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一些昂貴的寶物時。


    燃起烽煙是最明確的選擇,也是最不明智的。


    這烽煙,不僅僅是在告知機關城的那些裁判們,同時也會通知這方圓數公裏所有人。


    不是每個人手頭上都有好貨。


    甚至有那麽一群人,他們根本就不急著去找尋散落在這機關城中的寶藏,而是靜靜的守候著那些燃起烽火的人。


    在未交給裁判前,所有的物品都可以搶奪。


    這樣的安排,也是皇都有意為之,好歹是一場各大勢力弟子競逐決鬥的盛宴,怎麽可以變成一場尋寶的遊戲呢。


    得廝殺,得混戰,得鬥法,這樣才不枉費皇都子民們一大早跑到迷牆上占據好的位置。


    烽煙滾滾,隻要無所收獲的人,他們都會下意識的去看一眼。


    ……


    亂石崗,早已經有一群龍獸,它們正在對峙。


    也有一些神凡者,他們站在龍獸的肩膀上、背脊上、頭顱上,神情冷峻,眼神中透著濃濃的敵意。


    “雲中河,是遙山劍宗的首席大弟子。”秦楊望著一藍衣道袍束發男子,有些詫異的說道。


    那藍衣束發男子獨自一人,他正佇立在亂石崗中,燃起烽火的人似乎就是他,隻是他這會已經被一群駕馭著龍獸,且有神凡者的人群給包圍了。


    大概有五六名牧龍師。


    還有七八名神凡者。


    龍獸不少,而且有好幾隻實力都達到了主級。


    他們之中已經有人在商量怎麽瓜分藍衣束發男子手頭上的寶物了,但那束發男子沒有逃跑的意思,他就立在亂石崗的烽煙之下。


    “遙山劍宗?”南玲紗打量著雲中河,片刻之後道,“此人比紫夢竹強很多。”


    “公子應該對他很熟悉。”秦楊說道。


    “一般般,這人全身上下都是自負與無聊。”祝明朗撇了撇嘴。


    話音剛落,那藍衣束發的雲中河出手了,他右手一直放在背後,當他拿出來時,一柄明晃晃的藍劍突然蕩起了灼眼的光暈!


    烈日照耀,劍之光暈令那些牧龍師和神凡者都難以睜開眼睛。


    也就在這時,雲中河身形化作數道,仿佛有三個持劍的人,同時朝著那些龍獸殺去!


    他的身法非常花哨,可以看到殘影與劍痕,會在空氣中逗留一小段時間,但那些都是幾秒鍾前發生的事情,他真正的劍,已經刺開了龍獸的厚甲!


    圍攻雲中河的,明顯是一群族門子弟,他們相互認識,並結伴在一起,似乎見雲中河隻有一人,便心生歹意。


    隻可惜,他們似乎選錯了打劫的對手。


    這雲中河,實力比這些人強了不止一個檔次,麵對一群實力都達到主級的龍獸和神凡者,竟顯得幾分閑庭信步。


    他的劍,很華麗。


    哪怕是城樓、迷牆上的人,都仿佛可以看到他的劍光刃影。


    隨著那一群族門弟子被一個接一個重創,迷牆上的人們紛紛驚歎。


    這藍衣男子又是何許人,一個人竟然可以打一群!


    要知道入第三輪的,基本上都是各勢力中的佼佼者,和之前幾輪的海選可完全不同!


    “好像是黃門與齊族的,很早就看到他們在利用一些特殊的龍獸集結在一起。”迷牆上,已經有人認出了那群牧龍師和神凡者。


    “藍衣劍師,不會是遙山劍宗的雲中河吧??”


    “聽聞遙山劍宗今年,隻有一個人參加大比,正是雲中河。”


    “這雲中河,未免也太強了吧,黃門與齊族的人在他麵前和孩童一般,那些看上去凶猛的龍獸,更如土雞瓦狗沒有什麽分別!”


    有烽火的地方,就特別容易引起人們的注意。


    雲中河一人戰黃門與齊族所有弟子的景象,可謂令很多皇都子民驚歎不已,更讓許多神凡者們汗顏!


    ……


    亂石崗,雲中河依舊站在烽煙附近。


    他舉起了手中的錦盒,將自己剛剛得到的礦山地契交給了前來領取的裁判。


    而亂石崗周圍,倒了一片龍獸,那幾個牧龍師雖然沒有受傷,但臉上露出的恐懼之色,已經令他們徹底喪失了戰鬥意誌!


    “烏合之眾。”雲中河帶著幾分不屑,將手中的藍劍收了起來。


    黃門與齊族的子弟滿臉漲紅,他們怎麽也不會想到這麽多人竟給人家留下一道皮外傷都做不到,那些耗費了他們大量精力飼養的龍獸,在他麵前更是笨拙至極。


    這就是遙山劍宗的實力了嗎??


    未免也太可怕了!


    “等一等。”突然,雲中河似乎注意到了什麽,將原本要交給裁判的錦盒給收了回來。


    那裁判滿臉疑惑。


    明明交給自己,這東西就屬於遙山劍宗,屬於他雲中河了,怎麽反而這個時候收回去了?


    “是不是要解決掉周圍所有的威脅,此物才算是我的?”雲中河詢問裁判道。


    “百米之內,無人可再戰。”裁判點了點頭。


    “哦……”雲中河點了點頭,卻是拿著手中的錦盒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迷牆上,人們萬分疑惑。


    包括城樓上那位遙山劍宗的長輩劍師,他都皺起了眉來,不知道自己的弟子在做什麽。


    雲中河步伐越來越快,看似平走,卻比一些馬匹飛馳還疾。


    他抵達了亂石崗下,走向了祝明朗、南玲紗、秦楊三人。


    幾乎走到了祝明朗的麵前,雲中河才揚起了頭來,對騎乘著蒼龍的那名裁判道:“現在呢,我的百米範圍內,還有威脅。”


    裁判都張大了嘴巴,沒明白這名劍宗弟子的腦思路。


    而迷牆上,更是沸騰了起來。


    這名遙山劍宗的弟子,到底是得有多自信啊。


    剛才就將礦山地契交給裁判,每個月白賺好幾萬不香嗎!


    迷牆上一些修行者,還有那幾個沒緩過勁的黃門、齊族弟子們都饞哭了!


    “小師叔,別來無恙。”雲中河將手中的劍朝下,然後非常敷衍的向祝明朗行了一個禮,笑容逐漸燦爛了起來。


    “還行吧。”祝明朗說道。


    “這礦山,價值不菲,小師叔應該也是想要來爭奪的吧,但礙於祝門與遙山劍宗關係,不好出手……事實上,我很想給你,但不知道你現在有沒有那個本事了,祝明朗!”雲中河行完禮後,眼神滿是挑釁!


    行禮,不過是規矩。


    但雲中河的樣子,根本不像是來問候的。


    他手中還拿著劍,眼睛裏帶著幾分戲謔與嘲弄!


    輩分上。


    祝明朗是要高於雲中河。


    但祝明朗與雲中河年紀相仿,在遙山劍宗的時候,就有太多的長輩將他們兩人做比較。


    “你想找事嗎?”祝明朗問道。


    “是又怎樣,不久前我就聽劍宗的人說,你回山了,像一個收廢品的貨郎一樣,將棄劍林的棄劍給收走了。”雲中河接著說道。


    “其實,你不腦殘的時候,還有模有樣的。”祝明朗歎了一口氣道。


    “哼,這礦山契書,我可以送你,隻是你敢拿嗎!”雲中河說著,將那契書從錦盒之中取了出來。


    將契書遞向了祝明朗,看似友好贈予,但雲中河不是用手遞的,而是用劍!


    牛皮紙契書,在雲中河的劍背前端,紋絲不動。


    契書,就在祝明朗的麵前。


    但那劍尖,也指向了祝明朗。


    “雲中河,你這是何意,你若心高氣傲,不願協助公子獲勝,便走你自己的路,為什麽拿劍指著公子!”秦楊有些憤怒道。


    “我未動劍,他若想拿,直接伸手即可,我怎麽會將劍尖刺向一個手無寸鐵之人?”雲中河笑了起來,這笑容看上去更加怪異。


    祝明朗不會伸手。


    說實話,要不是擔心過早暴露劍靈龍,祝明朗早就一劍糊他臉上,讓他明白他小師叔永遠都是他小師叔!


    事實上,看到雲中河燃起烽火的時候。


    祝明朗便想到了一個有意思的辦法,可以在很短的時間裏聚集到大量的寶物。


    所以他剛剛打算離開,施行這個手段。


    哪知道雲中河已經走了上來。


    雲中河這貨,祝明朗很不喜歡。


    倒不是和他有什麽無法化解的仇恨,而是這家夥一直都想要贏自己一次。


    大概是看到自己成了牧龍師。


    這輩子都沒有在劍法上贏自己了,他才會這般憤怒,才會做這樣腦殘的行為。


    但人都把劍指在自己麵前了。


    再忍就不是他祝明朗!


    現在整個皇都的人,都以為自己拿不起劍了。


    可劍靈龍的存在,便是他祝明朗現在最大的狂妄資本!


    “很多年沒收拾你,你又覺得你行了是吧,雲中河?”祝明朗伸出了手掌。


    劍紋在他的手掌心上一點一點的擴散開。


    就在祝明朗要喚出劍靈龍時,一隻溫潤如玉的手,卻按在了祝明朗的手腕處。


    是南玲紗。


    她朝著自己搖了搖頭。


    “神凡者,交給我。”南玲紗將祝明朗的喚劍行為給摁了回去,低聲道。


    祝明朗看著她。


    不知是她本就想與遙山劍宗最強的弟子一戰,還是僅僅不希望自己在九軍墓前暴露實力。


    “好。”祝明朗點了點頭。


    “不久前才領教了你們遙山劍宗的劍法。”南玲紗向前走了幾步,並將那在劍背上的契書給取了下來,淡淡的道,


    “似乎很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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