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元昭並不習慣跟人靠的太近。


    對於被觸碰的感覺也更加陌生。


    他的皮膚本就敏感,察覺到甘霖捧著臉的手騰出,又靠得更近。


    他往後縮了縮試圖躲開,卻還是被甘霖拽住。


    甘霖摸了摸他的額頭。


    嗯……


    好像有點燙?


    但是她剛剛才拿過冰淇淋甜筒,手的溫度本就偏低。


    這時候也摸不太出來溫度。


    甘霖看了顧元昭一眼。


    近幾年來他身高拔得很快,高出了許多,哪怕俯下身來也還是高出一些。


    她一隻手將顧元昭的領口拽了拽,另一隻手圈住了後脖頸,往自己這邊按了按。


    顧元昭:“……”


    他原本還在反抗。


    隻是,當甘霖的手觸碰到額頭,那冰冰涼涼的溫度就像是施了咒似的,肌肉僵硬不能動彈。


    直到現在……


    他怎麽都沒有想到,甘霖還會靠得更近。


    小姑娘直接把人給拽了過來,臉貼了上去,兩人的額頭抵著額頭。


    顧元昭更僵硬了。


    一動不動木頭人。


    幾個呼吸交錯的時間,甘霖就把顧元昭給鬆開了。


    她皺了皺眉說道:“好像也沒問題……”


    不是什麽發燒生病,那就是單純的過敏?


    她一邊想著,一邊又看了顧元昭一眼。


    好家夥。


    顧元昭變得更紅了。


    剛剛還勉強可以用被草莓染了色來形容。


    現在直接成了出鍋的大閘蟹,完全熟透了。


    換做是常人來說還是正常的。


    這放在顧元昭的身上,以他的性格,跟人的思維無法共同,內心的情緒如死水一般難有波動。


    這……


    這就很反常了。


    “你……這……”甘霖都有些猶豫起來,問道:“你不會是,害羞了吧?”


    這麽多年,顧元昭的情緒都是平靜的。


    偶爾有所起伏,那是因為要動手把人一頓暴走。


    害羞這種情緒,在顧元昭的身上也存在的嗎?


    顧元昭回答說道:“……不知道。”


    “那你感覺怎麽樣?”


    “有點熱。”他說。


    “……”


    好像是真的害羞。


    可是他這個語氣又是真的平靜,要不是被自己的臉給出賣了,也不會有人發覺到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甘霖不知道怎麽接話了。


    顧元昭看著眼前的小姑娘,又出聲說道:


    “應該是因為喜歡。”


    “什麽?”甘霖沒反應過來。


    甘霖並沒有提出問題。


    顧元昭便自己自問自答起來,好聽悅耳的嗓音響起,淡淡地說道:


    “為什麽害羞,原因是因為喜歡。”


    甘霖一愣,“冰淇淋嗎?”


    顧元昭搖了搖頭。


    冰淇淋太甜了,並不好吃。


    按照他的食譜,正常來說,他從不會嚐試這些奇怪的食物。


    但是……


    就像小姑娘經常說過的。


    計劃趕不上變化。


    他就是自己生命中,唯一的變化。


    從她出現在草坪上,出現在自己視線之中的那天起。


    一切都在細微之中改變了。


    這一刻,他似乎感知到了這些年相處以來,點點滴滴的情緒。


    最終,那些碎片都匯聚在一起。


    顧元昭認真地說道:


    “不喜歡冰淇淋。”


    “我是說,喜歡你,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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