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盯著顧元昭看。


    他的眼眸清澈,一改往日的冰冷,帶著冰雪化開以後蔓延的霧氣,帶著濕漉漉的感覺。


    任哪家的小姑娘看到,都會感覺到心靈被撞擊的一瞬悸動。


    可惜……


    不包括甘霖。


    小姑娘哼了一聲,“是嗎?我可不信,你要是真的想我,怎麽都沒見你自己過來?”


    這話一出。


    顧元昭似乎才意識到這一點。


    “……我可以自己過去的嗎?”


    甘霖:“當然。”


    男人愣在了那裏。


    以往他都是在邊緣行走,看這周圍人來人往,卻感覺並不真切。


    從始至終,他與外界都隔著一層無形的屏障。


    後來,甘霖出現,她是唯一能夠透過屏障,改變了他所在世界的存在。


    在甘霖短暫離開以後,他一直都安安靜靜在原地守著。


    甚至,在甘霖說出這句話之前,他都從未想過——


    他是可以自己過去的,過去找她。


    這一瞬,對於他來說,無疑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顧元昭認真地看著甘霖,伸出手摟住了她。


    觸感是溫軟的,細膩的。


    他像是頭一次感覺到了真實的溫度,喉嚨有些發緊,埋在甘霖的耳邊。


    “我好想你,想了你好久。”


    “多久?”甘霖問。


    “四百三十二天。”


    四百三十二天。


    一萬三百六十八小時。


    度日如年。


    “你離開以後,我一直等你回來……”


    甘霖曾經跟他說過很多。


    以後,以後再說。


    他那時候疑惑這個詞的含義,一直認為,這是由甘霖自己掌控的時間。


    他無法幹涉,無法理解。


    能做的,隻有乖乖在原地等候。


    直到現在,他好像理解了這個詞的含義。


    顧元昭的嗓音一改往日的平靜,悶悶地說道:


    “以後,你離開了,我就會去找你。”他說:“這樣,我們都不會分開了。”


    從今以後。


    一直在一起。


    ……


    甘霖看著冰箱裏麵製作出來的成品。


    精致漂亮,裱花完整,就像是凝固的藝術品似的。


    完全不像是出自初學者的手。


    甘霖吃了塊曲奇餅幹,香脆可口,含糊地問道:


    “你學了很久吧?”


    顧元昭:“在你回來以後開始學的。”


    小姑娘本來還小口小口,倉鼠似的啃著餅幹。


    聽到這話,她的動作都停頓下來,開始思考自己什麽時候回來的。


    甘霖迷茫地問道:“一、一天前嗎?”


    她本來還是疑問,想著不太可能。


    顧元昭卻應了一聲,點點頭。


    “準確來說,是二十小時之前。”


    “……”


    甘霖沉默了。


    她看著顧元昭,知道他是不會說謊的,又看了一眼手裏的曲奇餅幹,以及冰箱裏可以擺出去的。


    “這個很簡單。”顧元昭解釋說道:“隻要找到足夠的資料就好,每一步都有明確的說法。”


    說著,他抿了抿唇。


    “我本來想學做菜的,但是,太難了。”


    他查閱了大多的中餐菜譜。


    比起烘焙的嚴格,每一步看似複雜卻無比詳細。


    中餐都是全憑老師傅的經驗手法,對各種關鍵細節則喜歡含糊其辭。


    比如說。


    適量,少許。


    文火,小火,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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