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鐵一般的事實麵前,任何的言語都是蒼白無力的。


    以當時的情況,內閣聯合三方製作的作戰計劃自然是最妥當,也是最保險的,將所有的因素都考慮了進去。


    但,楚驚蟄身在前線,對局勢的了解,卻更深入。


    當時,南疆過門外四麵都是其他敵國的強敵在虎視眈眈,如果死守雁門關,固然能坐到萬無一失,但這樣必然要消耗眾多的兵力和物資。


    要是南疆邊境的其他地方也燃起戰火,他將陷入絕對的被動中,畢竟兵力隻有那麽多,分身乏術。


    所以,他才兵行險招。


    正如那些聲討的聲音所言,一旦敵軍進入關內,便能長驅直入,到時候,他楚驚蟄將會成為千古罪人。


    這些,楚驚蟄不在乎。


    戰則存,犧牲在我,國有殤,山河無恙。


    這千古罵名,就由我來擔吧!


    事實上,楚驚蟄已經探到,前麵的二十萬大軍中大部分是糧草物資,真正的作戰人員隻有五萬人。


    他抓準時機,淩空一擊,將對方的作戰主力軍和後勤部隊一分為二,使其首尾不能相顧。


    同時,雷霆出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斬殺這二十萬輜重部隊,這等同於是斷了後方幾十萬大軍的糧草物資。


    無奈之下,隻能撤軍,可楚驚蟄乘勝追擊三百裏,大肆屠殺對方的有生力量,使其在幾年內沒有再戰之力。


    雷霆出動,速戰速決。


    且,不動則已,一動就直接將敵人打殘,以絕後患。


    事後,各方將這一戰拿出來分析,皆是啞口無言。


    因為,楚驚蟄這個方法雖然要冒很大的風險,但卻是最好的辦法。


    不但能以最小的代價贏得這一戰的勝利,還能讓敵人付出最大的代價。


    最主要的是,能保證速戰速決,不被敵人拖在雁門關,保證其他地方的敵軍不敢妄動。


    無數次質疑,無數次推到重新演算,結果都一樣。


    隻是,換做其他任何人,麵對當時的局勢,也不敢冒這樣的險。


    最終,這一戰被列入近百年來十大經典戰役,南疆的名聲再一次打響,同時,楚驚蟄這位後起之秀,也被列入龍國百將名單。


    從此,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這句話也被廣為傳頌。


    隻是,當世除楚驚蟄外,沒有人真的敢這麽做。


    因為,他們不敢保證,自己能像楚驚蟄那般,每次都能用勝利的捷報來堵住那些悠悠之口!


    近年來,龍國的發展已經讓不少敵國感受到了威脅,正所謂,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所以,各方聯合製裁龍國,四方疆域更是常年戰火不斷。


    其中,以南疆的戰火最為激烈,那道國門前,不知道埋葬了多少龍國的熱血兒郎。


    他們生前用生命捍衛國家的領土和尊嚴,死後,英靈繼續守護那道邊疆。


    可,盡管如此,楚驚蟄所率領的南野集團軍,經曆大小戰鬥數百場,卻未逢一敗。


    是真正的未逢一敗,一次都沒有敗過。


    雖然很多時候,都是慘勝,可還是勝了。


    那杆蒼龍大旗,哪怕染透鮮血,依舊迎風招展。


    他楚驚蟄也從一名邊關小兵成長為龍國南疆的脊梁,封修羅戰神。


    可想而知,這修羅二字的背後,是多少顆敵人的頭顱累積起來的。


    這次,他調兵進入金陵,內閣剛剛收到他的密函,那邊直接就開始行動了,怎麽說都有先斬後奏之嫌。


    可,他是楚驚蟄,是修羅戰神。


    “哎!立馬發布新聞,就說金陵近期要進行軍演!”隨後,幾位內閣元老發布命令。


    對於楚驚蟄的家事,他們也是略有所了解的。


    這位錚錚鐵骨的兒郎,在邊關守護一方國門,可家人卻慘遭橫禍,換做是誰也受不了。


    在這件事情上,他們都覺得,有愧與他,現在,能幫就幫一點吧!


    金陵。


    裏裏外外被圍得水泄不通,任何人,隻能進,不能出。


    這場風暴,終究還是來了。


    還有三天就是清明節。


    而清明節的頭一天,正好是林青鋒的忌日。


    但,明年的那一天,將會是很多人的忌日。


    此時,落霞湖畔,楚驚蟄麵前坐著兩名男子,一個健碩魁梧,正是徐楓;而另一個卻略顯精瘦。


    此人便是宋淵,曾經楚驚蟄的老部下,在一次戰鬥中,傷了肺部,不得不退下來,轉到地方。


    事實上,不管是宋淵,還是薛宿,都是含淚離開南疆。


    他們比誰都懷念那片疆場,但,他們更清楚,有傷在身,留在那裏,也不過是給兄弟們增加負擔。


    “這些年,過得還好嗎?”楚驚蟄笑著問道。


    “督主,一切都好,就是很想念兄弟們!”宋淵激動地說道。


    楚驚蟄頷首,他自然能理解,同袍之義勝似兄弟。


    楚驚蟄記得很清楚,當時的宋淵就是個話嘮,而且,此人屬於那種精明能幹,腦子夠用的人。


    “本來,這次不想驚動你的,但想了想,借這個機會,大家聚聚,也是好的!”楚驚蟄笑著說道。


    “薛大哥呢?他怎麽沒來?”宋淵問道。


    “我還在門外,就聽到你小子在念叨我,哈哈……”


    說曹操,曹操到!


    隻見薛宿一臉激動地走了進來,與宋淵來了個大大的擁抱。


    曾經的同袍,如今天各一方,好不容易見一次麵,自然是少不了酒的。


    談笑間,幾瓶白酒見底,眾人微醺。


    “你們兩個,有暗疾在身,少喝點!”楚驚蟄看著宋淵和薛宿,說道。


    “不礙事,今兒個高興,一醉方休!”宋淵擺了擺手,端起碗就朝楚驚蟄敬來。


    “好兄弟,以後有的是機會,回頭空了,回南疆看看兄弟們吧!”幹掉這碗酒,楚驚蟄站起身來說道。


    第二天,晚飯之後,楚驚蟄披上大衣,準備出門。


    “哥,你又要去哪兒?”林詩語關切地問道。


    最近金陵的氣氛,都快要緊張得讓人喘不過氣來,而這些都跟哥哥有關,她自然擔心。


    “我出去辦點事,很快回來!”楚驚蟄微笑著說道。


    “早些休息吧!明日得早起,幫義父義母遷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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