來了,最後也很難追蹤到他們。


    ……


    調虎離山戰術很成功,夜娘娘心滿意足的拿回了她纖纖素手,平原上那刮起的恐怖陰風也仿佛溫和了許多。


    祝明朗幾人也成功離開了祖龍城邦,天煞龍如今的速度已經比以前快了幾倍,不需要花太多的時間便抵達了北絕嶺。


    與聖闕大陸的領袖宏耿說明了情況,這位身體還纏著紗布的領袖並沒有任何的猶豫。


    他表明了自己的身體狀況,論實力的話,尋常的巔位王級根本無法與他抗衡,但他可以戰鬥的時間會比較有限,激戰過久傷口會全部裂開。


    帶上了這位皇王,明季在北絕嶺附近找到了一個最近的暗漩,幾人再一次進入到了陰間的十字路口,膽戰心驚的找尋著時間之流與空間之流。


    “是一道時間之流,我們要乘上去嗎?”明季詢問道。


    “這與空間之流有什麽不同嗎?”祝明朗問道。


    “本質雖然不同,但達到的效果是一致的。空間之流是像一條特殊的甬道,從一個地方穿梭到另一個地方,而時間之流的話,就等於是延長了外界的時間,我們在這裏行走好幾天,外麵可能隻過去了一炷香時間。”明季解釋道。


    “重新再找別的暗漩可能來不及了,就這個吧。”祝明朗說道。


    “好!”


    時間之流與上古遺跡的情況有一些相似,時間是紊亂的,但如果能夠掌握好這時間之流的規律,便可以利用它做很多事情。


    這樣也等於給了黎星畫更充足的時間去推演,可以得到更深層的預見信息。


    ……


    在時間之流中漂流,這確實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黎星畫與宓容的交流比較頻繁。


    一個是預言師,一位是觀星師,黎星畫盡可能的將一些命理線索給羅列出來,好讓宓容為她推演出所有細小事情的具體時間。


    雀狼神終究是一位神明,黎星畫預見的事情會存在很多的變數,但有觀星師為她矯正一些信息的話,她可以將未來幾天發生的一些事情都盡可能的掌握。


    “星畫姐姐,我有些不太明白,像你這樣的預言師既然可以看到未來,那一定也看到了雀狼神拿到玉血劍的那一幕,直接鎖定玉血劍就好了,為什麽還那麽辛苦的找尋命理線索?”宓容有些好奇,忍不住問了一句。


    玄戈神國的聖君雖然也是預言師,但宓容很少有機會接觸到預言師的真正玄機,難得在這裏能夠相識,自然有很多關於預言師的問題。


    “預言師並不是萬能的,一個事件從發生到結束,就好比是一幅巨大的圖案,預言師得到的永遠都是殘缺的碎片,甚至可能是看上去毫不相關的東西……”黎星畫耐心的給宓容解釋道。


    窗外晃動的竹影。


    溪水下的鵝卵石。


    一個匆匆而過的背影。


    日落下的飛鳥。


    倒在血泊中的一具屍體……


    這些都是毫無相關的細碎畫麵,可裏麵卻蘊藏著許多事件的走向,假如找不到一個合理的命理線索將它們貫穿起來,它們就是一些毫無意義的東西。


    就比如說黎星畫在幾個月前就看到了一堆在城角的沙子。


    這堆沙子代表不了什麽,它可能是用來修補塔樓的,但如果有更充足的命理線索,就可以提前預知祖龍城邦將陷入到流沙危機中。


    盡管預言師可以耗費自己的靈力,對一件事進行更具體化的預見,從而收集到更多的“圖案碎片”,但這個過程是相當耗費精神的,需要休息很長的時間才能夠使用一次。


    因此在不能繼續對某個事情使用“預見”的時候,就需要去找尋命理線索。


    而且假如一些事情明明可以通過找尋線索來得到答案,也沒有必要浪費寶貴的靈力去使用“預見”了。


    進入到這時間之流中還是有很大好處的。


    這樣等於黎星畫有時間去做推演不說,還能夠多使用一次預見能力。


    整件事脈絡經過了這幾次找尋命理線索,其實已經很清晰了,這多出來的一次預見沒準能夠起到奇效。


    ……


    在時間之流中,不僅僅黎星畫可以看到更多事情,經曆了幾場戰鬥的祝明朗也正好可以歇息,皇王宏耿傷勢也在一點一點的愈合,比一開始離開絕嶺城邦的時候好很多。


    “這時間之流是比較少見的,我們運氣還算不錯,既從極庭的東麵到了皇都附近,還有了充足的時間休息。”明季說道。


    自從上一次進入到了暗漩,明季現在對暗漩越來越好奇,越來越渴望挖掘那些不為人知的秘密了,興許人們掌握了這些東西,就不至於懼怕黑夜裏的那些陰物。


    祝明朗這會倒沒有時間去研究這些東西,離開了暗漩,祝明朗發現他們所在的位置離皇宮並不遠,一抬頭就可以看見那一座一座宏偉的宮殿……


    “這暗漩竟然就在皇宮後麵的園林,那皇宮豈不是也要遭到黑暗之物的侵擾?”


    皇宮燈火通明歸燈火通明,但整個皇宮都被一層冷霜一般的月光給籠罩著,蒼白的冷月之下,一個個詭異的身影在宮闕下遊蕩著,正貪婪的找尋著那些活人……


    沒有任何的庇佑,這夜裏的皇宮也與鬼城沒有什麽分別,祝明朗甚至看到了幾隻夜魘正在分食一名宮廷侍衛,鮮血從屋簷上緩緩的流淌了下來。


    窗門緊閉,燈火再通明也阻擋不了這些陰暗之物的狩獵狂歡。


    看來皇族對這些夜行者也沒有什麽辦法。


    “我們還是盡快到滴水城吧。”祝明朗說道。


    “公子,等一等。”黎星畫目光此時卻注視著那血淋漓的屋簷,盡管臉上帶著幾分憐憫與無奈,她仍舊盯著那裏。


    幾條長長的血絲從屋簷上滑了下來,滴落在了花圃中一束束夜蘭花的花瓣上,迅速的將這幾朵夜蘭給染成了鮮紅之色,在冷冷的月霜下看上去無比妖豔邪異!


    然而這一幕,對於黎星畫來說卻非常熟悉,她不止一次在睡夢中預見到過!


    很多將來發生的事情會無序的湧入到黎星畫的睡夢中,這些不知是什麽時間,什麽地方發生的預見畫麵是不損耗靈力的。


    她隻看到了滴血的夜蘭花,卻不知道這血紅色的夜蘭花是因為屋簷之上有一個侍衛被夜魔給殺死了,假如這一幕在此時此刻發生的話,那意味著另外一件事也在今晚。


    “公子,我們到皇妃閣。”黎星畫說道。


    “皇妃閣?”


    極庭隻有一位皇妃,那就是祝皇妃。


    假如祝門與祝皇妃密不可分,很多人都認為祝門之所以有現在的地位,正是祝皇妃在支持著祝天官,包括如今的皇王也有所偏袒。


    祝明朗對這些事情了解不是很多,祝天官也從來不和自己說任何關於祝皇妃的事情。


    皇妃閣祝明朗倒是去過幾次,他們避開了那些夜魔,飛向了那黑漆漆一片的皇妃閣。


    隻是,剛踏入到皇妃閣附近的庭院,祝明朗就嗅到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起初祝明朗以為皇妃閣也遭到了那些夜行者的侵擾,可很快祝明朗就留意到這裏有龍肆虐過的痕跡,而那些皇妃的侍衛似乎也都是被龍獸給殺死的!


    皇妃閣內死寂一片,每往裏麵多走一步,都能夠看見屍體。


    一直到了祝皇妃的寢殿,祝明朗才看到了一個活人。


    這個人就坐在一張椅子上,獨自在漆黑一片的寢宮中,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可怕的氣息!


    他的腳下,有一具衣著華麗的女屍,亦如那被血染過的夜蘭花一樣,美麗卻透著滲人的鮮紅!


    祝明朗隔窗望了一眼……


    從側臉上,祝明朗認出了這具女屍,正是祝皇妃!


    而坐在那椅子上,在黑暗中一言不發的人,竟是極庭皇王趙轅!!


    皇王趙轅殺了皇妃閣所有人,包括祝皇妃???


    皇王趙轅這是瘋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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