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慧慢慢的從床|上坐起,水霧朦朧的雙目看著那張離婚協議,顫抖的雙手拿過那張薄薄的紙片,然後接過那隻筆,不停的猶豫不停的猶豫,就是不想要簽下自己的名字。


    七年的婚姻,到今天就結束了嗎?


    那七年來她得到了什麽?她付出了自己的一切,為什麽最後留下的...隻有他無情的傷害。


    她到底做錯了什麽?


    "少夫人!"雷霆見到遲遲不動筆,輕聲的叫了一下她,然後說,"請簽字!"


    潘慧顫抖的拿著筆,筆尖停留在紙上,微微的有了一個黑點,然後慢慢的移動,將自己的名字寫在上麵,而每一個筆畫就好像是拿走她體內的一個器官,等兩個字全部寫完的時候,她真個人空洞洞的,就好像是死掉了一樣。


    離婚?


    她從此以後不再是閻家的少夫人,她是一個被老公拋棄,沒人要的女人...


    她該去哪?帶著所有的悲傷,還有這個他從來都沒有碰過的身體回家嗎?她還有臉回家嗎?


    淚水...無法停止...


    雷霆拿過協議,轉身走到閻之赫的身邊,將協議遞給他過目,說,"少爺!"


    閻之赫的眼睛微微垂下,看著她簽好的名字,然後突然的起身,沒有任何話語,沒有任何留戀的轉身走出房門。


    雷霆緊跟其後。


    "哢嚓"房門被打開,閻之赫微微的有些驚訝,看著站在房門閻天賜。


    閻天賜仰頭看著他,眉頭糾結在一起,氣衝衝的說,"爹地,你不是答應過我不會傷害媽咪嗎?"


    "我沒有傷害她,她不是還好好的嗎!"閻之赫冷冷的回答。


    "可是她在哭!"閻天賜透過門,看著坐在床上哭泣的潘慧。


    閻之赫依舊是冷血無情,一步邁出,說,"掉幾滴眼淚,又不會死人!"


    閻天賜看著他冷漠的表情,聽著他無情的話語,心底莫名的開始難受。到底為什麽爹地會突然變成這樣?到底出了什麽事,媽咪要哭泣?


    他轉頭看著爹地冷漠的背影,然後在看著房內的潘慧,可愛的臉上露出傷心的表情,一步一步的走進房,走到床邊,看著不停落淚的她,他輕聲的叫,"媽咪..."


    聽到聲音,潘慧微微的抬起頭,看著閻天賜的那張臉,她的心頭微微的有股暖意,但是盯著他那張跟閻之赫極為相似的臉,她的怨恨也湧上心頭。


    "我不是你媽咪,給我滾出去——"她突然的大吼,將恨意全部都發泄在他的身上。


    "媽咪?"閻天賜的眉頭皺的更緊。


    從來都沒有看過她這樣憤怒的表情,從沒看過她怨恨的眼神,也從沒有聽過她這樣大聲的叱吼。


    這個女人明明就是他的媽咪啊,為什麽一瞬間,好像變成了另一個人?


    再一次上前一步,他擔心的抓起潘慧的手,說,"媽咪,你怎麽了?不要哭了,天賜會幫你教訓爹地的,天賜會告訴爺爺,讓爺爺幫媽咪出氣。所以媽咪你不要生氣了,媽咪..."


    "不要再叫我媽咪!"潘慧大聲的吼,莫名的一股蠻力,用力的甩開他的手。


    "砰——"閻天賜小小的身體重重的摔在地上。


    "我不是你媽咪,以後不要再叫我媽咪,你媽咪是夏初音那個濺女人,你去找她,你們都去找她啊...我不想再看到你,我不想再見到你那張臉,給我滾,滾,滾——"潘慧大聲的咆哮,抓起身邊的被褥,胡亂的扔向閻天賜。


    她恨,她恨,她恨閻之赫,恨閻天賜,恨所有姓閻的人...


    閻天賜驚訝的看著她,高傲的眼中微微的閃爍著淚光。


    突然的從地上站起,然後快速的跑出房門。


    到底為什麽媽咪會變成這樣?她一向都是那麽溫柔的啊,一向都是最寵愛他的啊,從來都不會凶他,罵他,打他,可是現在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溫柔嫻淑的媽咪...去哪裏了?


    ...


    二樓,年年的臥房


    "咚、咚、咚!"


    年年原本坐在床|上,聽到敲門聲,連忙的就鑽進了被窩,蒙住自己的頭,裝睡。


    "哢嚓!"房門自動的被打開,閻之赫走進房內。


    看著床|上的小山包,他走過去,冰冷的視線瞄到床頭櫃上的藥,眉頭微微的蹙起。


    "為什麽不吃藥?"他冷冷的問。


    "我吃不吃藥關你什麽事?走開啦,我不想見到你!"年年的聲音隱隱的從被褥中傳出。


    閻之赫的眉頭更深的皺緊,伸出手抓住被子,然後用力的掀開,年年小小的身體瞬間乍現在他的眼前。


    年年生氣的從床|上坐起,瞪著他說,"你不放我出去,我就不吃藥,哪裏都不能去,像是坐牢一樣,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如果你不吃藥,我會請醫生每天給你打針,現在的科技這麽發達,藥物不一定非要吃進肚子裏才會有效,直接打進血管裏,效果會更好!"閻之赫冰冷的說。


    "你...壞蛋,混蛋,臭雞蛋,王八蛋!我討厭你!"年年生氣的說著,再次趴在床|上,不去看他那張討人厭的臉。


    閻之赫愣愣的看了她幾秒,那張跟夏初音相似的臉,讓他的心稍微的有些暖意,但是卻突然地迫使自己回神,然後轉身向房門口。


    "等一下!"年年突然的叫住他。


    閻之赫停下腳步,轉身說,"什麽事?"


    "良哥哥呢?為什麽這幾天都沒見到他?"年年的語氣放輕,有些擔心的問。


    良哥哥?


    閻之赫皺眉思忖,良指的是魍魎嗎?


    "他失職,所以要接受懲罰!"他輕聲的說。


    "懲罰?什麽懲罰?"年年驚慌。


    那個男人畢竟是她的救命恩人嘛,而她居然還騙他,她的心裏實在是過意不去,總覺得自己的行為就是傳說中的...忘恩負義。


    "這是我們的事,你不需要知道!"閻之赫說完,再次轉身。


    "你不要傷害良哥哥!"年年大吼。


    "我為什麽要聽你的?"閻之赫背對著他,狡猾的又說,"如果你吃藥的話..."


    "好,我吃!"年年痛快的回答,拿起床頭櫃上的藥放進嘴裏,猛喝一口水吞下,然後瞪著他說,"這樣行了吧?你可以放了良哥哥了吧?"


    "我會考慮!"閻之赫丟下這四個字,然後大步的離開。


    "你..."年年氣急,對著他的背影大喊,"混蛋,大壞蛋,烏龜王八蛋,你居然敢騙我,去死啦——"


    一個枕頭用力的丟過去,卻打在剛剛關閉的門上。


    "媽媽..."年年突然的眼泛淚花,委屈的撅著嘴,抱起自己的雙腿說,"我好想你啊...媽媽..."


    ...


    房外


    閻之赫走出後,就對著雷霆說,"把魍魎放出來,告訴他,這是最後一次機會!"


    "是!"雷霆低頭領命。


    閻之赫大步的走向自己的房間,煩躁的拿起放在桌上的紅酒,輕抿了一口,然後突然的皺眉,怒氣的將杯子摔在地上。


    "啪——"高腳杯粉碎,紅色的液體灑了一地。


    真是煩躁,為什麽吃飯無味,連喝口酒都覺得難喝至極?


    那個該死的女人現在在幹什麽?她的女兒在他的手上,為什麽不來找他?難道她真的拋棄了自己的寶貝女兒,自己一個人過幸福的生活?還是想抓著喬一彥這條單身黃金一般的大魚,兩個人幸福的過下輩子?


    該死的,他絕不允許任何男人碰他的女人!


    "鈴鈴鈴...鈴鈴鈴..."電話煩躁的鈴聲突然的響起。


    他拿出手機,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態,然後接通放在耳邊。


    『少爺!』手機裏傳出冰凝的聲音。


    "說!"


    『我已經查到了夏天成的下落!』


    閻之赫表情微微的驚訝,許久沒有勾起的嘴角,終於慢慢的顯露出他的邪惡!


    夏初音,這次我看你還有膽逃跑嗎?


    ※※※


    一個星期後


    英國,倫敦


    夏初音的病已經完全康複了,而且連續幾天的鎮定劑終於停止,她的情緒也好了很多,不再吵著回台灣,也不吵的救年年,甚至...沒有一句話!


    一臉平靜的站在窗旁,她已經被整整囚禁了一個星期,連這個房門都沒有走出過,而且就算她走出房門,走出這個別墅,她也沒有辦法回台灣。因為喬一彥拿走了她的護照和身份證,她已經哪都去不了了。


    "咚、咚、咚!"


    房門突兀的被敲響,夏初音的身體輕輕的震了一下,然後像是沒有聽見任何聲音一樣,繼續看著窗外的藍天,思緒也繼續飄蕩,飄蕩回台灣,飄蕩到年年的身邊。


    一分鍾後,門"哢嚓"一聲的被打開。


    喬一彥站在門口,看著她單薄的背影,眉頭微微的皺起,然後大步的走進,拿起放在床上的外衣,披在她的身上,關心的說,"你的身體才剛剛複原,不適合站在這裏吹風,還是到床|上去吧。"


    "..."夏初音不做聲,也沒有任何動作,依舊是站在窗前。


    一陣陣的清風吹過,她的身體微微的顫抖,卻是感覺不到一點冷。


    喬一彥輕輕歎氣,說,"初音,我知道你一定怨恨我,不理解我為什麽會這麽做,但是我這樣做真的是為你好,你不能留在閻之赫的身邊,你不能繼續受他的擺布,將來一定會後悔的!"


    "..."夏初音依舊是不做任何聲音。


    這樣的話,她已經聽他說了幾百次,但是她依舊是不理解,每一次問,他也隻是含糊的敷衍過去。就這樣慢慢的,慢慢的,這個理由變的已經不重要了,就算她後悔也好,她也想要回去找年年,因為與其將來會後悔,她更不想現在就後悔。


    沒有了年年,她會後悔一輩子!


    "初音..."喬一彥疼痛的又叫了她一聲。


    看著她那張平靜到像是沒有靈魂一樣的表情,他的心就隱隱的抽痛,好想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她,但是卻又怕她會更加的傷心,而且更會造成喬家的危機,所以他不能說,但是,要怎麽樣才能讓她開心呢?


    "我一定會把年年找回來的,你相信我!"他對著她堅定的說著,然後失望的皺眉,又說,"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臨走之前,他伸手將窗子關上,然後才轉身向門外走。


    "喬一彥..."夏初音的喉嚨幹澀的發出聲音。


    喬一彥的腳猛然的停止,轉過身激動的說,"你終於肯跟我說話了?什麽事?你想跟我說什麽?"


    夏初音慢慢的轉過身體,無神的雙目看著他,輕輕的說,"我可以出去走走嗎?我不想像是犯人一樣被關在房間裏,能讓我出去走一下嗎?"


    "可以,當然可以!"喬一彥激動的說著,開心的看著她。


    他並不是要囚禁她,隻是怕她那時會太吵太鬧,被老爺子發現,現在看著她平靜的樣子雖然安心了許多,但這裏畢竟是喬家的本家,老爺子常住的地方,所以他還是要小心謹慎一下。


    在回到家的時候,他隻是隨口的告訴老爺子,說有位朋友暫住這裏,而他也沒有太大的懷疑,輕點了下頭回應,畢竟喬家的客房有88間,多一個人少一個人,他向來都無所謂。但如果被他知道夏初音是跟閻之赫又關係的女人,一定會馬上趕她出去,而這裏又是唯一安全的地方,所以短時間之內絕對不能讓她出去。


    "阿ken!"他微微大聲的叫。


    站在門口的男人走進房,微微低頭說,"少爺,有什麽吩咐?"


    "夏小姐如果想要出去散步的話,一定要保護好她,不可以讓她受到一點傷,知道了嗎?"


    "是,少爺!"


    喬一彥的視線看向夏初音,溫柔的笑著說,"他以前是我的貼身保鏢,是一個很能幹的幫手,如果你想去哪裏,可以讓他帶你去!"


    "恩!"夏初音輕輕的點頭。


    說好聽的是保護他,但其實不就是要監視她嗎。


    "那你現在想去哪?我陪你?"喬一彥期待的看著她。


    "不了,我想休息了!"夏初音輕聲的說著,就走向床旁,躺在床|上,將被子蓋好,然後閉上了雙目。


    看著她冷漠的舉動,喬一彥的笑臉慢慢的垮下,然後苦澀的勾起嘴角,轉身走出房門,阿ken緊隨其後,將房門關上。


    "哢嚓!"


    聽到關門的聲音,夏初音的雙眼慢慢的睜開,空洞的看著高高的天花板。


    要怎麽樣...才可以回台灣?


    ※※※


    深夜


    夏初音無眠的從床|上走下,來到房門口,將房門打開,看到依舊站在門外的阿ken。


    "夏小姐!"他叫著,恭敬的低頭。


    "我睡不著,想出去走走,看看英國的夜景!"夏初音輕聲的說。


    "是,夏小姐這邊請!"阿ken伸手向右側的走廊。


    夏初音邁出自己的腳,還是第一次走出這個房間,雙目不自覺的四處打量,慢步的走在走廊裏,照著阿ken指的方向走下了樓梯,到了二樓。


    突然的,迎麵傳來說話的聲音。


    "喬老弟,這麽晚找我是有什麽急事嗎?"


    "俊輝哥,我們進書房再談!"


    "好!"


    夏初音站在二樓的走廊,看著遠處迎麵走來的兩個人,猛然的驚訝,瞪大雙目。


    "夏小姐,請這邊來!"阿ken小聲的說著,快速的拉過她的身體,閃躲進拐角。


    夏初音的震驚還未消退,剛剛看到那個老人的臉,不是那時在閻家門口看到的人嗎?


    那不是閻之赫的父親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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