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音驚慌的跑過去,跌坐在地上抱起黃婷玉的身體,看著她唇上的鮮血,她搖晃著她說,"媽,你怎麽了?你怎麽了?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啊,你看看我啊,我是初音,我是你的初音啊...我來接你回家了,我來接你了,你快點醒來啊,媽...媽,你不要嚇我,我膽子很小的,你快點睜開眼睛啊,媽...媽...媽..."


    夏初音不停的叫喊著,搖晃著黃婷玉的身體,但是她還是沒能張開眼睛,身體,手,頭,都隨著她的搖晃而搖晃,完全無力。


    景軒走到她的身邊,蹲下|身伸出一隻手試探了黃婷玉的鼻息。


    "還沒有死!"他驚喜的說著,然後抓住失控的夏初音說,"伯母她還沒有死,初音你冷靜一下,聽我說,伯母她還沒有死,她沒死!"


    聽到景軒的聲音,夏初音猛然的從驚恐中回神,低頭看著黃婷玉虛弱慘白的臉,向下看著她上下不停浮動的胸前。


    沒死,媽媽還沒有死!


    景軒將黃婷玉從地上抱起,慌張的說,"馬上去醫院,說不定還有救!"


    對,去醫院!


    夏初音猛然的站起身,跟在景軒的身後,慌慌張張的坐上了他的跑車,然後緊緊的抱著媽媽的身體坐在後座上,快速的開向醫院。


    巧合的來到了閻之赫住的醫院,但是夏初音卻什麽都來不及想,跟著擔架車跑到了急救室的門口,被護士攔截在門外,然後焦急的等待。


    兩隻手緊緊的握在一起,不停的向天祈禱,希望媽媽會沒事,千萬不可以死,絕對不可以丟下她跟年年兩個人,即使是瘋掉的時候也好,隻要她在她的身邊,她就會覺得非常的安心。


    上天啊,就算是讓我減壽十年也好,二十年也好,隻要媽媽可以平安無事,隻要她沒事...她怎麽樣都無所謂!


    景軒看著她緊緊握著的雙手,忽然的用自己的雙手也緊緊的握住,然後看著她說,"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


    "恩!恩!"夏初音用力的點頭,雙目堅定的看著他。


    景軒放開手將她抱在懷中,至少在這個時候,不能讓她一個人害怕,哪怕是一點點,也想讓她稍微的安心。


    夏初音靠在他的懷裏,聽著他沉重的心跳聲,眼睛微微的閉上,繼續的向上天祈禱。時間慢慢的流逝,天逐漸的變暗,黑夜好似一瞬之間就迎來了一樣,但是急救室的那盞紅燈還是遲遲的不熄滅。


    一連過去了八個小時,終於燈滅了,醫生從裏麵走了出來!


    夏初音慌張的從景軒的懷中跑出,緊緊的抓著醫生的手說,"醫生,我媽媽怎麽樣了?她沒事了對不對?"


    醫生一臉沉重的看著她,深深的歎了口氣。


    "到底怎麽樣了?你快告訴我啊!她沒事了對不對,對不對,對不對?"她用力的抓著醫生的手臂,但醫生還是遲遲都不肯說話。


    夏初音著急了,鬆開她的手,就要向急救室裏跑。她要看看媽媽,她要看看媽媽現在怎麽樣了?是不是醒來了?就算沒有醒,就算沒有救了...她也要看看媽媽最後一眼!


    景軒突然的大步上前,抓住了夏初音的手,製止她的衝動,然後穩重的看著醫生,說,"到底怎麽樣了,你說吧,沒關係的!"


    "哎..."醫生沉沉的又歎了一口氣,然後說,"病人的身體裏有大量的毒素,而且是一種很奇特的慢性毒藥,想必是有人每天給她吃這種藥,讓她頭腦越來越不清晰,甚至長期處於昏迷狀態,而剛剛病人的心髒一度產生停止的狀態,我們也是盡了力,才能暫時保住她的命,不過之後..."


    醫生欲言又止,沉沉的又再歎了一口氣。他行醫二十餘年,大大小小的病都見過不少,但是這種毒素真的是太特殊了,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見到醫生不停的搖頭歎息,夏初音慌張的又問,"之後會怎麽樣?我媽媽她會怎麽樣?"


    "這個我還不確定,但是大概會...會死!"


    醫生的最後一個字一出口,夏初音整個人愣住,身體無力的向後倒,景軒連忙的扶住。


    "媽媽會死?她會...死?"她怔怔的呢喃,臉上呆滯的完全不相信。


    這都是她的錯,如果她在謹慎一些,沒能讓閻之赫拆穿她的身份,媽媽就不會這樣了,都是她的錯,是她害死媽媽的!


    該怎麽樣?現在要怎麽辦?


    媽媽...你不可以死!


    一瞬間的失控,她受不了這樣的打打擊,暈倒在景軒的懷中。


    "初音?初音..."景軒慌張的叫著她。


    醫生連忙的翻看她的眼睛,簡單的檢查了一下,然後說,"不用擔心,她隻是承受不了打擊暫時昏過去了,很快就會醒過來的!"


    "我先帶她去病房,醫生麻煩你一定要救救她的母親,拜托你一定要救救她!"如果年年是她的命,那麽黃婷玉就是讓她能生活下去的動力,在她的生命裏,這兩個人一個都不能少。


    醫生皺眉,"我會盡力的!"


    "謝謝!"景軒微微的點了下頭,然後轉身抱著她去病房休息。


    在路過閻之赫病房門口的時候,一個黑色的身影突然的出現。


    魍魎看著景軒抱著夏初音走進了間隔三間病房的房間裏,然後轉過身,伸手輕輕的敲了幾下房門。


    "咚、咚、咚!"


    "進!"


    魍魎推門而入,走到床旁,微微的低頭,說,"殿下,夏小姐就在右邊的第四個房間裏,要不要我現在..."


    "她怎麽會在這?"閻之赫冷冷的問。


    "黃婷玉病危,夏小姐受不了打擊突然昏倒,所以現在在病房裏休息。"


    閻之赫微微的蹙眉,然後說,"暫時先不要動她們三個,我另有打算!"


    "是!"魍魎深深的鞠躬,然後退出了房間。


    閻之赫看著雪白的天花板,眼神突然的犀利!


    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敢刺傷他,現在殺了她太便宜了,他一定要好好的折磨她!


    ...


    另一間病房


    夏初音躺在病床|上,眉頭深深的皺眉,在昏迷之中還不斷的想著媽媽,就像是做噩夢一樣,一直困擾著她,讓她深陷在無盡的恐懼中。


    景軒看著她痛苦的樣子,想要將她叫醒,但是一想到她昨晚都沒有睡覺,而且一臉的疲憊,最終還是沒有忍下心。兩隻手將她的手握緊,皺眉緊緊的盯著她的臉。


    如果黃婷玉真的死了,她的精神支柱倒塌了,那麽他希望,自己可以成為她另一個精神支柱,他要用他的一切來保護她。


    "初音..."他輕輕的呢喃,吻上她的手。


    ※※※


    夏初音整整睡了一夜,到第二天早上才慢慢的睜開自己的眼睛,從連連不斷的惡夢中醒來。


    "媽!"大叫著,猛然從床上坐起,驚醒了睡在床旁的景軒。


    "你醒了?"他擔心的看著她。


    "我媽媽呢?她在哪?她怎麽樣了?該不會已經...已經..."她不敢往下說,她害怕。


    "伯母沒事了!"景軒忽然微笑著說。


    夏初音驚訝的轉頭看他,"你說什麽?"


    "伯母她已經沒事了,她身體裏的毒素正在慢慢的排除,再過幾天就可以醒了!"景軒微笑著撒謊,因為他不想看到她傷心的樣子。他會心痛。


    "真的嗎?媽媽真的沒事了?"夏初音驚喜的看著他,緊緊的握住他的手。


    "恩,沒事了!"景軒點頭。


    "太好了,她在哪?我要去見她!"


    "就在旁邊的病房!"


    夏初音慌忙的從床|上跳下,開心的衝出房門,走進旁邊的病房。


    景軒看著她歡快的背影,微微的蹙起了眉頭,走到房門口的時候,一站疑惑的看著他說,"這..."


    景軒伸出手製止了他的話,然後說,"先隱瞞她吧,能瞞多久算多久!"


    "可是這樣的話,等到黃小姐去世的時候,恐怕夏小姐會受不了!"醫生擔心。


    "不會的,在那之前,我一定會跟她最大的勇氣!"她堅定的說著,走到旁邊的病房門口,看著夏初音擺弄著黃婷玉的頭發,然後一臉的笑容,就像是一個孩子。


    慢步的走到夏初音的旁邊,他輕聲的說,"初音,讓伯母好好休息吧,你一天一夜都沒吃東西了,我帶你去吃點東西吧!"


    夏初音轉頭看他,微笑的回答,"恩,好!"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出了病房,黃婷玉床旁的血壓器,突然猛烈的向下降,醫生手忙腳亂的叫護士,而自己開始給她治療。


    還能拖多久?


    一天,兩天,三天?能拖過一個星期...就已經要謝天謝地了!


    這個女人,已經必死無疑了!


    突然的,黃婷玉的手指輕微的動了一下,好似正在用自己最強烈的意識,努力的醒過來!


    ...


    餐廳


    景軒叫了很多容易消化的菜,坐在一張大桌子上,看著夏初音一口一口開心的吃著。


    拿起桌上的手帕,伸手擦了一下她的嘴角,然後寵愛的說,"慢點吃!"


    "恩!"夏初音已經餓極了,完全顧不得形象。


    但是看著她開心的吃著,為什麽他的心理會莫名的憂傷?總覺得她好像知道他在騙她,總覺得她的開心都是在強顏歡笑。


    胸口好悶,還不如讓她在他的懷中痛哭一場。


    "初音..."他輕聲叫她。


    "恩?"她應聲。


    "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他問。


    "約定?"夏初音疑惑的抬頭看他。


    "你忘了?就是你說你會考慮的那件事!"景軒提醒她。


    猛然記憶蘇醒,她想起那天答應了他說自己會考慮,而且期限是一個星期,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天。


    "哦,我會考慮的!"她敷衍的回答,尷尬的低頭。


    "那四天後我會辦一個宴會,如果你同意嫁給我,那天就是我們的訂婚日,如果你不同意..."他欲言又止,不再往下說。


    聽到他這樣說,夏初音突然慌張了,"可是你媽媽根本就不同意讓你跟我這種人交往,如果你公開的話,她會生氣的!"


    "我管不了那麽多,我隻要你!"景軒說這話,雙眸緊緊的盯著他,深情無疑的表露。


    夏初音尷尬的低下頭。她真的可以結婚嗎?跟這個男人?


    不知不覺的,滿桌子的美味已經沒有心情享用了,腦袋循環的問題太多,她的擔憂也太多。


    結婚啊...是多麽美麗的兩個字!


    ...


    晚上


    夏初音守在黃婷玉的身旁。看著她的臉,總覺的越來越憔悴,如果真的將毒素排出的話,應該會越來越紅潤才對,可是為什麽看著媽媽的臉,她會這麽的不安?


    "媽..."她輕聲的叫她,拿起她的一隻手,貼在自己的臉上,說,"你覺得景軒這個人怎麽樣?讓他做你的女婿你滿意嗎?應該會很不錯對不對?但是他的媽媽不喜歡我,如果我真的同意嫁給他的話,以後會幸福嗎?"


    看著黃婷玉的臉,夏初音趴在她的頭旁,跟她一同枕著枕頭,手輕輕的懷著她的頸項,說,"媽,女兒結婚的話,你會開心嗎?會開心的睜開眼睛看我,然後恢複原來的樣子,祝福我嗎?"


    "媽,我好想跟你說說話啊...就像小時候一樣..."


    "你快點醒來吧...好不好?"


    在黃婷玉的耳邊,她不停的說著,好想要快點將她吵醒似的,但是說了好久好久,說的口幹舌燥,說的眼皮乏力,最後熟熟的睡在了她的身邊。


    到了深夜


    黃婷玉的手再一次的跳動,比上一次的幅度大了很多,唇也微微的動著,發不出聲音,但是嘴型說的是,"初...音..."


    ※※※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四天就好像是在瞬間過去一樣,讓人有些措手不及。


    夏初音還是沒有想清楚到底要不到答應他,但是景軒卻已經將邀請函全部發出去了。就在今晚,她要做下決定。


    站在媽媽的病床旁,看著慢慢的臉色日漸下降,她微微的皺起了眉頭,越來越擔心。


    "咚、咚、咚!"敲門聲清脆的響起,夏初音轉過身,走到門前,將門打開看著站在門口的白明塵。


    "夏小姐,景總讓我先帶你去試衣服,請跟我走!"白明塵禮貌的微微低頭。


    "哦!"夏初音輕輕應聲,回頭看了眼躺在床|上的黃婷玉,微笑的說,"媽,我晚一點再來看你!"


    說完,她就走出病房,將房門關上。


    "哢嚓"關門的聲音響起,躺在病床上的黃婷玉,猛然的睜開了雙眼!


    ...


    走廊裏,夏初音才剛剛走出十步不到,突然身旁的病房門被打開,閻之赫從裏麵走出來,看著站在門口的她。


    兩人的四目相對,一瞬間的電光火石!


    看著她身旁的白明塵,他想到了景軒今天早上送來的邀請函,看來他們兩個人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公開。


    是什麽事呢?


    難道是結婚?


    嗬...休想!


    "夏初音!"他冷聲的叫她。


    夏初音的身體猛然的戰栗,心髒砰砰砰的亂跳,完全亂了章法。


    一步邁出,想要逃離這裏,但說閻之赫卻又突然的說,"還記得我們一個星期的約定嗎?"


    夏初音轉頭,看著他說,"那個約定你不是早已經打破了嗎?"


    "我有嗎?我可不記得了!"閻之赫邪笑。


    "你..."夏初音咬牙切齒,"你還真是個無賴!"


    "嗬...隨你怎麽說,但是我突然想要改變約定的內容了,我要你現在就回答我..."他一步上前,近距離的盯著她的臉,邪笑的說,"要不要做我的女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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