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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現在葉蓁蓁都還不明白她怎麽就成了母儀天下的皇後。</p>


    那會兒剛開始知道許攸寧的真實身世是前朝慶仁帝的兒子,她和葉細妹都大吃了一驚。</p>


    其實兩個人一開始就知道許攸寧的身世肯定不平凡。小小的一個孩子,身上竟然就用著用夜明珠做配飾的衣服暖帽,甚至還有人追殺。那個跟他在一塊的人還稱呼他是小主人。</p>


    葉蓁蓁私下也有猜測過許攸寧說不定就是什麽大將或者什麽有封爵人家的少爺,父母長輩被奸人陷害,家人倉促間護送許攸寧逃出生天。但是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會是個皇子。</p>


    葉細妹還對著她和許攸寧感慨著:“你們兩個這一個是長興侯的女兒,一個是前朝的皇子,你們說我和你爹這真是,”</p>


    太會撿小孩了。兩個人隨便一撿就都撿了個身世這麽貴重的,他們兩個人最後還成了親,兩小孩長大了也成了親,這算不算是冥冥中自有注定?</p>


    得知許攸寧要起事,葉細妹和葉蓁蓁兩個人彼此對望了一眼都沒說話。</p>


    兩個人都知道這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很難,古往今來就沒有幾個成功的。</p>


    葉蓁蓁還好,思想上沒有那麽多的束縛,也就隨得許攸寧了。</p>


    主要是因為她知道,這件事他們已經沒得選擇了。阮鴻達想要他們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們若不反抗,以後也隻有死路一條。既如此倒不如起事呢,若敗了,大不了也是一死,但若是成了,他們都可以好好的活下去。</p>


    葉細妹卻是嚇了一跳,臉色都白了。</p>


    不過她想了一天之後還是支持許攸寧的這個決定:“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咱們家的事原本就是你說了算,我都聽你的。而且認真說起來這皇位原就是你的,你現在要拿回來也沒什麽不妥,不算是戲文裏麵唱的壞人。”</p>


    得到她們母女兩個人的支持,許攸寧就越發的沒有後顧之憂了。自此就跟著魏衍入住軍營中,一方麵學習如何調兵遣將,一方麵也苦練武藝。</p>


    也並沒有因為他是前朝皇子的身份就一直躲在後方,而是一直跟著眾位兵士衝鋒陷陣。</p>


    這一打就打了五年。從雲南和荊州不斷往京城方向推進,中間也有大敗過的時候,但開弓沒有回頭箭,眾人都已經沒有回頭的餘地了,隻能修整生息一番之後繼續前行。</p>


    行軍不但艱苦也很危險,許攸寧不忍讓葉蓁蓁,葉細妹和元宵同他一起隨軍而行,所以他們三個人一直都留在雲南長興侯府中。自然葉蓁蓁和許攸寧這五年中也聚少離多。不過但凡許攸寧空閑下來的時候就會給葉蓁蓁寫信,葉蓁蓁也會回信,彼此訴說著思念。心裏也都著盼著這一切趕快結束,兩個人好能見麵。</p>


    五年,一千八百二十五天,庭前的茶花開了又落,落了又開,葉蓁蓁終於等到從京城傳來的消息,說京城已破,阮鴻達身死,許攸寧改元登基。</p>


    與此一同而來的還有許攸寧遣過來接她和葉細妹,元宵的人馬。</p>


    同樣是京城和雲南之間的這條路,五年前他們離京之時不過是一輛輕便簡陋的馬車,今日上京之時卻是好幾輛豪華的馬車。</p>


    而且一路上事事都有人打點,見著她,葉細妹和元宵的時候都用了尊稱。</p>


    許攸寧是許興昌一手養大,原本他登基之後想要追封他為裕皇帝,但一幹禦史台的人卻紛紛說許興昌雖然對許攸寧有養育之恩,但許攸寧自有生父,還是先朝慶仁帝,如何能再追封許興昌為裕皇帝?此事前古未聞,萬萬不妥。</p>


    許攸寧考慮再三,便追封許興昌為裕王,世襲罔替。因為許興昌已經不在,這個裕王便由元宵繼承。葉細妹自然就是裕王妃。</p>


    魏衍則是靖王,魏朗為世子。又因為魏朗這五年中戰功赫赫,又另外給了他一個驃騎將軍的稱號。</p>


    於是這一行人就集中了皇後,裕王,裕王和靖王世子,都是身份很貴重的人。就是沿途州縣的官員打聽得知,哪一個不要過來恭恭敬敬的請他們下榻自己家,用心的服侍著?</p>


    最後搞的葉細妹和葉蓁蓁煩了,索性叫魏朗吩咐底下的那些兵士不穿鎧甲,隻做尋常人打扮,對外也隻說他們娘兒母子三個是上京去投靠親戚的。至於有人好奇問為什麽你們身後怎麽還跟了這麽多人啊?葉細妹就說,哦,那些人是鏢隊,我們同他們一塊兒走,就是為了路上能安全些。</p>


    於是靖王世子就被別人認作了走鏢的。甚至有一次住在一間旅店裏,那旅店的女兒竟然瞧上了魏朗,跑過來跟他搭訕,問他現在可有成親。</p>


    魏朗現在已經二十歲了,弱冠的年紀,早就可以成親了。不過這五年軍旅生涯,每天對著的都是一群大老爺們,他上哪兒去找個喜歡的姑娘啊?不過現在既然已經安定了下來,等他們回到京裏麵肯定要開始給魏朗物色合適的妻子人選的。</p>


    當然,這件事魏衍已經交給寧夫人了。</p>


    一入京輔佐許攸寧登基為帝,魏衍和魏朗就帶兵去了戶部左侍郎的家尋寧夫人。</p>


    兩個人二十年前被迫分離之時尚且都還是韶齡,但這會兒再見卻早已是人到中年。特別是魏衍,這幾年一路鏖戰過來,身上大傷小傷遍布,早就不複當年英挺的相貌。</p>


    兩個人抱頭痛哭。魏朗在旁對寧夫人跪下,口呼母親。</p>


    雖然這是寧夫人自己千辛萬苦生下來的兒子,但他尚在繈褓之中母子兩個就已經分離。這些年雖然魏衍也會不時的來信告知魏朗的近況,但母子兩個人總還是沒有見上一麵。現在得見,寧夫人心裏又是欣慰又是難過。</p>


    欣慰的沒想到這輩子他們母子兩個人竟然還會有再見的一天,難過的則是,這二十年間魏朗成長的期間她一直不在。</p>


    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開始第一次翻身的,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開始第一次坐得起來的,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搖搖晃晃的走出他人生中的第一步,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開始牙牙學語的,說的第一個字又是什麽,這些年間看到其他的小孩子都有娘的時候他有沒有想過為什麽自己的娘不在身邊?</p>


    想來就覺得心如刀絞,聲哽凝噎,抖著雙臂將魏朗緊緊的抱在了自己的懷裏麵。</p>


    魏衍也紅了眼眶。看了他們母子兩個人一眼,轉身出門去找戶部左侍郎,寧夫人現在的丈夫。</p>


    是仗勢欺人也好,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也好,反正最後魏衍成功的在寧夫人現在的丈夫手裏拿到了一封休書。</p>


    至於寧夫人現在的這位丈夫,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戶部左侍郎的這個位置他肯定做不了,不過因為他在寫休書這件事上還算幹脆,且看他也算是個能臣,所以許攸寧也沒有很為難他,將他外放到福建做了布政使。</p>


    隨後魏衍也沒有將寧夫人送回她娘家,而是直接將她接入自己的府中居住。當年若非寧夫人的父母之故,魏衍他們一家人也不會分開這麽多年,所以魏衍心中對寧夫人的父母是很有敵意的。</p>


    不想寧夫人的父母也已經知道這件事了,想著魏衍現在可是靖王,還是國丈,哪裏敢得罪?而且要是能攀附得上魏衍,那也就相當於攀附上了皇後和皇上,他們一家子也就成了皇親國戚,這是多大的榮耀?</p>


    於是竟然腆著臉上門來要見寧夫人。</p>


    最後出來見他們的不是寧夫人,而是魏衍和魏朗。</p>


    原本寧夫人的父母看到魏朗的時候還叫他外孫,在他麵前自稱外祖父,外祖母,就被魏朗嗤笑:“我還有外祖父外祖母?當年你們兩個不是遣人過來追殺我和蓁兒嗎?我和蓁兒要不是命夠大,這會兒你們兩個老東西還去誰麵前自稱外祖父外祖母去?”</p>


    說的寧夫人父母兩個人臉上都訕訕的。</p>


    魏衍也很開門見山的跟他們兩個說道:“二十年前你們兩個將我們一家人分開,朗兒和蓁兒還差點沒命,後來你們兩個又逼迫秀靜給人做續弦,這些仇我一直都牢牢的記在心裏。原想找你們好好的清算這些帳,但我不想秀靜夾在中間為難,想想便罷了。但這京城你們一家是肯定不能再待不下去了。明日天黑之前我要看到一家人都離開京城,若不然,可就別怪我不給你們留情麵了。”</p>


    說著,喝命了兩個侍衛進來就將他們兩個攆了出去。另外又吩咐了一隊人在寧宅門口守著,很顯然他剛剛的那句話並不是隨口說說的。</p>


    寧夫人的父母也沒想到他會這樣的無情,而寧夫人竟然也不出來給他們兩個求情,一麵口中大罵寧夫人,說是白生養了這個女兒,壓根就是個白眼狼,一麵看著圍在他們家門口的一眾凶神惡煞的侍衛,隻得叫家人收拾了金銀細軟。待要將宅子出售,但一來這麽短的時間,二來誰敢買?最後也隻得心有不甘的帶著一家子老小離開了京城回老家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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