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默默看了過來,等候吩咐。


    蒼無妄淡淡地說道:


    “全都殺……”


    他的語氣散漫,仿佛談論的是天氣還不錯。


    準備泡一杯茶看風景。


    隻是。


    話還沒說完。


    小姑娘的手默默伸了過來。


    繞過他的臉頰,精準無比地捂住了張合的薄唇。


    蒼無妄:“……”


    他沉默了。


    傀儡沒有離開,還站在那裏,等著鬼王下達指令。


    蒼無妄思考了片刻。


    小姑娘的力氣很小,隨隨便便就能把她的手挪開。


    隻是。


    她掌心軟軟的,好不容易這麽主動。


    不太舍得讓她放開。


    他麵無表情揮了揮手,示意傀儡離開。


    傀儡本來就沒什麽表情的臉上,竟然浮現出了明顯的茫然。


    就差腦袋上掛著無數個的問號。


    這不對,這太不對了。


    鬼王以前不是這樣的,殺伐果斷,根本就不會有任何的猶豫。


    難道說他被威脅……


    傀儡的眉頭一皺,打算上前說點什麽。


    一隻人族傀儡化成的紅眼烏鴉竄了出來,眼神裏滿是恨鐵不成鋼。


    不愧是榆木精製成的傀儡。


    一點腦子都沒有!


    它招呼著幾隻其他的烏鴉,把這個榆木腦袋給強行拖走了。


    傀儡被拖走時,沒有掙紮。


    但是,它依舊沒能想明白這個問題。


    當初曾經帶領它們殺瘋了的鬼王,怎麽就變得這麽奇奇怪怪的了?


    搞不明白。


    ……


    蒼無妄抓住了他她的手。


    就像是掌心裏,躺著小奶貓軟乎乎的肉墊似的。


    他輕輕捏了捏,回頭看了眼小姑娘。


    “怎麽,怕了?”


    甘霖:“太囂張不好。”


    蒼無妄挑了挑眉。


    “嗯?”


    她又說:“做人要低調一點。”


    他淡淡地應了一聲,眨了眨眼,低聲說道:


    “我不是人,是鬼。”


    甘霖一把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說道:


    “那你走吧。”


    “嗯?”他嗓音微微揚起,眸子微眯。


    甘霖歎了一口氣,語氣很無奈。


    “從小我爹就跟我說,不要跟人以外的交朋友。”


    “特別是鬼,離得越遠好。”


    蒼無妄:“嗯?為什麽?”


    甘霖瞥了他一眼,麵無表情地說道:


    “鬼都不是什麽好東西,淨會騙人。”


    一會兒說自己可能是人。


    一會兒又說自己不是人。


    真的。


    這個臭弟弟,狗男人石錘沒跑了。


    蒼無妄:“……”


    他猩紅色的眸子,依舊盯著甘霖。


    半晌。


    他竟然點了點頭,認同了甘霖所說的話。


    “嗯,爹說得有道理。”


    甘霖:“……”


    這就叫上爹了?


    甘霖盯著他下頷處,還未消退,殘留著些許緋紅的咬痕。


    如同雪地上開出的花。


    看起來豔麗又脆弱,引人墮落。


    與此同時。


    也讓她的心底深處,湧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衝動。


    想要撲上去。


    然後……


    惡狠狠地咬上一口。


    讓這個臭弟弟知道,臉皮厚的下場。


    ……


    蒼無妄並沒有察覺出甘霖的意圖。


    他俯身過來,往甘霖的方向靠近。


    “當然,你喜歡最重要。”


    他的嗓音依舊低沉,蠱惑,猶如惡魔的地獄。


    “你喜歡鬼,我就是鬼。”


    “你喜歡人,我就是人。”


    “與他人又有什麽關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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