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家提議裁軍這件事情上,自己也沒少以退役戰士的身份為白家發聲。


    隻要自己坦白,白家應該不至於舍棄自己。


    “你可真夠狠的!”白佑霖身體前傾,目光凜冽,就這麽直勾勾地盯著他,讓郭勤武渾身發毛。


    這一刻,郭勤武渾身神經緊繃,因為,對方一句話將決定自己的生死。


    “嗬嗬……”白佑霖冷笑了一聲,隨後說道:“不過,我喜歡!”


    “呼……”


    聽到我喜歡這三個字,郭勤武頓時在心中長舒了一口氣,那種劫後餘生的感覺,險些讓他癱軟在地。


    “南疆的人雖然指名道姓要見單書航,但他們在這個時候出現,我覺得,目的不會這麽簡單!”郭勤武小聲提醒道。


    話雖然沒有明說,可白佑霖又豈會想不到這一點,郭勤武口中的這個時候,顯然是指後天自己父親的八十歲壽宴。


    “這件事情,還有哪些人知道?”白佑霖漫不經心地點燃一支煙,平淡的聲音隨著煙霧一起飄出。


    “還有我的兩位心腹!”郭勤武連忙回答道。


    “處理了吧!包括單書航!”


    “明白!”郭勤武連忙點頭答應道。


    “記住,你自己動手,不要留下任何蛛絲馬跡,我想你在南疆那些年應該不是白混的!”白佑霖再次提醒了一句。


    隨後他對著跪在自己麵前的郭勤武抬了抬手,“起來說話!”


    郭勤武如蒙大赦,連忙起身,雖然坐下了,但卻比之前更為謙卑。


    “這等小事,如果我白家出麵,就算是南疆總督徐渾天來了,也不能把你怎麽樣,不過……”


    白佑霆說到這裏卻突然沒了下文,但看向郭勤武的目光卻顯得意味深長。


    郭勤武這幾年混跡商場,又豈會不懂對方的潛台詞?


    “哦嗬嗬……您瞧我這記性,正好有件事情,要跟二爺商量來著!”郭勤武一拍腦袋,滿臉討好的笑容。


    “哦?什麽事說來聽聽?但願這次是好消息!”白佑霖淡笑道。


    “二爺您也知道,我不過是一介粗人,對於管理公司本就不擅長,這些年,勤武集團在二爺您的關照下已經初具雛形,可我卻力不從心,所以,想轉讓一半的股權,還望二爺不要嫌棄!”


    “那,你準備以什麽價格轉讓呢?”白佑霖抖了抖煙灰,問道。


    “這個,自然是由二爺您來定,您願意幫我一起打理公司,本就是天大的恩情了,我哪兒敢漫天要價啊!”


    “那就一塊錢一股吧?”白佑霖伸出一根手指頭,笑著說道。


    聽到一塊錢一股,郭勤武心裏簡直在滴血,但,他卻不敢表露出半點不滿。


    “二爺怎麽說,就怎麽辦,我馬上讓人擬好合同送過來!”


    雖然就這麽拱手將自己的半數財產給送了出去,但郭勤武覺得,這依舊是值得的,畢竟這是在拿錢買命。


    更何況,從今往後,勤武集團便有白家的背景,用不了多久,市值將會成倍數往上翻,說到底,還是自己賺了。


    郭勤武離開白家莊園的時候,整個人輕鬆了很多,但,他卻不敢多做停留,因為還有一件要緊的事情,必須馬上解決。


    他直接驅車朝著城外的破廟趕去,同時一邊通知那兩位心腹,讓他們到城外破廟等自己。


    兩名心腹也沒問什麽原因,隻回複了一句,‘我們在破廟等你!’


    郭勤武並沒有感覺到異常,然而,等他到破廟的時候,整個人卻瞬間呆滯在原地。


    本該躺在破廟中人不人鬼不鬼的單書航已經不知所蹤,而自己的那兩名心腹卻躺在那裏。


    兩人的脖子被利器劃開,鮮血汩汩而流,很顯然,他們才遇害不久。


    郭勤武頓時感覺一股涼氣貫穿咽喉,透體冰涼。


    到底是誰殺了他們?難道是董書航殺了這兩人,然後逃走了?


    這個念頭剛剛才出現便被他給否定了,因為他比誰都清楚,董書航這一輩子都不可能站起來,更別提殺人了。


    他迅速圍著破廟檢查了一圈,發現對方已經離開,而破廟中那兩具屍體到現在都還沒有閉上眼睛……


    再聯想到之前董書航的家人離奇消失,他心中剛平複下去的不安再一次升騰起來。


    看來,軍部已經盯上自己了,甚至於,一開始就是奔著自己來的,可他想不明白,為何寧楓不直接將自己拿下?


    他將這兩具屍體草草掩埋,隨後迅速離開破廟,一路上,郭勤武發現,自己渾身止不住地顫抖,握著方向盤的雙手更是冷汗直冒。


    哪怕白家而也已經答應為自己站台,他依舊感覺到了深深的不安,那是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他連忙撥通了白佑霖的電話,將事情說了一遍。


    電話那頭先是沉默了幾秒,隨後白佑霖的聲音傳了出來。


    “枉你曾經還是修羅鐵騎成員,想不到竟然是慫蛋一個!”白佑霖不悅地說道。


    “你先別管了,我讓人去查,隻要人還在夷陵城,就逃不出我白家的手掌心!”白佑霖說完,便毫不客氣地掛斷了電話。


    得到了白家二爺的保證,郭勤武的總算是吃了一顆定心丸。


    他連忙電話通知自己的妻子,讓他帶著小孩回娘家住幾天,而他自己也沒有回到一直住的別墅,而是來到另外一處相對隱秘的地方。


    這也是他購置的房產,就連妻子也不知道,因為這裏麵還住著另外一個女人。


    說白了,這是他金屋藏嬌的地方。


    郭勤武一直在這裏待了整整兩天,連門都沒出。


    可腦子裏卻不由自主地回想起白佑霖的那句話,枉自己曾經還是修羅鐵騎的一員,現在卻變得這麽怕死了!


    是啊,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也變得貪生怕死了。


    想當初,馳騁疆場、金戈鐵馬的生涯,過的都是刀口舔血的生活,可隨著這幾年,自己擁有的東西越來越多,骨子裏的鋒芒棱角已經逐漸被這些身外之物給磨平。


    因為,他不想失去這些東西,所以,他怕死。


    事實上,他也記不清楚,自己曾多少次被噩夢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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