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房府,房玄齡臥室。


    房玄齡一臉愁容地說:“夫人,二郎的性子可不行啊,總這樣惹事生非的,往後怕是會吃虧。”


    “是他們找二郎的麻煩,怎麽能怪兒子呢。”盧氏還護短的性格,很是強勢地說。


    房玄齡無奈地笑了笑,說:“此事處理法子很對,為何一定要打人呢,二郎太衝動了。”


    如果,房遺愛聽到老房的話,一定會回答:“簡單啊,能用拳頭解決的問題,為什麽要用嘴巴呢。”


    “那老爺的意思是?”


    “我在想,要不把二郎的婚事辦了,既然和公主的親事沒了,也不必等公主成年了,蘇家女也到了成親年齡。或許成了親,有個人管著,二郎能夠安穩一點。”


    聽到房玄齡的話,盧氏眼前一亮,“甚好,明日妾身就去蘇家,和親家母商量一下,定個黃道吉日。”


    “今年成親,說不定,明年能生個大胖小子。”


    盧氏滔滔不絕地說,越想越興奮,她想孫子都想很久了,可惜房遺直成親一年了,也無所出,把主意打在房遺愛身上。


    多日沒有陪父母了,他在家中住了一晚。


    次日,被盧氏告知一件事,準備讓他和蘇姍成親了。


    說實話,房遺愛是反對的。


    並非反對和蘇姍成親,隻是不想這麽早,他們如今年紀還小,對於蘇姍來說,現在生育是件危險的事,所以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此事為娘說了算。”


    盧氏隻是通知他一聲,她還等著抱孫子呢,根本沒打算聽他的意見,那還說什麽可說的,一切按母親說了辦唄。


    一大早,盧氏便早早出門,去了蘇府。


    ……


    這一天,一則消息一經傳開,著實驚呆了無數人。


    “你說什麽,房遺愛著書了!”


    “他能寫什麽書啊?不會胡扯一氣吧,哈哈哈……”


    不錯,事情和房遺愛、《三字經》有關。


    百姓教化乃是大事。昨天魏征回了政事堂後,自然不敢有半點怠慢,立馬動手推廣《三字經》。


    這本書堪稱奇特,朝中關注之人不在少數,作者之名自然逃不過眾人眼睛,房遺愛的名字也隨之傳開了。


    今天,長安城便盡人皆知了。


    “在下倒是好奇,想看看,房二郎能寫出個子醜寅卯來?”


    “我勸兄台別看為好,免得到時會作嘔。”


    “兄台所言有理,還是不看的好,哈哈……”


    沒辦法,房遺愛在文人圈中風評一向不好,質疑、嘲笑之聲自然不少。


    這就算是好聽的了,甚至有的人直接開罵了,文人相輕,相互間時常罵戰,更何況是他房遺愛呢。


    “他一個不學無術之輩,寫書?豈不是誤人子弟!”


    “滑天下之大稽!”


    “老夫苦讀三十載,都不敢提筆著書,他一個束發小兒,怎敢說著書立傳?當真不知天高地厚。”


    “哈哈,什麽人都敢著書了……”


    讀書人聽之大為惱火,批判、謾罵此起彼伏,對於不學無術的房遺愛,很有讀書人會看得上。


    房遺直輕哼一聲,慢悠悠地誦讀:“人之初,性本善……”


    兒子出息了,做父親的自然高興,前天晚上,房玄齡跟家人分享了此事,房遺直了解得更詳細一些。


    昨夜,他又和房遺愛要來一本,對其研讀了一晚。


    說不羨慕是假的,他也是讀書人啊,但更多的是欣慰,小弟有出息了。


    聞之,在場讀書人眼前一亮,傾耳認真聽完,才有人提出問題,“此乃何書?在下自認博覽群書,為何從未聽過?”


    “三字成句,朗朗上口,倒頗有幾分意思,就是不知何人所寫。”不少人,對此稱讚不絕。


    “我二弟遺愛的書,名為《三字經》。”


    “你說什麽,這是他做的?”


    “不可能!”


    有人下意識的否認,房遺直為人和善,並不是沒有脾氣,冷哼一聲,問:“你可有在別處聽過此書?”


    聽他說完,當場一片鴉雀無聲!


    一群讀書人,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仿佛挨了打上了巴掌,方才噴得越狠,此時就越臊得慌。


    著書立傳,讀書人的畢生追求,一個不學無術之輩,走到了他們的前頭。


    他們的臉麵往哪兒擱?


    方才說“什麽人都敢著書了”之人,才發現自己什麽也不是。


    那個三十年一事無成,倚老賣老的書生,臉色一陣白一陣青的,連個束發小兒也比不過,差一點,一口鮮血吐出來。


    但這人還算磊落,回過神來之後,向房遺直拱手道歉:“方才是在下孟浪了,還請房兄見諒。”


    “在下早就說過,我兄弟並非庸才。”


    當然,不乏有人心生嫉妒,會對此表示質疑。


    這不,立馬有人激動地說:“房兄此話言之尚早,此書怕不會是,房遺愛竊取他人之作吧?”


    多數人嗤之以鼻,恥與這等人為伍,此舉絕非君子所為。


    “暫且不說我兄弟是否竊書,以此等惡意揣摩人,閣下也並非是個君子。”


    欺世盜名、竊取文章,可是讀書人的大忌,搞不好會掉腦袋的,房遺直怎會不會放過他,立馬便懟了回去。


    “你……”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被說成一個小人,他險些羞憤欲死。


    不隻是讀書人。


    即使,對房遺愛讚譽有加的長安百姓,也不免對此質疑,得知這則消息,麵麵相覷“房二郎真能寫書?”


    說房遺愛有發明個什麽新玩意,他們信!說他又做了個新買賣,他們也信!他們雖認為他才華橫溢,但從未拿他當讀書人看。


    寫書和發明,完全不是一回事,


    想想以前房遺愛的名聲,一讀書就能睡著的人,怎麽會和寫書扯上關係。


    但,當證據傳來,百姓們又一陣歡呼。


    據說是,早朝上有人彈劾房遺愛,罪名便是:竊取他人文章。


    李世民站出來,為房遺愛做了證明,一下把那些聲音蓋下去,將眾人驚得目瞪口呆。


    質疑聲不攻自破,反而為房遺愛長了一波名聲,再一次名動長安,幾乎快傳成神話了。


    但他本人完全不知道,早早地趕回農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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