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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蓁蓁這時則忙著和葉細妹,還有芙蓉和芍藥一塊兒收拾縣衙後衙。</p>


    雖然有了芍藥和芙蓉這兩個丫鬟,但葉細妹是做慣了事的人,閑不下來,見著芙蓉和芍藥兩個姑娘年紀不大,言語間倒將她們兩個當成自己的晚輩一樣的來疼惜,哪裏能什麽事都讓她們兩個做,她自己在一旁幹看著呢?而葉蓁蓁也不習慣有人服侍,所以凡事依然親力親為。</p>


    曆來的知縣家人都住在這縣衙後衙,也算得上知縣這個職位是包住的,倒省了在外麵租賃房子的錢。而上個知縣一家才剛搬走,所以這後衙縱然看著有些老舊了,但還是很幹淨整潔的。</p>


    葉蓁蓁她們打掃了半日,將各處都擦拭了一遍,床鋪好,就遣了兩個侍衛去外麵買一應需要的米麵菜蔬之類。</p>


    到晚上大夥兒吃完飯之後就各自回屋歇息。芙蓉和芍藥原本還要伺候葉蓁蓁和許攸寧洗漱,但被他們兩個人給拒絕了。</p>


    許攸寧打了一盆水過來,兩個人洗漱完上床躺著說話,葉蓁蓁還苦著一張小臉說道:“早知道當初就不該答應我爹,收下芙蓉和芍藥。現在看著她們兩個人什麽事都搶著做,我和娘在旁邊就感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實在是尷尬。”</p>


    許攸寧聞言微笑,抬手輕輕的刮蹭了下她的鼻子,笑道:“現在不比以前,你可是長興侯唯一的女兒,身份尊貴,隻這兩個丫鬟伺候你你都覺得不習慣,那往後要再多幾個丫鬟伺候你你該如何?”</p>


    “這有什麽不一樣的?”葉蓁蓁咕噥了一聲,側過身抱住了許攸寧的一隻胳膊,“我不還是我?難道就因為我多了個爹,還要讓我自己過的尷尬,不自在啊?我還是喜歡自己做那些事。再說了,就算身份再貴重的人,也不能整天坐著什麽事都不做,連吃飯喝水都要別人捧到自己手邊來吧?老那樣坐著不運動對身體也不好啊。”</p>


    而且說起來她覺得那些事其實真的不算什麽事。人嘛,活在這世上總得做點兒事吧?她可不想做米蟲,整天躺著除了吃之外啥事都不做,那樣的人生多沒意思啊。</p>


    許攸寧微笑。</p>


    他很喜歡葉蓁蓁這樣,沒有貪戀權勢富貴的心,不管在什麽樣的境況之下她都永遠是她,不會改變。</p>


    就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發,笑道:“嶽父也是一片好心為你和娘。不過你既然不習慣她們兩個什麽事都搶著做,你大可以明確的跟她們說好,什麽事她們兩個負責,什麽事不用她們兩個負責,待分工明確了,她們兩個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事,你和娘也自在,這樣豈不好?”</p>


    葉蓁蓁想想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就眉開眼笑的點了點頭:“嗯,明天吃完早飯之後我就跟她們兩個說這話。”</p>


    許攸寧見她眉眼間再無愁色,就笑著問道:“這下子不愁了,高興了?”</p>


    葉蓁蓁沒有猜想到他的心思,還笑著點了點頭。隨後就見許攸寧翻身過來壓住她,眉眼微挑,笑著輕聲的問道:“既然你現在不愁了,那能不能讓夫君好好的伺候伺候你?”</p>


    他說的這個伺候,那可跟芙蓉和芍藥的那種伺候不一樣。</p>


    葉蓁蓁紅了臉,伸手推他:“不用。你快下去。”</p>


    許攸寧卻不肯從她身上下來,反倒笑道:“旁人的伺候你可以拒絕,不過我的這個伺候你肯定是拒絕不了的。”</p>


    一麵說,一麵捉住她的雙手環住自己的脖頸,低頭親吻了下她的唇角,輕聲低語:“好蓁蓁,乖乖的躺著別動,讓為夫好好的伺候你,保管你會喜歡。”</p>


    ......</p>


    大慈貼身帶著阮雲蘭親手寫的書信,帶了兩名隨從從寺中出發,晝夜快馬趕往荊州,求見荊州刺史。</p>


    荊州刺史馬順聽說是三個和尚過來求見他,還很不高興的嗬斥進來通報的那個人:“我這裏是什麽地方你不知道?三個和尚來找我你還進來跟我通報?你平常都是怎麽當差的?”</p>


    說著,就要叫人將這人拉下去打二十板子。</p>


    這人嚇的忙單膝跪了下去,稟報著:“小人原本也是要趕他們三個走的,但是領頭的那個跟我說他早些年跟大人您相識,還給了小人一樣東西,說隻要大人您見到這樣東西就肯定會見他。”</p>


    說著,就將手掌心裏麵握著的東西遞過來。</p>


    馬順叫自己的副將過去將東西拿來給他看,發現竟然是一枚腰牌。當即他心中就砰砰亂跳起來,麵色都有些變了。</p>


    但隨後他就緊緊的將腰牌握在手裏,麵色也竭力恢複如常,沉聲的叫那個人:“將他們三個人帶到我後院書房來。”</p>


    那人領命起身退下。馬順隨後又叫了副將過來,吩咐他:“你速去調遣一百名侍衛埋伏在我後院書房左右,再調遣三十名弓箭手埋伏在院牆附近。”</p>


    副將領命前去,馬順定了定心神,這才轉身往後院書房走。</p>


    等他到了書房坐定,一會兒的功夫之後大慈三人也被人帶到了。</p>


    說起來馬順和大慈兩個人原都在昭天衛任職,是近身伺候慶仁帝的侍衛,後來慶仁帝因見馬順頭腦靈活,在軍事上也很有才能,時值邊境不穩,慶仁帝就遣馬順去邊境鎮守。後來馬順屢建功勳,慶仁帝就一路將他擢升到荊州刺史這個位置,也算得上是一方封疆大吏了。而大慈因為武藝高超,後被慶仁帝調入暗衛,漸漸的做到暗衛的頭領。</p>


    但當年大慈和馬順確實都是昭天衛裏的弟兄,一起出生入死過的。所以這會兒再見,眼見故人鬢發半百,自己也年歲漸大,大癡心中不勝感慨。</p>


    就抬起右手對馬順打了個問訊,說道:“多年不見,馬兄一向安好?”</p>


    言辭間仍然稱呼他為馬兄,可見仍然不忘當年情意。</p>


    馬順麵上也做了諸多感慨的模樣出來,同大慈很是感歎了一番,隨後就請他落座,敘別後之情。又問他:“你如何做了和尚?”</p>


    既然是暗衛,身份自然不能為外人知道,而且宮變的時候馬順早就離開京城,遠在荊州,所以並不知道大慈當年假借了個身份在寺廟中落發出家的事。</p>


    不過慶仁帝早就已經死了,江山也換了姓氏,當年機密的那些事如今都算不得什麽了,大慈就沒有隱瞞,將所有的事都悉數告知馬順。自然也是為了取信馬順的緣故。</p>


    隨後他還取出了阮雲蘭親手寫的書信出來遞給馬順:“這是娘娘親手所寫,讓我送來給你。望你看在當年陛下對你的恩情上,助殿下早日奪回這萬裏江山。”</p>


    馬順當年原隻是個侍衛,若非慶仁帝慧眼識珠,他這輩子可能都隻是個侍衛而已,哪裏能做到現在這樣一方封疆大吏的位置?這般來說,慶仁帝對他確實有知遇之恩。</p>


    而這番知遇之恩,在大慈和阮雲蘭看來,也確實值得拚死以報。更何況阮雲蘭在信中也有承諾,隻要馬順助許攸寧奪回江山,必定會給他封爵。</p>


    馬順看過信之後心中吃了一驚,麵上卻不顯分毫,隻問大慈:“殿下當真已經找到,不是娘娘和你們認錯了人?”</p>


    擔心大慈起疑,又忙說道:“我的意思是,陛下的血脈何等尊貴,當年又發生那種慘痛的事,我隻擔心殿下早就已經有了不測,卻被有心之人冒充,混淆陛下血脈,這如何使得?若果真如此,到最後你我一番拚搏,卻不是便宜了他人?就是往後九泉之下我們也無言麵對陛下。”</p>


    “自然不會弄錯。宮變之日是昭天衛指揮使王振護送殿下出宮,隨後雖然他和殿下的消息全無,但現在我們已經找到了王振的屍首,還有他的佩刀和腰牌。就是先帝所用玉璽,我們也找到了。旁人如何會知道這件事?定然是殿下無疑了。”</p>


    馬順沉吟不語,麵上神情卻不大好看。</p>


    當年他接到李教授飛鴿傳書,言他找到殿下,請他過去共商大計。他見茲事體大,確實帶了幾個人悄悄的趕到嘉寧府。</p>


    等到了,李教授就對他說殿下好像還不知道他自己的真實身份,不過他已經約了殿下晚間過來,到時他們兩個人再對殿下見禮,同他說清楚他的真實身份,再問他是否有心光複季氏江山。不想晚間他們坐等右等,依然不見有人過來。李教授又是個聰明的人,言談間竟然猜測出他早就有了不臣之心,想要找人假扮先帝遺孤,然後他好起事,奪這萬裏江山,卻為他自己所有。便憤怒嗬斥。</p>


    馬順此去原就是擔心李教授向世人昭告已經找到先帝遺孤,破壞了他的大事,是存著殺了先帝遺孤的心事去的。現在又被李教授猜中心思,他索性先下手為強,殺了李教授。</p>


    先前他從跟李教授的談話中也已經知道殿下現在在府學讀書,是李教授的學生,所以殺了李教授之後他就遣人去查訪近來李教授跟哪一個學子來往密切,又挨個的查詢這幾個學子的身份。最後就鎖定了葉星華。</p>


    因見葉星華近來經常來李教授家中,他原又是個孤兒,說是家人從養生堂裏麵抱回來教養的。就是他的養父馬順也知道,原是先朝的一個官員。心中就認定肯定是那位前朝官員暗中藏匿先帝遺孤,等著合適的時機好助殿下奪回江山,他自己好建立不世之功。便是葉星華的身份,也定然是這位已經退了休的官員告知李教授的,就是因為知道李教授跟他一直有往來,心裏也存了想要匡複季氏江山的心思。</p>


    便趁夜叫人去殺了葉星華。心中隻以為此事已定,再無後顧之憂,次日他就回荊州繼續招兵買馬。</p>


    但眼見現在兵馬糧草已經準備充足,他正待擇日打著恢複季氏江山的旗號,號召那些個前朝臣子和天下人跟他一起起事,不想現在大慈竟然過來告訴他,他們已經找到了殿下。而且他們手裏竟然還有先帝的玉璽,就連阮雲蘭也認可這個殿下,還要他相助那個殿下奪回他們季氏的江山。</p>


    這是多麽可笑的事!難道他籌謀這些年,最後竟然要為他人做嫁衣?</p>


    至於什麽爵位不爵位的,現在他壓根就不會放在眼裏。</p>


    麵上卻不動神色,隻做了關心的模樣套大慈的話,問明殿下現在身處何方,是又是何等樣的人。</p>


    大慈見他言語間對先帝依然忠心拳拳,便是對殿下也極為關心,便也沒有疑心,將許攸寧的事都和盤托出,告知給他知道。</p>


    馬順打聽得清楚之後,身子往後仰靠在椅背之中,然後看著大慈似笑非笑的說道:“巧的很,你說殿下,我這裏倒也有一位殿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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