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禪在夜色中踏著山路上的台階,向著衡山學宮而去。


    山上清冷,沒有山下小鎮的熱鬧,自從踏入衡山學宮在山下的大門,就仿佛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這個山中世界,靜謐清冷,沒有了小鎮的人聲鼎沸,也沒有小鎮的燈火通明。


    那一扇門就是隔絕兩個世界的壁壘一般。


    走到的學宮大門前,大門緊閉,酥餅上去敲了敲門,很快就有人將門打開,看到是一行軍人,守門人問道:“你們是什麽人?”


    “這是我們的少主劉禪,今夜過來衡山學宮。”酥餅說道。


    劉禪的名字這守門人不會不知道,聽到是劉禪,慌忙行禮,然後將劉禪等人領進學宮。


    “無需去稟告,我自去尋山主。”劉禪攔住要去稟告的守門人說道。


    學宮這個時候很多房間還有個燈光,此時還不算是深夜,許多學子並沒有這麽快就入睡,那望湘齋還可以看到人影綽綽。


    廣場上三三兩兩有著幾個學子在散著步。


    劉禪直接往後山而去,進入後山,路邊的樹枝上,也掛著一些油燈,照亮了竹林間的小路。有幾個先生坐在涼亭中說著話,隔著不遠看著劉禪一行人,估計是老花眼,看不真切,有個年邁的先生念叨著:“那裏是幾隻熊嗎?”


    旁邊同樣須發皆白的先生仔細的看著劉禪一行人:“這不是熊,是野豬,你們看那撐出來的是不是獠牙是什麽?”


    他們雖然看不清劉禪,但是劉禪一行人卻聽得清那幾人的對話。


    劉禪聽著覺得這獠牙很有可能就是眾人懸掛在腰間的刀……


    “這又是熊又是野豬的,後山都已經砌了圍牆圍住了,哪有野獸。那就是一堆人。”有個還算清醒的老先生出言說道。


    “什麽人啊,明明就是熊!”


    “我看就是野豬。”


    眼看著那幾個老先生要吵起來,劉禪一行人特無語。


    有相熟的先生在院子中練劍,遙遙看到劉禪,大聲的打著招呼,劉禪也回了個禮。


    “阿鬥,最近可有練字?”迎麵而來的胡昭看到劉禪,劈頭蓋臉的問道。


    劉禪作揖行禮:“孔明先生,最近戰事繁忙,著實沒有多少時間練字,故而一直耽誤了。”


    胡昭歎息道:“騏驥一躍,不能十步;駑馬十駕,功在不舍;鍥而舍之,朽木不折;鍥而不舍,金石可鏤。切不可耽誤了大好年華。”


    “先生說的是。”劉禪誠懇受教。


    胡昭隨手抱拳,然後便離去了。


    路過馬鋒的小院子,房屋裏有燈光,大門卻緊閉著,劉禪上去敲了敲門,裏麵傳來了腳步聲,打開門的卻是一個女子,劉禪愕然道:“你是誰啊?”


    看著穿著白袍的女子,這是學宮裏先生的服裝,這女子是學宮的先生?


    “你是何人?”惠月看到劉禪身後的甲士,也發出了疑問。


    劉禪打量了一下惠月:“你怎麽在馬鋒家裏?你是她金屋藏的小娘子?”


    “胡說八道什麽玩意?”惠月臉色一黑。


    劉禪:“那你深更半夜待在別人家裏?”


    “我隻是過來借用他的實驗室,做一個小實驗罷了。你來找馬鋒是吧?他和山主去了水月台,你自去尋他,莫要打擾我。”


    “衡山學宮什麽時候有了女先生?你在學宮中教什麽?”劉禪好奇問道。


    惠月不知道眼前這個少年是什麽角色,不過想來也是哪家紈絝,與馬鋒那個王八蛋相熟,畢竟馬鋒在沒有入學宮前,據說也是個大混蛋紈絝。


    隻當這兩人是朋友,惠月答道:“你這個人問這麽多幹什麽。”


    說著就將大門給關閉了,劉禪聳了聳肩,對馬忠道:“這娘們脾氣有點爆。待會問問馬鋒和她什麽關係。”


    水月台在哪裏,劉禪知道個屁,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個地方。


    幸虧走出馬鋒的小院子,出來就碰到了宋忠,宋忠看到劉禪:“呦嗬,什麽時候來的?不會是剛來的吧?”


    劉禪行禮,這來了衡山學宮的後山,劉禪碰到的人基本上都是行禮的,這些都是大人物,不行禮不行啊。


    “剛到沒多久,先生去遛彎?”劉禪的問道。


    宋忠笑嗬嗬道:“去學宮裏轉轉,怕那些小崽子惹事。”


    “我來尋山主的,水月台是何地,不曾聽說過。還勞煩先生指路。”劉禪詢問道。


    宋忠指了指後山更後麵的地方:“走一段土路上去,就能看到一顆大樟樹了,樟樹下有塊大青石可以看到山下,那裏邊叫做水月台了。”


    “多謝先生了。”


    宋忠對劉禪問了一句:“剛剛戰事結束,就來衡山學宮,可是有要事?”


    “實不相瞞,我過來是還是為了找水鏡先生的。”劉禪說道。


    “德操啊,我剛從他家中出來,他正在與幾個好友喝酒,若是早點去,還能討點酒喝。”宋忠笑道。


    宋忠又晃悠悠的離去了,宋忠在學宮裏好比教導主任,比較嚴厲,掌學宮規矩、處罰。宋忠有名望,性格又比較耿直,擔任這個職責是最好的人選了。


    綦毋闓是個老好人,但是處事八麵玲瓏,適合做山主。


    綦毋闓和馬鋒兩個人吹風是吹夠了,下了水月台,看到劉禪一行人,馬鋒對綦毋闓說道:“看吧,看吧,就是他把山下的青樓給燒了的。”


    馬鋒趕緊對劉禪喊道:“青樓戰神,你怎麽來了?”


    劉禪聽著臉一黑,這他娘的是什麽綽號?


    “馬鋒,你什麽意思啊,想挨揍是吧?”劉禪挑眉道。


    馬鋒笑嘻嘻的說道:“你這和青樓結過不去了,這都燒了三座青樓了,你不青樓戰神,誰青樓戰神啊。”


    “別扯這些有的沒的。這江南水鄉都把你的豪情給磨滅了啊,山下四座青樓,明擺著就是帶壞學宮風氣的,你這小子居然都在山中不聞不問,好歹也要過去敲打一番吧。”劉禪沒好氣的說道。


    綦毋闓陰陽怪氣的道:“那少主你就錯怪了馬鋒了,那清歡居開業那天晚上,咱們的馬先生可就去下山進清歡居敲打了一番。也不知道是個什麽結果。”


    馬鋒沒好氣的道:“那人家都把青樓妓院開在咱們山下麵,山主你不出麵去讓他們拆了,那我這個小輩肯定義不容辭過去與他們接洽啊。”


    劉禪罵道:“帶壞衡山學宮風氣就是的你吧?”


    “我靠,這是要把罪過全都推給我啊。”馬鋒不滿道。


    劉禪和馬鋒兩個人罵罵咧咧跟著綦毋闓來到綦毋闓位於桂樹下的院子,幾人就在院子中坐下。


    “那四家青樓今夜全都消失了。清歡居和上善樓被我一把火燒了。神仙閣和怡紅院都被張黯給收購了,以後這兩個店鋪就轉型做賣書和賣劍了,地契會送到學宮來,以後這兩個店鋪就是學宮的產業了。學宮可以適當培養一些喜歡做生意賺錢的學生,未來的學宮產業都可以交給他們打理。衡山學宮在我的設想中從來不是什麽儒學學宮,而是百家學問都能得以施展的學問聖地。而且我對學宮的要求是,未來在我需要的時候,培養出我需要的官吏。”


    “我需要的官吏不是隻會讀死書的人,而是懂得如何治理地方,懂得工、商、農各方麵的人才,是那種全麵的人才。”


    “當然,這隻是我的設想,真正能達到我心目中那種能力的官員以後會是鳳毛麟角,但最低標準來說的話,要的是那種能帶著百姓填飽肚子的官員。”


    馬鋒說道:“你這個最低標準可不簡單啊。能讓百姓吃飽肚子,放眼青史,已經算是能吏了。”


    “培養官員這件事比培養讀書人難很多倍。”綦毋闓意味深長的對劉禪說道。


    劉禪撓了撓自己的頭:“學宮本來就是一個實驗點,可以試著從培養官員這個方麵發展一下嘛。比如總結經驗編纂成書這種事情學宮不是非常擅長的嗎?”


    馬鋒點頭道:“那也隻能培養底層官員。”


    “我需要的就是底層官員啊,沒有底層官員治理基層,那我拿什麽統治天下,駕馭萬民?隻有這樣,我才能從基層中提拔中層官員,中層官員提拔高層官員,從高層官員中提拔出丞相。”


    “不要慌,這個過程需要幾十年,我是可以做好準備的。”劉禪對馬鋒說道。


    馬鋒對劉禪說道:“那就隻能摸著石頭過河了。我不知道你理想中的官員到底是什麽樣子的。但是我可以保證未來衡山學宮出來的官員,一定不會丟衡山學宮的臉。”


    “你那個要求太高了,說實話我不敢接你的那茬。”馬鋒道。


    劉禪對怎麽培養官員這件事上並沒有一個詳細計劃或者說是章程,但是這件事肯定是要承擔在衡山學宮的身上了,衡山學宮未來就要探索出這樣一條路來,怎麽樣才能培養出一個好官員。


    任何事情劉禪都不可能去親自操勞的,隻需要定個大方向,有人去認真貫徹執行就行了。


    比如現在,劉禪說未來需要很好的官員,怎麽個好法我製定了一個標準,你們衡山學宮隻需要朝著這個方向努力便是了。


    “行,兄弟有你這句話就行了。我相信你。”劉禪對馬鋒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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