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剔透漂亮的眼眸眨了眨,眉頭皺起,有些不悅地說道:“我不可以問嗎?”


    “你這是關心我?”甘霖反問他。


    他冷哼一聲,“當然了,我不關心你,誰關心?”


    不等甘霖再說什麽,他又補充說道:


    “再說了,我這也是出於對食材的關心!”


    “你們人類不都是這樣嗎?”


    “就像世界頂級的黑豬,都是放在牧場裏飼養,吃橡木果,才保證肉質鮮嫩美味。”


    “要是因為一些煩心事影響到你,美味不就大打折扣了?”


    甘霖:“……”


    一時間。


    她竟無語凝噎。


    對於惡魔來說,道理的確是如此。


    但是。


    道理歸道理,被比喻成頂級黑豬,這就很微妙了。


    小姑娘皺起眉來,不高興地說道:


    “你再罵?”


    身為惡魔,不可能會害怕區區弱小的人類。


    更何況。


    惡意地挑釁激怒人類,就是惡魔最喜歡的遊戲之一。


    但……


    在小姑娘的死亡凝視之下。


    一向喜歡在危險邊緣瘋狂試探的惡魔,默默把自己伸出去的惡魔尾巴給收了回來。


    “對不起。”


    少年低垂著纖長的睫毛,光線之下,眼底仿佛糅雜著細細的閃光。


    讓人想到春日裏的清晨。


    山間霧靄蒙蒙,湖麵粼粼水光。


    其間嬉戲的幼鹿跳躍,抬起濕漉漉的眼眸,在湖麵的另一端看來。


    甘霖望著那雙濕漉漉的無辜眼眸,說道:


    “沒有誠意。”


    “那什麽才叫有誠意?”他問。


    甘霖一伸手,捏住了他的臉頰。


    少年的臉頰輪廓分明,不止是看著精致漂亮,肌膚的觸感也是細膩溫潤。


    甘霖微眯眸子,想了想,低聲說道:


    “晚上,到我房間來。”


    “嗯?”少年眼眸閃爍,當真像是純真無辜的小鹿一樣慌亂,顫巍巍地問道:“你,你是想要幹什麽?”


    “當然要幹點什麽了。”


    甘霖唇角微勾,保持著微笑著。


    “你看,就快考試了,時間苦短,不如……”


    “晚上一起複習高數吧。”


    “……”


    “……”


    “……”


    剛剛還冒著粉紅泡泡的氣氛破裂。


    剛剛還佯裝驚慌的惡魔,這下是徹底愣住了。


    “你,你說什麽?”


    甘霖笑容燦爛,仿佛春日晨間綻開的花朵。


    她的嗓音也是軟軟糯耨,一字一頓說道:“我說,晚上來我房間,複習數學。”


    身為惡魔,學習是不可能學習的。


    高數?


    這簡直比地獄之火還要恐怖!


    “我……不……”


    “不許拒絕哦。”


    甘霖的小虎牙尖尖的,一顆顆白白糯糯,閃著寒光。


    “你拒絕了,我就不開心,我不開心了,你也知道後果吧?”


    不是把她跟散養的豬一起對比嗎?


    那自己就要身體力行,讓他知道。


    什麽叫扮豬吃惡魔。


    “……”


    少年望著眼前溫溫柔柔笑容燦爛的小姑娘。


    他竟然無言以對,內心忍不住閃過了一個念頭……


    為什麽這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小姑娘,會比身為真正大型惡魔的他,還要更加像惡魔?


    這就是人類嗎?


    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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