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是這樣說的:


    你在凝望深淵,深淵也同樣凝望著你。


    屠龍少年也終成惡龍。


    與眼前這個惡魔相處的過程當中。


    甘霖感覺自己也變得無比暴躁易怒,拳頭時刻硬邦邦。


    她麵無表情地盯著那雙眼睛。


    “走。”


    她的嗓音冷淡,隻吐出這麽一個字。


    “……”


    半晌。


    如同火焰跳躍的猩紅色眼眸,非常緩慢地,眨了眨眼。


    惡魔沒有再拒絕,嗓音低沉地說道:


    “好。”


    ……


    甘霖本還以為,很難看到長得什麽樣。


    隻不過。


    在對方答應過後,周圍的黑暗消失了。


    窗外的光線得以照射進來,房間恢複了光明。


    一片光亮之中,房間裏的人影變得清晰起來。


    恍惚間。


    仿佛讓人以為白雪公主降世……


    哦不,準確一些,是白雪少年。


    他的頭發極黑,烏黑柔順。


    順著腰身往下,如瀑一般垂落在床頭。


    一雙眼睛,不再像是跳躍著的猩紅火焰,不帶任何的情緒,危險冷厲。


    在光線之下,就像是大貓似的。


    眼眸精致漂亮,泛著淺淺的棕綠色,如翡翠寶石。


    皮膚也是白皙的,如千年的大理石雕塑,白到仿佛發著光,卻還是可見清晰的肌肉紋理。


    “……”


    甘霖沉默了許久。


    少年的長相華麗魅惑,嗓音也是依舊低沉好聽。


    他的語速很慢,緩緩問道:


    “不走嗎?”


    半晌。


    甘霖也用他那緩慢的語速,緩緩地說道:


    “走,還是要走的,不過……”


    “大街上人多,勸你還是穿件衣服吧。”


    ……


    當惡魔一身衣服都沒有就想出門的時候,不忍社會因為惡魔的出現被擾亂秩序的甘霖,隻能被逼無奈地離開房間……


    把甘父的衣服給搞幾件過來借他穿穿。


    家裏的雜物間,堆了不少的東西。


    都是用不了穿不了,卻又一直都沒處理掉的。


    包括一些衣服。


    甘父對於穿搭的審美,就是絲毫沒有審美。


    什麽大褲衩配皮鞋,什麽襯衫配牛仔褲,紅配綠,再來一條大金鏈子……


    家裏的相冊裏,隨便一翻,都可以看到甘父挺直背脊,無比自信地展示著自己一套又一套的奇妙穿搭。


    所以。


    甘霖幹脆放棄了治療,也不管什麽搭不搭配,適不適合了。


    她直接眼一閉手一伸,找到什麽衣服,就把什麽衣服帶回去。


    隻不過……


    有些話,還是很有道理的。


    比如說,有些人,套麻袋都很好看。


    再比如說……


    時尚的盡頭,看的是臉。


    少年的身形修長,穿上了一件破破爛爛的白色t恤衫。


    這叫做舊款,複古潮流——


    時尚!


    他又穿上了一件的外套,紐扣崩壞了幾根,大概是跟其他衣服放在一起相互染色,顏色就變得格外古怪……


    這叫放蕩不羈朋克——


    時尚!


    褲子也帶著破洞。


    這還用說嗎?這破洞牛仔褲不就是年輕人追求的潮流?


    還是時尚!


    總而言之。


    甘霖看著眼前,將一身原本要被當做垃圾處理的衣服,硬生生襯托成了大牌時尚走秀款的少年。


    她滿臉複雜,緩緩說道:


    “走吧。”


    “該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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