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個當地人來告訴他們注意事項其實挺好,奈何阿卡麗沒那個心思。


    現在的阿卡麗剛剛踏入社會,還有些眼高手低,老想著抵禦外敵保衛家園,卻連自己日常的生活起居都不能先照顧好。


    卡恩也不強求,讓她一個人先吃點苦頭吧。


    “真是遺憾,那我們不打擾了。”他和卡莎轉身離開,向著山下的村莊走去。


    “等等,你們不會把這些事情告訴諾克薩斯人吧?”阿卡麗試探道。


    如果她暴露了,祠堂這裏就不能再待下去。她人生地不熟,身上又沒有錢,不會用魔法把活樹編織成房屋,沒有這間祠堂遮風避雪,會很難受的。


    “不會的,我們就是躲著諾克薩斯人來到這裏的。”卡莎回答:“每個人身上都有秘密,我們也不想被士兵盤問,麻煩纏身。”


    “你們也有自己要做的事?”


    沒有得到回答,卡恩和卡莎已經走遠了,白色的布衣融入了斑駁的雪地裏。


    等他們離開以後,阿卡麗猛地抱起胳膊縮了縮,瑟瑟發抖。


    “好冷啊……得趕緊打篝火了。”


    不過在點火之前,她注意到那枚被她丟下來的果核,兩步走過去撿起來細細端詳。


    “用果核擋住我的苦無還能保持這麽完整,好厲害啊!也不知道裏麵有沒有損壞……”


    阿卡麗掏出忍鐮,蹲下來在冷硬的雪地裏刨出一個土坑,然後把果核埋了進去。


    她拍拍手喃喃道:“有沒有損壞,就看來年綻春會不會抽枝發芽了。”


    此時的阿卡麗並沒有意識到,即使她脫離了均衡教派,但還是下意識的遵循均衡的教義,她多年來所受的教育。


    吃掉一顆果子,埋下一顆果核;砍掉一棵樹木,種下一粒種子;


    物質領域的生靈總量不增不減,不強不弱,是為均衡。


    尤其是在艾歐尼亞,不同位麵之間的界限在這裏會變得更加稀薄,所以更要維護好兩界均衡。


    哪一個領域也不能過分的強大,否則就會發生類似大破敗的災難。


    ……


    回到村莊的時候,諾克薩斯士兵已經到別處盤問去了,沒有擋在客棧前。


    在拎著水果回到房間時,他們途經一個遮著藤席的門。


    透過透光的藤席?卡恩看到兩個人投下的光影以一種奇怪的姿勢挨在一起?一坐一躺,不時傳出壓抑的痛哼?很容易讓人往奇怪的方向聯想。


    “這光天化日的?艾歐尼亞人沒有這麽開放吧……”


    卡莎自然明白卡恩在指什麽,瞪了他一眼小聲說道:“不準看!”


    不過她自己倒是沒忍住多看了幾眼?然後發出一聲驚歎:“坐著的那個人好像還是個瓦斯塔亞。”


    “啊這,我記得瓦斯塔亞和人類的結合在艾歐尼亞可是禁忌啊!”


    “不是吧。”卡莎仿佛發現了什麽大秘密:“那在別的地方結合就不算禁忌了嗎?”


    “角度刁鑽?我不知道。還好我們是人類?沒那麽多顧忌。”卡恩說。


    “那也不可以在這種地方……”


    “嗯?你不對勁。”


    “我不是那個意思……不對,我就是那個意思……也不對,算了,我什麽都沒說!”


    或許是兩人沒有壓住聲音給聽到了?房間裏麵的人站了起來?走到門口掀開藤席。


    他們這才發現,那個瓦斯塔亞是博裏伊,這家客棧的掌櫃。


    “抱歉打擾了。”卡恩拉著卡莎走開,但是博裏伊微笑的攤開手,示意他們進來看看也無妨。


    卡莎莫名其妙的臉紅?雙眼看著卡恩讓他做主。


    卡恩也疑惑了,或許不是他們想的那回事?


    好奇心作祟?他們糾結了一下還是跟著博裏伊進了房間。


    他看見藤條編織的席墊躺著一個女人,褲腿扒到膝蓋以上?露出流血的小腿。


    卡莎一開始還以為這是在療傷,但看到博裏伊用動物的骨頭在女人小腿上劃開皮膚?後者不禁發出痛哼的時候。她才意識到這不是在治療傷口?這是在製造傷口。


    “這是在幹什麽……”


    “博裏伊在給別人紋身?他是刺青師……”卡恩注意到他手中的工具是用中空的蛇牙做的,裏麵注入了天然的顏料,隨著精準的割線被輕輕敲進了皮肉裏,隻滲出幾滴鮮血。


    隨著他用一頁舊亞麻布拂淨血滴,一束盛放的梅枝栩栩如生的展現出來。


    博裏伊的手藝堪稱一絕,這絕對是個大師級別的人物。瓦斯塔亞人的年齡不好判斷,但卡恩推測博裏伊肯定年紀不小了——沒有個幾十年的經驗絕對做不出這麽精細的刺青的。


    雖然博裏伊的手藝很精湛,就像畫師在皮膚上繪畫一樣,但卡恩仍然感覺到有絲絲坐立不安。


    之前因為角度問題,他們先入為主的誤會了這位刺青大師和他的顧客,現在想來隻感覺很不好意思。


    沒有打擾,他們放下一袋水果作為賠罪,然後悄聲離開了房間。


    回到房間,卡莎撓了撓鬢角,舒了一口氣:“真是尷尬。”


    似乎想起了什麽,她怪罪起了卡恩:“都怪你,讓我想到奇怪的地方去了。”


    “怎麽就怪我了?”卡恩拍著床,示意卡莎坐下:“你過來給我解釋清楚。”


    說是床,其實就在一個厚墊子,艾歐尼亞人很少伐木去做床,把墊子鋪在木板上就當床了。


    她剛坐下,卡恩的豬蹄就伸過來,在外麵凍得冰涼的手想要鑽進衣裳貼著皮膚取暖,被她連忙按住。


    “毛手毛腳的,都怪你讓我不純潔了,不然我怎麽會想歪。”


    “嘿嘿。”憨笑一聲,卡恩抱住卡莎,這次她沒有拒絕。


    用活樹編織的房屋自然而然的做到了冬暖夏涼的效果,雖然房間裏沒有暖氣,但關緊了門窗不讓風吹進來也不會很冷。


    “去了一趟集市,結果買來的水果全送人了。”卡莎歎道。


    “那就明天再去一次唄,順便再買身大衣穿。我看外麵的雲很厚,估計是要下雪了。”卡恩說。那個賣水果得男孩挺老實的,沒有看他們是外地人就宰客。


    說到下雪,卡莎的第一反應不是打雪仗或者堆雪人,而是關心起了阿卡麗。


    “阿卡麗那個小姑娘還穿著單薄的背心,要是下雪了一定會受不了的吧,要不我們也買件大衣給她禦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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