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那天是我鬼迷心竅想偷你東西,是我錯了!”


    “你給我一個機會吧,我吃苦耐勞,年輕,肯幹努力!看看我看看我!”


    小報童就是那天想摸屍體,還試圖丟石子報複的那個小孩。


    他突然這樣大獻殷勤。


    甘霖猜想,估摸著是看見了她跟小廝的交易過程。


    見錢眼開。


    甘霖依舊冷冷地說道:


    “走。”


    車夫立即往前跑去。


    車軲轆轉動,小報童立即鬆開了手,開始跑步追上去。


    小報童看著幹幹瘦瘦,實際上經常走街串巷,竟然能跟得上人力拉車。


    隻不過,到底是小孩子,體力比不上車夫,沒一會兒就被甩得遠遠的看不見了。


    到了大宅子門口,甘霖付了車錢回去了。


    因為宅子地理位置偏僻,在租界的洋人酒店來回,花了不少的時間。


    這個時候,陳媽多半是回來了。


    甘霖進屋看了一眼,沒有。


    甚至於,廚房一向熱著的燕窩也涼了。


    她找到了另外院子裏的雇工,問道:“陳媽回來了嗎?”


    雇工還在劈柴,見到甘霖來了慌忙站起身來。


    “陳媽一早就出去了,再沒見到,要去找找嗎?”


    甘霖:“再等等吧。”


    又過了一小會兒,就聽見了門外傳來了大罵的聲音。


    好像是陳媽。


    甘霖出門一看,陳媽拿著掃帚正在追打著一個小孩。


    小孩子也不知道為什麽,不肯離開,在周圍繞來繞去,上躥下跳的。


    陳媽年紀大了不比小孩靈活,氣得罵罵咧咧起來。


    “你這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鬼鬼祟祟的,給老娘滾遠點!”


    小孩子也不好惹,梗著脖子反問道:“過道是大家的,我在路上走挨著你了?”


    “娘的東西……”


    甘霖扯了扯嘴角,沒有再看下去,喊道:


    “陳媽,回來吧。”


    陳媽回過頭去。


    “小姐,這猴子鬼鬼祟祟在周圍亂逛,不懷好意,可不能縱容!”


    小孩子看到甘霖,跳起來大喊,“那邊的姐姐,是我!是我啊,又見麵了……”


    甘霖本還以為這小孩子沒跟上車。


    沒想到,竟然還一路追到家門口了。


    陳媽聽見這小孩子攀近乎,更加憤怒。


    “我家小姐也是你這種東西能叫的?”


    甘霖又喊了一聲,“陳媽!我餓了,我要吃飯……”


    還是小姐吃飯要緊。


    陳媽立馬收起掃帚,罵罵咧咧回來,在門口啐了一口。


    “再讓我看見你,打斷你的腿,摳掉你那眼珠子!”


    陳媽惡狠狠地關上大門。


    家裏花錢采購部分,全都是陳媽親力親為。


    廚房也隻有陳媽能進,就防著那些幫傭偷偷占便宜。


    她的廚藝頂好,炒了三菜一湯,又香又漂亮。


    甘霖說:“陳媽,你這都可以開餐廳了。”


    “餐廳能賣幾個錢啊?”


    “一份一個大洋。”


    陳媽脫口而出,“一個大洋都買幾十斤大米了,哪個傻子花錢……”


    話沒說完,又想起當初的小姐,餐廳一頓就是上百大洋。


    她趕緊改口,“不行不行,要是開餐廳了,誰來照顧小姐啊?絕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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