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時禮看到房間裏隻有一張床, 潔白的被子鋪在上麵, 平平整整的看起來很協調, 就是目測兩人睡會擠了些,他思忖幾許, 開腔低問:“雙人房的床就大了?”


    薑瓷說:“起碼有兩張床。”


    傅時禮斂著眉目道:“那跟住單人房有什麽區別?”


    合著就算床小,他也不可能分床睡。


    薑瓷算是聽懂了,也無力勸他再去開一間雙人房的,轉身走進洗手間。


    傅時禮跟了上來, 在燈光下神色很溫淡, 看著她低頭重新洗漱,修長的身形就站立在了門口,也不開口說話。


    等薑瓷將臉蛋上的水珠用紙巾擦幹淨, 要將空間讓給他時,手腕終於被拽住了。


    傅時禮低首,燈光的暗影將他俊美的臉龐神色削薄, 讓人看不清真實的情緒,隱約有些醉意般對她低低道:“我今晚喝了很多酒。”


    薑瓷一時半會還沒明白過來, 他改口的幾個意思。


    直到聽到傅時禮說:“沒力氣擦身體,你幫我。”


    “我看你不像是喝了很多。”薑瓷又不是傻的,倘若喝多了好歹傅時禮身上會有很濃的酒味, 而她並沒有聞見。


    傅時禮很快就打消了她的質疑:“出門前換了衣服, 怕你嫌棄。”


    “……”她現在就挺嫌棄的。


    可惜男人稱是有重度的潔癖,不洗的話,今晚是無法入眠。


    看到薑瓷猶豫, 傅時禮很體貼的退讓一步,告訴她:“你幫我下麵擦幹淨。”


    下麵?


    薑瓷漆黑的眼微睜,下意識將視線移到他包裹住長腿的黑色西裝褲,浴室的燈光很明亮,男人皮帶下微微緊繃的部位,也異常讓人看得清晰。


    她臉蛋的肌膚表層下迅速地發燙起來,顯得有些無措。


    就在此刻,傅時禮修長的身軀朝她傾靠過來,將頭擱在了纖弱的肩頭上,開始說自己頭疼。


    “你在公寓時不是好好的?”


    這倒也不是質問,一聽他說頭疼,薑瓷有些不知該怎麽應付。


    “那時被你離家出走給氣得精神,現在酒勁已經上來了。”


    傅時禮說的話,加上薑瓷親眼看到他貼近自己時,男人的耳朵很紅,不管真假,在他應酬完,拖著疲憊回家又晚上出門來找她的這事上,一時心軟了。


    她將傅時禮推在牆壁前站好,轉身彎腰去拿毛巾給他擦。


    一通折騰。


    等十五分鍾後,傅時禮幹幹淨淨的走出衛生間,薑瓷卻在水龍頭下洗了足足兩三分鍾的手。


    雖然也就碰了幾下,擦幹淨就完事了。


    可是薑瓷總感覺左手每根手指和手心,都被燙到似的。


    等她關了燈走出去,便看到傅時禮高大的身體躺在單人床上,眉目皺著,像是酒勁還沒散去。


    薑瓷走過去,也顧不得兩人還在冷戰鬧變扭,問他:“還難受?”


    下一刻,等不到他回應,正彎腰要繼續問時,傅時禮手臂一伸將她拽到了床上。


    空間很擠,薑瓷幾乎就躺在了他滾燙的身軀上,想動,腰肢卻被力道溫柔的手臂壓著,耳畔,是他混合著溫熱的呼吸聲:“是我想錯了,你是不是一點都不在意我?”


    薑瓷愣著,霎時間感覺胸口有些悶。


    “說去拍戲三個月就去,剛新婚就舍得跟我兩地分居,你不會想我?”


    在這深夜裏,傅時禮雙臂緊緊抱著她的身體,在耳鬢廝磨地說著話,句句,似乎有著似有若無的委屈。


    “我都喜歡你了,你什麽時候喜歡我一下?”


    這話,像是無形中輕敲了下薑瓷的內心,她今晚浮躁的情緒都在傅時禮連夜趕來而已經消了一大半了,如今聽他這樣說,更是感到了某些愧疚。


    “我……”薑瓷仰頭看到傅時禮俊美的臉龐,那挺俊的鼻梁下薄唇是抿著的,眼中也有血絲。


    她口中的話頓了幾秒,心平氣和下道:“傅時禮,我很貪心,雖然肚子裏這個孩子打亂了我今年所有計劃,我還是想要他,也想拍電影。機會錯過一次,可能就要等無數次,我不想後悔。”


    在事業上,薑瓷是一個失敗者。


    她整整幾年內都想擺脫這個標簽,並不是缺錢也不是為了生活所迫,隻是每個人的追求不一樣。


    比起物質上,她更渴望得到精神上的富有。


    傅時禮不再避著她談這事了,薑瓷的態度自然也放軟,主動伸手抱住男人的腰身,也不用他禁錮住自己了,細密的眼睫毛輕顫著,跟他說:“我先跟你道歉,上次不該趕你去睡客房的。”


    傅時禮聲音低低嗯了聲:“我接受你道歉。”


    薑瓷內心是稍微鬆了口氣,對他展開笑容:“那你睡吧,什麽事等你酒醒了再談。”


    傅時禮眉目皺著,躺在陌生的環境讓他並不能很好入睡,特別是懷中還抱著一個,他閉了閉眼睛,實際上酒醉的任何不適感在出家門時已經完全清醒了。


    薑瓷看他一直皺眉頭,以為真的是喝高了。


    她將房間隻留著盞壁燈,昏暗的光線不會很刺眼睛,主動伸出手指,去幫他揉太陽穴。


    “下次應酬別喝這麽多了。”


    “嗯。”


    傅時禮有些漫不經心,也不知是不是沒什麽耐心說話,薑瓷見狀,並不在出聲,指尖溫度很暖,揉了半天也漸漸的開始困了。


    擠一張單人床確實讓人睡的不舒服。


    倘若她不是孕婦,傅時禮倒是有辦法在這張床上度過今晚,現在要顧及著肚子裏的小家夥,等薑瓷閉著眼睛熟睡後,他睜開緊閉的雙目,將人小心翼翼的放在被子裏,修長的身軀悄然下床。


    薑瓷嬌嬌小小的,身體纖細的躺在單人床上也能睡的很舒坦。


    傅時禮搬了條椅子坐在床沿前,修長有力的大手握著她露在被之外的手,清晰的側臉輪廓低垂,兩弧濃睫遮去他眼底的神色,視線一直都無聲地盯著薑瓷這張白淨的小臉。


    睡的很熟,幾乎一覺到天亮都沒有做夢。


    窗外漸漸露白,光線從窗簾的縫隙透入進來。


    早上,七點了。


    薑瓷披散著黑色長發,蜷縮在溫暖的被窩裏醒來,她本來想伸手,卻發現被握著,迷糊的睜開眼,映入視線的便是傅時禮這張俊美的臉龐,在窗外晨光的輕輕籠罩下,輪廓特別清晰柔和。


    她睡舒服了想揚起笑容,目光發現傅時禮大手攥著她的手指玩。


    “睡醒的?”男人的嗓音,此刻有些沙啞。


    薑瓷點點頭,也問他:“你不醉了?幾點醒的?”


    傅時禮修長的身形坐在椅子上,襯衫西裝褲都整潔,跟他以往一絲不苟的形象沒什麽相差,指腹在她細嫩的手心無意識般摩.挲了兩下,有些親昵。


    這舉動,似乎兩人之間的隔閡已經不存在了。


    薑瓷細密的睫毛輕顫,感覺手心熱熱的,跟被握了一晚上似的。


    很快,傅時禮盯著她眼睛說:“先起床,我送你回別墅。”


    他話裏的意思是還要去上班,薑瓷也不給他拖延時間,馬上掀開被子下床,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將睡的鬆垮露出胸前一大片肌膚的領口整理好,手忙腳亂地走出來。


    傅時禮退了房,先讓她在酒店餐廳吃東西,自己又去公寓樓下取車。


    八點十五分。


    兩人才開車在回家的路上。


    薑瓷坐在副駕駛座上喝了口水,淡去唇齒間早餐的味道後,看到早上車道堵的跟什麽似的,不免讓她想起昨晚傅時禮頭疼還酒駕的事,便開口教育他應該找代駕。


    傅時禮沉靜聽她念一路,等到別墅時,也不急著下車。


    薑瓷解開安全帶,卻發現車門鎖了。


    她轉頭,男人身軀傾靠過來,幾乎要壓她:“一定要去拍戲?”


    薑瓷心底猛地顫了下,對視上男人深暗的眼神。


    在車內封閉的空間裏,氣氛似乎有些僵持住了,誰也沒有主動開口說下句話,直到薑瓷受不了他這樣強烈的視線,主動避開,咬著唇道:“我要是十月懷胎這段時間,讓你辭掉所有工作和應酬,就待在家裏陪我待產,你能願意?”


    換個立場思考,薑瓷希望他明白。


    即便她不會提出這種無理取鬧的要求,傅時禮也更不會答應這種無理取鬧的話。


    她頓了頓,聲音輕的幾乎快要聽不見:“籌備拍攝工作肯定需要兩個多月,那時候,我胎象不穩肯定不會跟去,傅時禮,我情願在這事上半途而廢,也不要一開始就不去努力。”


    傅時禮對她說:“三個月你要自己跑到陌生的地方吃苦,跟我見不到麵。”


    薑瓷聽了笑了:“我又不是十七八歲的姑娘家了,跟個男人交往還必須分分鍾鍾黏在一起才快樂?你也不至於吧?”


    她感覺成熟男女的感情相處,應該是適度的。


    而不是說得天天瘋狂在一起。


    傅時禮沒說話。


    以前隻要有哪個女人能有機會接近他,的確就跟小姑娘一樣,恨不得將一分鍾當成兩分鍾用纏在他身邊。


    傅時禮以為,薑瓷也會。


    卻沒想到,這種讓他嗤之以鼻的角色似乎對換了。


    薑瓷漆黑的眼睛盛滿了期盼看著他,語氣帶著小心翼翼的驚喜:“你答應了是嗎?”


    傅時禮也盯著她,下意識皺眉頭。


    作者有話要說:  傅時禮:等等,我怎麽覺得這劇情和別人家的不一樣,我家女主不粘人?


    薑瓷露齒笑:感到貼心嗎傅總?


    本章前二十都送紅包,隨即再送66個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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