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心病狂!竟然阻止我將滅星古鏡交到這位道友手中!”


    王離淒厲大叫,他連施數門引雷法門,將劫雷又引得衝向那兩名太上長老。


    此時已是第二重雷劫,星河宗山門之中已經諸多元氣震蕩,如同一鍋亂粥一般,加上欺天古經實在是逆天強法,就連那兩名太上長老都並未覺得是王離搞鬼。


    這兩名太上長老都是全力施法,阻擋著密集的金劍雷罡,兩人都是十分震驚,“屍鬼這人到底身具何種法門,他不隻是能夠引動天劫,竟還擁有可怕的引雷手段,這人的目標難道根本不是王離,而是我們星河宗,他到底出自何人指使?”


    “那名元嬰修士真的隻是銀槍蠟樣頭,隻會虛張聲勢?”


    王離和何靈秀已經交換過一個眼神。


    這段時間那名元嬰修士恢複沉寂,似乎連神識都沒有掃到他們的身上,恐怕這名元嬰修士已經到了用某種秘法呆命的程度,這種元嬰修士在諸多強大宗門之中並不少見。


    他們壽元已經耗盡,但卻用秘法續命,往往隻有在宗門遭受真正滅頂之災時,他們才會發動玉石俱焚的一擊。


    一擊發出之後,他們也就此隕落。


    “星河宗諸位道友,能否賜予一些療傷靈藥,我或許還能救上一救,就算我傷重不治,也至少讓我救了我師兄!”


    即便這名元嬰修士似乎隻能虛張聲勢,但王離也不敢掉以輕心,何靈秀和他配合極為默契,在他淒厲慘呼之中,何靈秀又施展遁術直接飛到經藏殿的門口附近。


    這兩名太上長老若是想護住經藏殿,就肯定要護住他們三人。


    王離也十分心機,他生怕再有人過來搶奪滅星古經,他暗中不斷施展引雷法門,引出小部分的雷光轟擊周遭,哪些星河宗修士距離他和何靈秀近,他就直接引雷過去。


    一時之間,靈木異花化為齏粉,連道殿都崩塌了數座。


    “宗主,要不要激發護山法陣,強禦雷罡?”


    數名星河宗長老聚集在星河宗宗主的身側,多少年來沒有什麽威能真正衝擊在星河宗的山門之內,他們看到山門內任何東西的損毀,都是心痛的無法呼吸。


    “這已經是異變劫雷,而且也不知這‘屍鬼’到底受何人指使,用護山法陣碾壓天道法則,說不定引發可怕後果。”星河宗宗主咬牙看著天空的劫雲,道:“我們無法去賭這種無法預料的毀滅性可能。”


    “啊!”


    這些星河宗長老心中都很讚同他所說的道理,修真史上的確因為強抗天劫而導致滅宗的例子比比皆是,他們一個都沒有反駁,但都是雙目盡赤,個個都是心痛的大叫。


    他們這些人都已經年過百歲,在宗門之中修行的時間越長,對宗門內的一花一木就都有深厚的感情。


    別說損毀道殿和修煉靜室,便是炸爛那些靈木異花,對於他們而言就像是用刀子在他們身上割肉。


    “異鬼這些人,必定要付出代價!”


    他們對“異鬼”這個組織和背後的指使者已經恨到了極點。


    “說出你的指使者,我容你活著離開星河宗!”


    就在此時,那名沉寂許久的元嬰修士再次發聲。


    他的聲音無比冰寒,他言出法隨一般,空氣裏就像是有無數冰片不斷生成,覆蓋在那名僵屍臉的黑衣修士身上,“否則你手中這塊碎銅威能消失之時,就是我出手滅殺你之時。”


    這名僵屍臉黑衣修士周圍其餘所有黑衣修士都已經被星河宗修士滅殺。


    此時他被星河宗兩名金丹修士死死糾纏,身周數十裏的虛空之中,至少還有數十名築基期的星河宗修士包圍。


    這名僵屍臉黑衣修士知道自己若是就此屈服,“屍鬼”的名聲盡毀,他恐怕也會被屍鬼的其餘人不斷追殺,而且他現在能怎麽說?他說這天劫根本和他無關,這星河宗完全就不信。


    現在這名元嬰老怪隻問他背後指使者是誰,他能怎麽說?


    背後指使者,自然是餐霞古宗的陸鶴軒,但陸鶴軒隻是以他們無法拒絕的利益雇傭他們殺死王離,卻又沒有讓他們來炸星河宗山門。


    然而事實就是,餐霞古宗的道子人選陸鶴軒的確是指使者,是最終造成了這樣的後果。


    他要說指使者是陸鶴軒,那接下來,恐怕除了屍鬼的人之外,餐霞古宗的人都要追殺他。


    純理智而言,他是絕對不能說的。


    但現在他隕落在即,又如何能夠保持理智。


    他很清楚,隻要自己手中這件古寶的威能耗盡,哪怕這名元嬰修士不出手,自己也絕對被星河宗的修士圍攻至死,說不定還要被生擒,百般折磨。


    到時候自己要是還說不出個所以然,恐怕下場會極其的淒慘。


    他想做個有氣節的修士,但現在的情況,明顯是不允許啊。


    更何況屍鬼的修士一向隻是用鐵血手段控製,說到氣節,其實也是沒有什麽氣節的。


    現在保命最為重要。


    “我說出背後指使者是誰,你敢發毒誓一定讓我完好無損的離開星河宗?”他不再辯駁什麽,直接厲聲叫道。


    “我以星河宗氣運為誓,隻要你說出背後指使者是誰,我一定保你安然離開星河宗!”星河宗的元嬰老怪再次發聲,一道耀眼的星光凝成了一條細線,在此時元氣紊亂不堪的星河宗山門內,它紋絲不動。


    “這是我星河宗的星運大誓,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一名金丹三層修為的金丹修士對著這名僵屍臉修士厲喝。


    那名元嬰老怪的聲音卻也在此時響起,“不過你也需立誓,保證你所說的這名背後指使者是真的,不是你隨意捏造。”


    “一言為定!”


    這名僵屍臉黑衣修士也是個狠人,他一咬舌尖,直接噴出一口鮮血,這鮮血之中異芒湧動,結成一張真符,“若我所說是虛言,我絕對被天劫劈死,粉身碎骨!”


    “指使我者,是餐霞古宗道子人選陸鶴軒!”


    這名僵屍臉黑衣修士的確狠,他不僅立下血誓,而且直接放出證據,他直接點出一片玉符,這片玉符瞬間綻放出無數色彩豔麗的霞光,“這餐霞古宗的傳令符為證!陸鶴軒以三顆異源為代價,指使我們來殺王離,但我敢發誓,這天劫和我無關!”


    “餐霞古宗?”


    一片駭然的吸氣聲和驚呼聲在星河宗山門內響起。


    就連頂在經藏殿上方的兩名星河宗太上長老都是麵色瞬間煞白。


    餐霞古宗的實力和星河宗根本不是同一等階,他們無法想象星河宗怎麽會招惹餐霞古宗。


    “我已說出指使者,那我這就離開星河宗!”


    乘著諸多人失神的這一刻,僵屍臉黑衣修士直接架起遁光逃遁。


    “讓他去!”那名元嬰老怪的聲音傳出。


    此時星河宗這名元嬰修士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僵屍臉黑衣修士用盡全力逃遁,他連金丹之中的丹光都在壓榨,隻是數個呼吸之間,他就已經遠離星河宗山門,消失在星河宗所有修士感知之中。


    劫雲依舊在星河宗山門之中翻滾。


    “餐霞古宗…..”


    許多星河宗修士無法控製身體的震顫。


    那名僵屍臉黑衣修士也不知道這天劫的由來,他的話語雖然將天劫和自身撇清,但絲毫沒有懷疑在王離的頭上,他的話語本身和語氣,在此時就讓這些星河宗修士很自然的聯係到了餐霞古宗身上。


    餐霞古宗是中部十三洲之中上仙洲的萬古強宗,光是十萬餘內門弟子一人一道法術,恐怕就能將整個星河宗淹沒。


    這樣的萬古強宗引動天劫墜落在他們這樣的宗門之內,在他們看來自然是有能力做到。


    除了這樣強大的萬古強宗之外,似乎東方邊緣四洲的任何宗門都沒有這種手段。


    在星河宗一眾金丹修士和築基修士想來,這恐怕還是某種強大的虛空秘法。


    “餐霞古宗!”


    “這種萬古強宗的手段這麽狠,竟然才過了幾天,就直接派人來殺我!”


    王離也是震驚了。


    他此時當然明白是因為魏黛眉那樁事。


    他馬上叫了起來。


    “餐霞古宗到底要做什麽?”


    “餐霞古宗根本無視道例麽,餐霞古宗也太過陰險無恥了,他們竟然假意派人追殺我,實則是要毀壞我們東方邊緣四洲宗門的底蘊和根基。”


    “星河宗諸位道友,如果我不幸隕落在此,你們一定不能被餐霞古宗得逞,你們一定要告上三聖,讓三聖治罪餐霞古宗!”


    他連聲大叫,既然餐霞古宗那陸鶴軒手段竟然如此狠辣,完全不把他當人看,也怪不得他隨口栽贓嫁禍。


    “餐霞古宗竟然完全不把我們東方邊緣四洲的修士當人看嗎?”


    他喊得理智氣壯。


    經藏殿上方的兩名星河宗太上長老心情已經差到了極點,但也就在此時,天空之中又是一聲轟鳴,虛空劇烈顫抖,劫雷再變,第三重雷劫降臨!


    劫雲底部再凝雷池。


    這一次的雷池隻有五丈見方,雷液比陰雷雷池之中的雷液還要色澤黝黑,看上去更為黏稠。


    唰!


    無數細小的雷液突然如同暴雨一般降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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