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時禮從衛生間洗完澡出來, 就看到這女人躲在被窩裏, 盯著手機半天, 一點也沒察覺到他的腳步聲。


    他將手機奪過來,掃了眼微亮的屏幕。


    聊天窗口的頭像是一張男人燦爛的笑臉, 這就讓傅時禮眉頭皺起了,隨即,他看到對方發了個軟萌的睡覺表情包過來,就更礙眼了。


    “你幹嘛?”


    薑瓷指尖揉著額頭, 看他盯著自己手機。


    “展信佳。”傅時禮念出她微信的備注名, 又問:“跟你合作的導演?”


    “嗯哼。”


    男人的口吻略嫌棄:“娘娘腔。”


    “……”


    聽到這話,薑瓷就淡定不住了。


    她一把奪過自己手機,去翻出展信佳在朋友圈的健身照給他看:“怎麽娘娘腔了啊, 你不能顧著看他名字很斯文,本尊可是一米八幾的肌肉男。”


    “你看。”


    傅時禮先看了眼這個沒點眼色的女人,連餘光都不朝展信佳的肌肉照掃去, 俊美的臉龐神色很是一般,開腔道:“你喜歡看這種的?”


    薑瓷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白皙手指握著手機,無辜眨眼:“沒有啊。”


    “那你天天視.奸他朋友圈?”


    “……”


    大概是覺得傅時禮這種男人也會無理取鬧,薑瓷懶得跟他計較, 將手機放在床頭櫃上, 然後轉身,伸手抱住了男人的腰身,聲音柔柔:“傅總, 睡覺了。”


    裝死都沒她厲害。


    傅時禮就麵無表情地看著她閉眼睛。


    深夜。


    s市中心,一家奢華的五星級酒店內。


    陳蓓蓓從同門師兄口中得知了零片酬出演也被展導回絕的事,臉色蒼白得一直不見好。


    她坐在沙發上,手指揉著太陽穴很頭疼。


    一旁,師之然給展導回了消息後,開口勸道:“小蓓,你現在也不缺錢,可以考慮沉澱自己,找個名導的電影拍,明年下半年再重新塑造新的形象。”


    這道理,陳蓓蓓不是不懂。


    隻是她也實話說自己的壓力:“我已經三十幾了,之然哥,我也就紅了這一兩年,很快就會被年輕的藝人刷下去,這個市場每個人都在賣少女人設,我現在能演十八歲的小姑娘,過兩年這張臉垮了,還怎麽演?”


    師之然長指敲著膝蓋,指出一點:“你不是和薑瓷的前任經紀人有聯係,不如走這層關係?”


    “得了吧。”


    陳蓓蓓露出諷刺的嘴臉:“我本來想著過倆月跟公司經紀人的合約也到期了,用李葉娜也可以,說不定能搭上徐琬宜這位大腕,以後在圈內的資源也有人幫忙說的上話,結果,走錯一步全盤都崩。”


    誰知道最後,李葉娜先跟徐琬宜的女兒鬧著解除合作關係了。


    師之然看著師妹這張憔悴不少的美麗臉龐,尋思幾許,替她支個招:“你得罪薑瓷,她又有一位實力雄厚的丈夫,就算你送錢投資這部電影,展導也未必敢接受,小蓓,你還是先跟薑瓷好好賠罪,把態度放端正,不用在圈內樹立敵人。”


    做藝人,最不能得罪就是導演。


    否則,一個風聲傳播出去,很有損以後接戲的機會。


    師之然的教導,陳蓓蓓這會心煩聽不進去,隨便搪塞後,便離開了酒店套房。


    她在等電梯時,卻被師之然的經紀人婕姐喊住了。


    “陳小姐請留步。”


    “婕姐。”陳蓓蓓跟她不熟,也是跟著師之然喊。


    陶婕笑道:“借一步說話。”


    陳蓓蓓點頭,跟她走到了長廊的露天陽台上。


    陶婕也不拐彎抹角,跟她吃開天窗說亮話:“陳小姐,想要拍展導的戲,也不是一定要在薑瓷麵前卑顏奴膝才可以。”


    陳蓓蓓被她這句話吸引,求指點:“婕姐有什麽高見?”


    陶婕指路:“薑瓷結婚不到一個月就跟展導合作拍攝新的電影,連檔期都托人安排好了,這是為什麽?”


    “她的底細,已經從一個娛樂圈大腕的女兒變成了年輕富豪家的貴婦,吹吹枕邊風,丈夫總比母親要大方,你搞不定薑瓷,沒想過去搞定支持她的幕後人?”


    這番話,讓陳蓓蓓聽得很懂,眯起了眼:“婕姐,你這是讓我去引火燒身?”


    陶婕笑的意味不明:“我隻是想讓你清楚,有些女人脫下一件衣服的時間,可以比得過別的女人少奮鬥十年,你看薑瓷不就是?她把自己裏裏外外脫的幹淨了,懷著肚子進傅家的門。”


    薑瓷懷孕的事,別說圈內了。


    就連傅家,沒滿三個月時都很少有人是知道的。


    陳蓓蓓嚇一跳:“她懷孕了?”


    陶婕會知道這個,自有門路:“薑瓷攀上傅時禮是在某個酒局上,對上眼,當晚就跟人發生關係了,然後好像是聽說也沒吃事後藥,不然肚子裏的孩子怎麽來的?她頂著一張小白花的臉算計來的。”


    陳蓓蓓對薑瓷的印象一直都留在清高二字上,沒想到私底下虛偽成這樣。


    “不要期待一個有錢的男人會守身,欣賞美人是男人的本能。他們每天都在期待不同的女人。”陶婕話已至此,告訴她:“你可以回頭找李葉娜,當初就是她將薑瓷帶到酒局上,結識了姓傅的那位。”


    “你對薑瓷,似乎……”惡意兩個字,陳蓓蓓沒說出口。


    陶婕在圈內人緣好,手下的藝人又不作妖,也很愛給人搭把手幫忙,她一身湖綠色的女士西裝站在陽台上,雙手抱胸,諷刺道:“像這種攀上個男人,就一腳踹了自己經紀人的女人,在我們圈是禁忌。”


    就因為是被禁止的,所以才會見到就去踩一腳。


    陳蓓蓓受教了,看了眼陶婕。


    周一。


    薑瓷聯係上藝術院校找了一些新人來初選試鏡,她對女演員要求很高,幾乎接近苛刻了,一上午的時間,能被留下的隻有三分之一不到。


    唐含含也來湊熱鬧,還在磨著薑瓷要跑龍套的事。


    “大嫂,你剛才選的那個,感覺都沒我好看。”


    薑瓷喝了口枸杞茶,清嗓子道:“是,你最好看了。”


    “所以讓我演一個唄。”


    薑瓷還是堅定立場,她這人堅持什麽就很不容易被動搖,何況跟劇組拍戲的時間是年底,到時候她跑山區去吃苦就算了,還將唐含含也帶上,傅時禮的二姨會怎麽想?


    “含含,你要是想拍,我春節後,問問圈內有沒有拍校園學生的角色給你試。”


    唐含含做事三分熱度,對拍戲這事卻很躍躍欲試:“明年上半年你們電影都上映拿獎了,我才開始演,不行不行的!”


    薑瓷看她玩心重,作勢拿出手機說:“我給你表哥打個電話?”


    “告狀嗎?”唐含含眨巴眼睛。


    薑瓷溫柔一刀:“是啊。”


    “……”


    唐含含在校園的零花錢用光了,大部分都靠傅時禮錢夾子救濟,平時逛街買衣服,都是找表哥報銷,哪裏敢違抗。


    薑瓷算是抓住她軟肋了,成功把人治住了,還要哄她:“好啦,今晚劇組要一起吃個飯,我帶上你去見見男一號?”


    “師之然?”唐含含暗下的眼睛,又亮晶晶了。


    這也是她前年粉的愛豆。


    “嗯,是啊。”薑瓷看她注意力被轉移,暗暗鬆了口氣。


    下午時,她看完這些新人的現場試鏡,便讓大家回去等通知。快六點鍾,帶著唐含含去一家高檔的會所。


    在路上,唐含含還說:“大嫂,你這樣打車多不方便,幹嘛不讓我表哥配個車?”


    薑瓷坐在車內,側臉精致,細軟的下巴處也沒有肉感,看起來依舊不見孕婦相,她說:“我不是經常出門。”


    劇組的事,有展信佳在跑上跑下忙著,她的事,幾乎都能在家裏完成。


    薑瓷很低調,有時還會坐地鐵去劇組,絲毫沒有肚子裏端個小家夥,就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了。


    她的心態,很健康。


    傅時禮也沒強製說不能出門,甚至也覺得人悶在家裏久了,心情是會陰鬱的。


    唐含含還小,不太懂,隻是知道坐專車會更方便一些,不忘吐槽:“傅佳誠那個老婆。”


    薑瓷茫然看過來。


    “就是岑小蔓,上回飯都不給她吃,就趕她回家那個。”唐含含說:“她不是也懷孕了嗎,這都第三胎了。”


    “第三胎?”


    不提岑小蔓,薑瓷都快忘了這號人物了。


    隻記得似乎她對自己不是很有善意。


    唐含含點點頭說:“她跟傅佳誠是大學同學,畢業後就迅速懷孕,才一個月不到,就馬上辭職在家,讓傅佳誠請了幾個保姆24小時照顧著她,那第一胎肚子可金貴了,不知道的還以為要生龍子了,結果生下來是個女孩兒。”


    薑瓷不用問,大概猜到了。


    岑小蔓的第二胎,也是女孩。


    唐含含靠過來,說悄悄話:“我聽大伯母說,岑小蔓的婆婆說她沒有生兒子的命,岑小蔓不信邪,這不,第三胎走起,據說勢必是男孩。”


    她說完,看了眼薑瓷被大衣擋住的肚子,好心提醒:“大嫂,你到時候要生一個兒子出來,岑小蔓這女人,絕對視你為眼中釘。”


    薑瓷愣了愣,下意識說道:“傅家有不成文的規定都要生男孩嗎?”


    “呃,這你要問我表哥。”唐含含告訴她:“傅家在我表哥這一輩,沒有女孩,都是男孩。”


    問傅時禮?


    薑瓷回頭一想,似乎沒跟他談過孩子性別問題。


    但是,她想過肚子裏最好是個貼心的小姑娘,然後也沒想過要二胎。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繼續發紅包,前20有份,隨即66個哦。


    這幾天都在加更,身體虛了,(甩帕)我是個柔弱的妹紙,求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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