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魂聲音很是緩慢,一邊說,一邊急速的整合腦海中的所有資料,聲音清晰的道:“從雷九霄那邊傳過來的資料,以及這幾次狙擊信息來看,可以確定那左小多手上有空間裝備,極可能就是潛龍高武葉長青的滅……那個塔。”


    “所以,當咱們的人自爆的時候,他往塔裏麵一躲就沒事了,這就是我之前所提到的,左小多那最後一步,他的後路之所在。如何能確定,在焚身令的人自爆的時候,牽製住左小多,不讓他逃走脫身,乃是第一要素!”


    “如果不能斬斷他這條後路,哪怕我們再多的焚身令,也隻是讓那左小多白白的看了煙花,白白犧牲,毫無意義可言。”


    他加重了口氣,道:“大家都有各自的寶貝,這一節,我無意贅述,大家心知肚明,各自有數。但若是不舍得拿出來,或者有人拿出來,而有人不拿、不想拿,就有可能造成功虧一簣。讓那左小多逃出生天,進而連累無數人白白犧牲。”


    “大家都是年輕一輩的翹楚,這一層道理,不會不明白、不懂得。”


    沙魂道:“我就說這麽多吧,若是有哪裏說的不到,說得難聽的地方,還請大家包涵。”


    他欠欠身,坐下了。


    雖然坐下了,但是大家反而都冷靜了起來,滿場寂然,半晌無聲。


    這些人都是各大家族的年輕一輩翹楚,自然每一個都不是等閑貨色,自有溝壑在胸。


    雖然一個個或者以好色,或者以好賭,或者以粗豪,或者以小氣,或者以喜怒無常的外表示人;但任何一個,骨子裏都不是好相與。


    若是因為他們的外在表現,而小看了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那都必然是要吃大虧的。


    所以大家雖然明知道沙魂的意思,是要動用各自的壓箱底的家族寶貝,但卻都沒第一時間反對,而是在沉思。


    比如這位長相奇醜,皮膚奇黑,看起來奇難看卻穿著一身雪白的白袍的海魂山,看起來粗豪到了極點的家夥,實則是一個心思無比細膩之人。


    同時,他的自身實力在所有到來的這些人之中,也穩占前三甲的翹楚人物!


    人人都知道‘蟾蜍王’海魂山的大名。又凶又毒又狠,但是外表醜陋,卻能讓人本能的害怕或者實在是醜的不想看第二眼而放鬆對他的戒備。


    而在座的人誰都是心裏有數。


    隻見海魂山站起來,吸溜一聲,細長的舌頭在鼻尖上趴了一下,正色說道:“沙魂說得半點都不錯,這件事,絕不是爭功可為的事情,我們現在做得,乃是為我們巫盟的未來,鏟除一個大敵。”


    所有人都是緩緩點頭,這說法不錯,這個大方向,大前提,真切而確實。


    以左小多今日今日的修為水準,真實戰力,再綜合他入道修行的時間,逆天妖孽都不足以形容,再放任其成長下去,豈不又是一個巡天禦座?!


    星魂人族方麵苦心孤詣,終於令到巡天禦座橫空出世,一反之前被巫盟道盟壓製的局麵,而這樣的人物,一個已經太多,另一個,必須要扼殺在萌芽階段,再任由其成長下去,隻怕就不是好不好殺的問題,而是殺不動,殺不死,殺不了了!


    “我先來補充一個針對左小多的方案,我身上帶有相傳當年祖巫大人與大能交戰,打斷的一截捆仙鎖,隻要有合適時機,我會將之拿出來使用。”


    海魂山皺著眉,道:“我這捆仙索雖然損毀嚴重,而且隻得一截,但就算是合道高手,猝不及防之下,也能捆住。”


    海魂山率先表態了。


    沙魂道:“我這次帶有我們沙家的傷魂箭,隻可惜與之搭配七情弓失落久矣,現在就隻能當做暗器使用。隻要傷魂箭能夠命中左小多,當可即時令其神魂重創,瞬間剝離開與他神魂相連的寶物連接。”


    “不過,這傷魂箭由於殘缺,所以不能有十足把握,必須要有後招;萬一不能奏全功,就必須要跟得上的那種寶貝。”


    竹芒大巫的家族,神家神無秀淡淡道:“我亦攜有震空鑼,一旦響動,足堪震懾那左小多數息時間,製造空檔。”


    雷能貓咳嗽一聲,道:“我有銷魂霧。”


    其他人聞言齊齊破口大罵:“雷能貓,你拿春藥出來有個屁用!”


    海魂山目光炯炯,注目於雷能貓,沉聲道:“雷能貓,若是我沒有記錯,你們雷家的天雷鏡,乃是可以造成萬雷轟鳴的毀滅性法寶……更是雷家核心子弟外出試煉時候的必然隨身之寶,你這次有為而來,不會沒有攜帶此寶吧?”


    雷能貓一臉肉痛:“那東西早就因為損耗過度,無以為繼,須得雷獄蘊養百年,才能催動三次……”


    “少廢話,少裝模作樣!”


    其他人一臉鄙夷:“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你便是再裝好色再做吝嗇,當我們會信以為真嗎?”


    雷能貓臉色扭曲了一下,真想說我這次真不是裝的。


    卻也隻好道:“好的,我答應使用一次天雷鏡,以全此功。”


    然後,所有人的目光都注意在了燃燭大巫家的顏子奇身上。


    顏子奇歎口氣,道:“我會到最後時刻,調整好陰陽鏡,將左小多與他的滅……小塔分開。”


    滅空塔,現在可說是個禁忌話題。


    如果沒有別人在,隻是自己家的人說話的話,自然是可以毫無顧忌,但是這麽多大巫後人都在這裏,滅空塔這三個字,那是決計不能輕易出口的禁忌詞匯。


    雖然丹空大巫的帝家沒有來人,但誰又能保證傳不到耳朵裏去?


    海魂山道:“既然如此,計劃就這麽定了。隻要左小多出現,我們先是在第一時間,派人堵截,盡速確定其位置,將之局限在一定範圍內。”


    “然後神無秀啟動震空鑼,以無差別攻擊模式,令到那一片空間破碎,進而控製住左小多的動作,將左小多控製封鎖在這一片區域之中。”


    “接著是沙魂的傷魂箭,務求必中!”


    “然後由雷能貓出手,以天雷鏡的範圍攻擊正麵壓死壓住他;我的捆仙鎖會隨後出手將之捆綁禁錮;陰陽鏡徹底隔絕;焚身令立即自爆!”


    海魂山道:“捆仙鎖,天雷鏡,陰陽鏡,傷魂箭,都可以遠程操控,隨機應變……可是,這震空鑼……無秀,有把握護住自身無虞?若是你這第一步不能成功,牽製住左小多,一切後續,並不成立!”


    神無秀俊秀的臉上有些平淡,道:“我引動長輩神念,當可無虞。”


    海魂山道:“為策萬全,你穿上我的海魂衫,足可助你承受致命一擊。”


    神無秀動容道:“多謝海哥。”


    海魂山的海魂衫,讀音都完全一樣,但那海魂衫卻是西海大巫留下的寶物,匯大海之水煉製出來的防身至寶,西海大巫當年耗費百年時光,也才煉製成功三件而已。


    海魂山居然舍得將這種寶貝借出來,端的大手筆,不由得人不動容!


    不得不說,這個一連串安排布置,攻守兼備,進退得宜,層層布置滴水不漏,更兼毒辣至極,眾人再次商議了一下,認真思考什麽地方還存在漏洞,有待完善,良久良久之後,終於拍板定案。


    事情就這麽定了。


    構建出如此周密的布置,幾位公子甚至生出一種感覺:就算他們針對的乃是天王級數強者,也要著了咱們的道兒。


    須知構建此次必殺之局,堪稱是全方位立體式攻擊,而且攻擊主體,全都是夢幻逸品,傳說寶物!


    如果一定要說有點欠缺的話,大抵就是自己這些人的攻擊力相對有限,縱然能夠利用諸多法寶,暗算了天王強者,可對方任由自己動手,也無能突破對方最基本的肉身防禦。


    這是位階的絕對差異,非戰之罪。


    而將針對目標換成左小多,區區一個左小多,卻又值當什麽?


    不在話下!


    開完會,雷能貓迫不及待的回到了樓上敲門。


    “許姑娘,是我,大能貓啊!”


    須臾,門開了。


    左大美人風情萬種的將長發一甩,似笑非笑:“雷公子,開個碰頭會怎麽這麽久?你不是說馬上就回來嗎?”


    “誰說不是麽,好煩。”雷能貓說著就想要往門裏擠。


    “雷公子,請自重一二,男女授受不親,孤男寡女,多有不便,天色都已經到了這般時候,且等日後。”美人兒很矜持。


    “我就是被那幫人煩得太久,想要跟多多姑娘說說話聊會天,讓心情好點,我這次出來帶有好茶,咱們就喝茶聊天……”雷能貓道:“我保證啥也不做。”


    左大美人翻個白眼,無奈的讓開門口。


    款款走到沙發上坐下,似有意似無意的開口道:“此次開會定然有所成效吧,開了這麽長時間的碰頭會,要還是難得圓滿……”


    “哎,那就是一群二世祖,一個兩個的沒個好東西,明明幾句話就能完事的事情,偏偏耽誤到了現在,平白浪費了許多的大好時光。”


    雷能貓往對麵沙發一坐,翹起了二郎腿,一句話就將其他所有人盡都貶低了一大頓:“許姑娘若是見到這些人,一定要多加小心,那些人就沒一個有好心眼的,那些有幾分顏色的尤其如是,豈不聞,小白臉最是沒有好心眼。”


    這些人裏,可有好幾個長得非常帥的,必須要提前打好預防針,先給他們打上壞心眼的標簽……


    “哦,多謝公子提點……此地聚集了這麽多的世家公子,那左小多定然難以逃出生天,隻是不知最終是由那位公子出手,手到擒來呢?”


    左大美人巧笑倩兮:“但無論如何,我之後一路,想必都是安全無虞的吧?”


    “有我在,誰敢動你……區區一個左小多何足道哉,隻要他敢露麵,就是必死無疑!”雷能貓滿臉盡是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淡然笑容,一派從容。


    “這麽有把握?公子不是說那左小多如何如何的厲害,如何如何的了不得嗎?”左大美人驚呼一聲。


    “此一時彼一時爾……”


    “這話怎麽說?”


    “我們商量了一個萬全之策!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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