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初頓了頓,低聲說道:


    “聽從殿下吩咐。”


    話音落下,燕初卻沒有動的意思。


    甘霖挑了挑眉問道:


    “我幫你挑?”


    她的尾音上揚,帶著些許疑問。


    燕初卻很淡定,頷首示意,沉聲說道:


    “謝殿下。”


    “……”


    嘖。


    還真就讓她幫忙挑了?


    甘霖也不客氣,隨意選了一副青麵獠牙的惡鬼麵具。


    她一本正經地說道:


    “你看,多適合你。”


    “鬼麵將軍騎鬼馬,絕配。”


    燕初也很淡定,接過那副麵具。


    “殿下真是好眼光,臣自愧不如。”


    甘霖:“……”


    ……


    一行人挑選完麵具,在人群之中穿梭。


    宸鈺跟宸光從未見過如此熱鬧的場景,四處亂跑。


    甘霖跟不上,也懶得去跟。


    因此,身後跟著的侍衛就全部跟著兩人跑沒了影。


    隻剩下甘霖跟燕初兩人。


    燕初問道:“殿下不擔心嗎?”


    “我擔心什麽?”甘霖問。


    “兩位殿下的安全。”


    甘霖哦了一聲,從小攤子麵前直起身來,手裏麵拿著竹子編製成的圈圈,準備套底下擺放的東西。


    她隨手就丟出了一個套圈,沒中。


    “你的人不是跟著嗎?有什麽不安全的。”


    跟過來的,都是燕初的親衛。


    宸宮內的禁衛軍,都是從大族之中挑選而出,平日裏的演練歸演練,都是一些花架子。


    倒是燕初身邊的親衛。


    都是市井出身,摸爬滾打到這個位置上來的。


    跟在宸鈺跟宸光身邊,保護就不說了,還能幫忙砍價防止迷路。


    這還能有什麽不安全的。


    燕初沒有回話。


    他沉默著,就站在甘霖的身後。


    男人的站姿挺拔,手背在身後,麵具下的眸子微微低垂。


    他看甘霖拿著套圈,一個接著一個往外丟。


    隻是……


    那些套圈眼看就要落到瓷娃娃的身上,卻都在頭上轉了個圈,又直接飛了出去。


    攤主緊張了好一會兒。


    最後看甘霖手裏的套圈全都丟完了,也沒中一個娃娃,鬆了口氣說道:


    “哎呀,小姑娘,看來運氣不太好嘛!”


    “要不再買個三十圈投投看?”


    甘霖笑起來說道:


    “好啊。”


    ……


    又過了一會兒。


    甘霖兩手空空離開了攤子。


    攤主笑容滿麵地數錢。


    燕初跟在甘霖身邊,略慢她一步的距離,低聲問道:


    “殿下明明可以全中。”


    普通人或許看不大出來,還覺得是運氣不好,就差一點點。


    他卻知道。


    甘霖都是故意沒丟中的。


    甘霖應了一聲,說道:


    “要是全中了,這些東西帶回去也很麻煩。”


    “玩玩嘛,大家都開心就好。”


    “……”


    燕初並不能理解。


    隻不過,腦海裏卻閃過了曾經在軍中,就聽到過身邊的人評價京中貴族。


    那就是——


    人傻錢多。


    現在一見,果然如此。


    這個念頭也就在燕初的心中一閃而過。


    甘霖卻似有所感,停下了腳步,回過了頭來。


    燕初一愣。


    眼看就要撞上,趕忙停住了腳步。


    他一時有些心虛,避開了甘霖視線,問道:


    “殿下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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