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六哥哥你,都已經老大不小了,你準備什麽時候娶阿珠呀?可不能讓阿珠等太久。”


    聽了小姑娘這話,燕铖控製不住的輕咳了一聲。


    他下意識的伸手捂著唇,掩飾自己臉上那出現的一閃而逝的尷尬。


    過了一會兒,他這才抬頭注視著小姑娘的臉蛋,說了句:“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


    葉七七:“……”


    哼,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你就比我大六歲而已。”


    小姑娘賭氣似的咬了一口自己手裏頭的雞腿。


    燕铖:“……”


    他抿著唇無言。


    是她的六哥哥比她大六歲而已。


    燕铖回去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的黑了,他一回頭,就見不遠處的小姑娘還站在那兒,見他轉過頭,又伸出手對他招了招手。


    他抿著唇,轉身向門口走去,最終消失在那夜色之中。


    燕铖剛回到重華宮,侍從便神色匆匆的遞了一封信給他。


    “殿下,您的信。”


    他伸手接過,當他看到信上的內容時,眼眸不由的閃過了一道幽光。


    隨後,猛的將信在手中收緊,嘴角勾起了一絲的冷笑。


    *


    為了月底的考試能達到甲等級從而能和小夥伴愉快的去春遊,這半個月來小姑娘可所謂是用心極了的學習,終於在考試中拿到了甲等級。


    這一日陽光明媚,天氣極好。


    國子監上下共五十名學子皆是收拾行囊去往臨安的一處山莊春遊七日。


    知曉七公主要離開七日,一大早阿婉在給小姑娘收拾行囊時都是萬分不舍。


    馬車都是由國子監同意安排,具體安全事務交由九王爺夜墨寒全權負責。


    葉七七派人將行李安置之後,大老遠的就看見了九皇叔。


    “九……”


    她正準備走過去時,就見九皇叔身旁突然的多了另一個身影。


    夜墨寒看著不該出現在這裏的男人,語氣稍微有些震驚:“你怎麽來了?”


    司冥炎拿過他手裏的韁繩,語氣清冷道:“陛下讓我前來一同跟隨。”


    聽了他這話,他顯然不太相信是陛下讓他來的,估計是這人自己求的陛下。


    夜墨寒沒說什麽,剛準備上馬,某人便突然的扣住了他的手腕。


    他:“嗯?”


    司冥炎看了一旁的馬車,對他說:“坐馬車。”


    他本以為這人不會輕易的答應,可沒想到他看了看一旁的馬車,又看看的麵前的俊馬,最終走向了馬車。


    司冥炎抿了一下唇,跟在他的身後也上了馬車。


    不遠處的葉七七一副自己吃到瓜的神情,很是識相的沒有去打擾他們。


    她就知道九皇叔和那個大宦官一定會勾搭到一起的,雖然這也是她期望的,但是九皇嬸怎麽辦?


    唔,大人的世界真難懂。


    夜墨寒剛一上馬車,看著馬車內那奢華的裝潢,尤其是座椅都墊上了軟墊,他麵色微微閃過了幾絲的狐疑。


    這家夥什麽時候品味變的那麽好了?


    “喝茶嗎?”


    司冥炎問。


    夜墨寒搖了搖頭道:“不用了。”


    聽言,司冥炎準備倒茶的動作一頓,他目光移到對麵那人的臉上,又落在馬車內的裝潢上。


    這馬車內部都是按照他的喜好布置,他想問他喜不喜歡,但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


    距離他們兩人上一次見麵已經隔了半月之久,他以為在客棧的那一晚過後他們兩人的關係會有所近,但是現實確實什麽都沒有變化。


    那天他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走了,他心裏的許多疑問都來不及問出口。


    想讓自己冷靜些日子再來找他,可沒想到隻要他不主動找他,他的王爺當真就是從來不會來找他,但倘若他的王爺當真是不曾對他有過愛意,那那晚為何要主動?


    司冥炎猶豫了好一會兒,最終捏著拳頭問道:“那晚你是什麽意思?”


    “什麽?”


    夜墨寒看向他。


    隻見麵前的男人蹙著眉,臉上一副“你明明是個有婦之夫,幹嘛還要勾引我”的表情。


    “你說……那個孩子不是你的。”


    夜墨寒:“嗯,不是我的。”


    雖然早已經知曉了答案,但是先如今聽了他這番話,司冥炎心中還是止不住的激動。


    他故作鎮定的捏緊拳頭,好一會兒才組織好語言,聲音透著幾絲的暗啞,“那……”


    他剛想問他事情的緣由,就聽見夜墨寒又道:“我和她隻是名義上的夫妻,並沒有夫妻之實,年少時她待我有恩,三年前她有事相求,我便幫她了。


    至於那個孩子,是她和她摯愛的情郎所生,那男人是個書生,家境貧寒,藺府瞧不上他,於是乎便棒打鴛鴦,想讓她嫁給宋府的二公子宋植,那宋植向來口碑不甚,乃是京城的紈絝子弟,她自是不願。”


    聽著他這番話,司冥炎多多少少也是明白了這其中緣由。


    不過他著實是不太相信,他的王爺竟然會大度到給別人養兒子。


    司冥炎那黝黑的眸子盯著他,“王爺可真是大度,竟甘願替別人養兒子。”


    這語氣入耳,竟帶著濃濃的酸味。


    夜墨寒看著他,沒有說話。


    他自然是沒有大度到要替別人養兒子的地步。


    當初藺心儀找到他時,他本不想答應的。


    【墨寒,之前你不是喜歡我嗎?我不想嫁給那個紈絝,你娶我好不好?我一定會做個好妻子的。】


    他年少時確實是喜歡過藺心怡,不過那時是不過是單純的欣賞,還沒有到愛的地步。


    他本不想答應,畢竟此事太過於荒唐,但當時陛下又催婚催婚的緊,再加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對司冥炎存在著一種什麽樣的感情。


    他骨子裏覺得自己還是喜歡女人的,不知是對自己不明感情的賭氣還是那一時的心軟,他便答應了下來。


    可沒想到成親當日,她便查出了身孕。


    那日知情內幕的人皆是惋惜他做了個冤大頭,而不知內幕的人皆是恭喜他要做爹爹了。


    那一刻他竟然一點都沒有因為她故意隱瞞她懷有生育,而是突然的鬆了一口。


    他慶幸她懷了那個書生的孩子,不然他當真是不知該如何以她丈夫的身份麵對她。


    說來也不是什麽好事,在她知曉自己懷孕之後,曾派人找過那書生,可萬萬沒想到那書生回鄉後,竟然轉眼就另娶妻。


    她自是悲痛欲絕,三番兩次想要打斷肚子裏的孩子,但最終還是舍不得。


    生下孩子後,她不止一次的表示想要以後跟他好好過日子,做一個賢惠的九王妃。


    那日她故意的讓侍女在菜裏下了藥,想要同他圓房。


    他無動於衷的讓她穿好衣服。


    【你是不是嫌棄我,嫌棄我不是幹淨的身子還生了別人的孩子。】


    【不是,其實我有喜歡的人,他……是個男人。】


    聽了他這一席話,她當場目瞪口呆,死活都不信。


    但直到有一天,她親眼的見到了他口中說他喜歡的男人,司冥炎。


    *


    夜墨寒瞧這對麵男人那一臉醋意的表情,想了想這事還是別跟他說了,畢竟他知曉這人聽了鐵定會胡思亂想。


    以前不管怎麽樣,至少因為先前的種種讓他徹底的認清了,他是喜歡麵前的這人的。


    夜墨寒:“我這個月底就會和她和離。”


    司冥炎喝茶的動作一頓,但很快就恢複了正常,他聲音清冷道:“這是王爺的家事,不必同我細說。”


    “是嗎?”


    夜墨寒有些無奈的笑了笑,“我以為你聽了會高興的?”


    “嗬,王爺您這話說的,難不成王爺同王妃和離,難不成還要在乎我的感受不成?”


    那語氣酸的仿佛是喝了一斤醋。


    夜墨寒無言,就這般靜靜的看著他。


    他突然的回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麵的時候。


    那一年,他15歲,這人才10歲。


    第一次見到他時,他當時被人販子綁在商鋪前乞討,渾身髒兮兮的,那時正直寒冬,他渾身上下就穿著一件單薄的衣裳,跪在雪地裏瑟瑟發抖。


    他路過時,無意間對上了那一雙頑強的雙眼,一時動容,便買下了他去到府上做雜役。


    他在後院做雜役做了整整一年多,還是一次無意間得知他在做雜役期間,一直被後院的那些人欺負,身上遍體鱗傷,但他從來不曾抱怨一句。


    然後,他親自下令收拾了那幾個欺負他的下人,並且讓他從今往後做他的貼身侍衛。


    他永遠忘不了那一天,年幼的少年跪在地上,喊了他一聲:“九皇子。”


    那滿是傷痕的臉上扯出來燦爛的笑意。


    再後來又過了幾年,他也從九皇子變成了九王爺,曾經那個跟在他身後喊他九皇子的孩子也長成了風度翩翩的少年郎。


    倘若這人沒有在他生辰之際,趁著他熟睡之際偷親了他一下,他永遠都發現不了他深埋在心底的狼子野心。


    被一個男子偷親這是何等的令人作惡,他怎麽可能容忍的了。


    下令派人將他趕出府,那時他還一年的茫然的問他他究竟做錯了什麽。


    直到他說了真相,少年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羞紅,然後就是驚慌。


    人是趕出了府,可不曾想五年後,這人居然會以東廠督主的身份再一次的出現在他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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