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晨成熟的行事作風,成功讓徐虎子認可了這個玩伴,接下來的日子裏經常拉著王晨在村子裏亂竄。


    而那處果園,二人自然也沒少光顧,不過,一如初始,王晨始終沒肆意拿過一顆果子。


    而通過徐虎子的牽線搭橋,王晨也再次與同村孩子玩在了一起。起初大家還是有些顧忌,畢竟家中長輩們一直有意無意地提起過王晨,倒也沒有明說什麽,但是讓他們遠離對方的言語並不少,


    而愛好嚼舌根的大人們以常以王晨家的事情當做下酒談資,來暖暖實在無聊地酒桌氣氛,時而擺出“惋惜”、時而又是“痛恨”等表情,評頭論足。


    再次與王晨交流時都是一臉怪異,童言無忌的他們直接以“小毒.販子”稱呼對方,懵懂的他們並不清楚這詞何意,隻是耳熟於平常飯桌上,亦或是村門口大人們嘴中的閑碎,看見王晨自然而然地叫出了口。


    不過說者無心,聽者確是有意。


    年幼的王晨一樣並不知曉這些人為何如此稱呼自己,確是私下詢問自己的爺爺,並無所獲,甚至素來和善的他都給王晨擺起了臉色,這更是激起了王晨一探究竟的心思。


    ......


    腦海中記憶不斷湧現,王晨抿著唇,神情捉摸不透。


    他感覺自己此刻很不對勁,腦中好似正在放映著一部影片,並非相同於那種所謂的觸景生情,亦或是睹物思人。


    是一種被動的,沒來由的,甚至帶些強製性的記憶回溯,他並不覺得自己聽到秦蕭講到某些故事,就會情難自抑地共情起來,他沒那麽感性。


    而最關鍵的是,除非他刻意強調固化這些想法,否則不消片刻,他便會下意識地忽略其中的異常,將之當做正常的思緒潮湧。


    暗暗心驚,王晨嚐試運轉甲源,打破這種狀況,但隨後似乎想到了些什麽,竟是任由腦中這些紛繁的躍現,甚至刻意靜心凝神,讓這些不受控的記憶碎片更好地連貫交融。


    ......


    孩子之間終究沒有“老死不相往來”般難以抹除的間隙隔閡,不消半月便打做了一團,王晨那段日子過得很快樂,他以為一切都會往好的方向運轉。


    直到那一日


    “咚咚咚!”


    王晨家中大門被敲得震天響,仿佛是閻王索命一般急促,蹲在院內玩泥巴的王晨被這急促得敲門聲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後又立馬回過神開,快速站起身,著急忙慌地飛跑向大門的同時,一邊用手將褲子上粘的泥土拍打撣去。


    “你好,請問是誰?”王晨站在院內,高聲喊道。


    “徐虎子他媽!”聲音並不刺耳,但是卻異常令人不舒服,潑辣勁十足。


    聽到是徐虎子的母親後,王晨莫名縮了縮脖子,這些天,透過那些“哥們兒”的談論,王晨對於自己在這些玩伴家長眼中的評價幾何,也是有了了解,現在對方母親找來,莫不是自己與徐虎子偷入果園的事情被發現了?


    王晨顫巍巍掀下木栓,隻開了一道逢兒,便感覺一股大勁兒自門上傳來,腳下一陣踉蹌,差點直接被頂倒在地上,


    大門被強行推開,陽光還沒來得及滲入,一道陰影便直接印在了王晨的麵龐上,仰麵望去,才發現是一燙著時髦波浪卷的中年女子,一身大紅色的衣裙讓讓王晨不禁想起了附近鎮子上的女人,與村兒裏的那些婦女樸素的穿著格格不入。


    “是不是你慫恿我家徐虎子去那個什撈子果園的?”


    女子咄咄逼人,


    男孩兒支支吾吾。


    年幼的王晨哪裏見過這架勢,冷叮一聲直打哆嗦。


    劉雅林,見王晨半天不說話,橫眉倒杵:“小崽子,問你話呢,啞巴了?”


    王晨想說些什麽,卻隻覺著舌頭發僵,梗著脖子,愣是說不出個詞兒來,漲紅了小臉兒。


    “劉雅林,個大人和孩子吼什麽。”就在王晨急得快要哭出來時,王有福從內屋走出。


    見到爺爺出來了,王晨一陣小跑便躲到了王有福的身後,小臉煞白。


    王有福見狀,也是大手一揮,將王晨護在了身後,臉上不快:“看你把孩子嚇成什麽樣了。”


    “嗬,敢偷人家東西的小孩兒我可嚇不著,膽子大著捏,昂。”劉雅芝譏諷著,隨後五官猙獰地盯向隻敢露出半個腦袋的王晨,“自己沒得素質,還拉著我家徐虎子一起,現在我家娃兒被狗咬了,你真是個禍害啊你。”


    “等會兒,什麽偷東西,你把話說清楚了。”


    “我說?自己問你孫子幹了什麽狗屁事。”


    見劉雅林模樣不像作假,王有福扭頭看向身後的王晨,眼神中透露著嚴肅與詢問:“你拿人家東西了?”


    “一個東西都沒拿。”王晨立馬回道。


    在緩過神來後,王晨恢複了鎮靜,本想再多說些什麽,但想起母親告誡自己“說多錯的”的言語,遂又立刻閉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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