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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蓁蓁想的其實也簡單。認真說起來上輩子她已經死過一次,這輩子算是白撿了條命,占了個大便宜。得葉細妹和許興昌細心照顧她這一年多,現在看許興昌凶多吉少,葉細妹悲痛暈倒,她還怎麽能讓造成這一切的虎子娘和虎子奶奶活得瀟灑自在？</p>
就算賠上她這條命她也心甘情願。</p>
但是許攸寧卻不願。他要葉蓁蓁好好的。</p>
還有葉細妹,他們三個人往後都要好好的。</p>
就不顧葉蓁蓁的掙紮,拉著她的胳膊往屋裏走。</p>
屋裏還有葉荷花和幾個鄰居在。看到他們兄妹兩個回來，葉荷花等人也勸慰了他們一番。</p>
但也都曉得，這個時候語言的勸慰都是蒼白的,其實壓根一點用都沒有。</p>
葉荷花見葉蓁蓁依然在抽泣個不停，許攸寧也抿唇默然，心裏難過,想了想,就說道：“你們兩個也不用太悲痛。我是想啊，你爹那會兒雖然被河水給衝走了,但他是個會水的人,指不定被衝到了個什麽地方就自己爬上岸了呢。說不定他這會兒就好好的,正在往家裏趕呢。”</p>
但心裏其實也明白許興昌生還的希望很渺茫。</p>
就不說那條河有多深,每年都會淹死幾個人了,先前許攸寧已經沿著河岸一路追出去十幾裏,也沒能看到許興昌和虎子妹妹。隻怕他們兩個人已經沉到了河底......</p>
葉荷花歎了一口氣，不再說這件事了。轉而將許攸寧叫到一旁，輕聲的跟他說話。</p>
“現在你家裏這個情況,蓁蓁年紀還小,你娘呢肚子裏還懷了一個，說不得，你這個做兒子，做大哥的往後就是家裏的頂梁柱，要扛起這個家了。現在可不是光難過的時候，她們娘兒兩個難過還罷了，你再一難過，她們兩個不得更難過？這往後的日子還要怎麽過？”</p>
又長歎了一聲說道：“這人哪，生死有命，是沒法子的事。孩子，顧生不顧死啊。她們娘兒兩個，還有你娘肚子裏的那個，以後可都要靠你了，你肩上的膽子重啊。”</p>
許攸寧這才知道葉細妹真的懷上了孩子的事。心裏想著，若是許興昌還在，聽到這個消息他該有多高興？</p>
眼眶忍不住的又發澀起來。但也明白葉荷花說的很有道理，就很鄭重的彎腰對她行了個大禮，輕聲的說道：“多謝大娘教導，我明白了。”</p>
葉荷花忙叫他起來，又安慰了他幾句，見葉細妹還沒有醒過來的跡象，再坐了一會兒，眼見天色已經黑透了，就趕著回家燒飯去了。</p>
其他的鄰居陸陸續續的也都作辭走了，葉蓁蓁跟在許攸寧身後，默默的送走這些人。</p>
待人都走光了，她再也支撐不住，跌坐在門檻上，哽咽著又哭了起來。</p>
她上輩子從來沒有體會過被父母關心的感覺，心裏其實也是很想的。這輩子和許興昌雖然相處的時間也算不上很長，隻有一年多，但許興昌對她很好，她心裏真的是將他當成自己的親生父親來看待。</p>
但是現在竟然出了這樣的事，她一時壓根就接受不了。</p>
越想就越覺得悲痛，心裏麵也空落落的，好像缺失了很大一塊一樣。忍不住哭著叫許攸寧：“哥哥，爹他真的，真的，”</p>
無論如何她都說不出死這個字眼。仿似隻要她不說，許興昌就不會死一樣。</p>
許攸寧聽得心裏難過。回過頭見她哭的淚流滿麵，眼皮紅腫，忍不住的走到她身邊坐下，也不說話，伸右臂將她抱在懷裏。</p>
其實這就算是肯定的回答了。</p>
葉蓁蓁心裏越發的悲痛起來，頭靠在他肩上，忍不住又哭起來。</p>
許攸寧知道這個時候所有安慰的話說出來其實都是蒼白的，一點用都沒有，所以他沒有開口安慰葉蓁蓁，也沒有阻止她哭，隻默默的抱緊了她。抬眼望著頭頂幽藍的夜空，和夜空中掛著的那一彎冷月。</p>
也不曉得過了多少時辰，葉蓁蓁的哭聲終於停了，不過還在輕聲的哽咽著。</p>
許攸寧就起身站起來，也將葉蓁蓁拉起來，要去廚房。</p>
葉蓁蓁有點兒不解，就問他：“你要去廚房做什麽？”</p>
難道這個時候他還能吃得下飯？她可是吃不下的。任憑什麽山珍海味擺在她麵前，她都吃不下。</p>
“做飯。”</p>
許攸寧回答的簡潔，卻也堅定。</p>
然後在葉蓁蓁驚訝和質疑的目光中，他解釋著：“娘她現在有身孕，怎麽能不吃飯？難道你想她和孩子出事？而且你也必須吃飯，我也要吃飯，我們都要吃飯。”</p>
葉荷花說的對，生死若兩難顧的時候，那當然是顧生不顧死。</p>
他們都得活著，還得好好兒的活著。</p>
葉蓁蓁沉默了一會，也明白他說的對。就沒有再問什麽，默默的跟在他身後進了廚房，又默默的熬了一鍋粥，炒了個青菜。</p>
待將粥都熬好了，菜也炒好了，葉細妹也醒了。</p>
醒過來人就如同呆了一樣，也不說話，就平躺在床上，一雙眼直直的望著帳頂。</p>
許攸寧和葉蓁蓁端了粥和菜到房間裏來，葉蓁蓁坐在床沿上看著葉細妹，一邊用手摸她的手背，一邊默默的流淚，許攸寧則緊抿著唇沉默不語。</p>
過了一會兒，還是許攸寧先開口說話。聲音有點兒啞：“娘，爹雖然走了，但咱們的日子也要好好的過下去。您現在不吃飯，縱然是不為自己著想，難道就不為您腹中的孩子著想。那可是爹的血脈，您就忍心讓爹的血脈出什麽事？”</p>
隻這兩句話，就說的葉細妹悲從中來，忍不出悲聲大哭起來。</p>
葉蓁蓁見狀自然驚慌，許攸寧心中卻安穩了幾分。</p>
最怕的就是葉細妹不哭，似這般哭出來卻是好的。</p>
而果然，大哭了一場之後，葉細妹就掙紮著要坐起來，葉蓁蓁忙搶上前扶了她在床頭坐好。</p>
隨後就聽到葉細妹在啞著聲音說話：“將粥拿來給我。”</p>
葉蓁蓁聽了，忙去將粥拿了過來。</p>
葉細妹接過，也沒有用筷子，將碗沿湊到唇邊，一口一口的喝著。</p>
一邊喝，一邊眼淚水依然撲簌簌的流個不停。但縱然她食不知味，也還是將那一碗粥都悉數喝了下去。</p>
喝完之後將碗遞給葉蓁蓁，頓了一頓，目光看著許攸寧和葉蓁蓁，雖然臉上還有淚水，但目光卻堅定起來。</p>
“阿寧說的對，咱們往後要好好的過日子。”</p>
還有她腹中的孩子，她也一定會好好的將他（她）生下來。然後等他（她）長大了，她會告訴她的孩子，他（她）的父親是個多麽了不起的人。</p>
......</p>
冬去春來，雨水綿綿不斷。待雨水停歇，太陽在空中一露臉，氣溫立刻就高了起來。</p>
次年農曆五月的頭一天，葉細妹在陣痛了半天一夜之後終於將腹中的孩子生了下來。</p>
是個男孩兒，母子平安。</p>
自打年前發生那件痛徹心扉的事之後，葉細妹，許攸寧和葉蓁蓁就存了要離開龍塘村的心。不過那個時候三個人心裏總還存了一絲希望，許興昌並沒有死，隻是被河水衝走了，也許正在趕回家的路上。所以一時就還待在龍塘村，沒有離開。</p>
可三日後傳來消息，說是在離著龍塘村七八裏的河道處發現了虎子妹妹漂浮起來的屍首。雖然沒有發現許興昌的，但人都說那是因為虎子妹妹的屍首是被樹枝給掛住了，許興昌的屍首肯定是順著水流衝到了蘭春江裏去了。</p>
蘭春江綿延幾千裏，一旦屍首漂到了那裏，還能尋得回來？</p>
葉細妹等三人又在家裏等了三天，依然不見許興昌回來的蹤跡，一家人便徹底死了心，開始商議往後的事。</p>
商議下來，覺得還是離開龍塘村的好。</p>
理由也很簡單，許攸寧年後就要入府學了，嘉寧府離著龍塘村有好幾日的路程，許攸寧自然不放心留葉細妹和葉蓁蓁兩個人在龍塘村。所以要麽隻能他們三個人一塊兒去嘉寧府，要麽他們三個人一塊兒留在龍塘村。</p>
可很顯然，葉蓁蓁對龍塘村是很厭惡的。這一年中又發生了這麽多的事，葉細妹對龍塘村也無半點留戀了。而且現在他們名下田地全無，待在這裏還如何過日子？</p>
也不能讓許攸寧因為她們兩個放棄大好的前途不要，所以葉細妹一番思想下來，就決定一家人全都去嘉寧府討生活。</p>
三個人便將家裏的細軟都收拾了。粗笨些無法帶走的東西就分發給了往常跟他們家關係要好的人家。</p>
由於葉細妹心裏總不肯相信旁人都說許興昌已經死了的事，所以離開的前夕還特地的囑咐了葉荷花，說往後要是許興昌找回家來，還請她一定要告訴他他們現在的去向，讓他尋過去，他們一家人等著他。</p>
葉荷花含淚應了下來。</p>
於是次日一早，三個人吃完早飯，葉細妹在空蕩蕩的屋裏看了一圈，最後一狠心，一把鎖將大門鎖了。轉過身頭也不回的跟著許攸寧和葉蓁蓁往村頭的渡頭走。</p>
坐了幾日船，三個人就這麽來到了嘉寧府。住了一日客棧之後，就開始考慮住處的事。</p>
葉細妹手上雖然有些錢，但嘉寧府的房子她也肯定是買不起的。就托了房牙子四處找房，最後租了一處房子居住。</p>
房子雖然小，也老舊，但他們三個人總算在這裏有了落腳之處，心裏也就踏實安穩了下來。而且離著府學也不遠，許攸寧往後上下學也方便。</p>
待再買齊了一些過日子要用的必用品，手上銀錢也所剩不多了，葉細妹自然要開始籌謀起以後的生計來。</p>
但那個時候已經是臘月底了，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時候。眼看著也除夕在望，所以暫且便罷了。</p>
不過等年後過了元宵之後，葉細妹便跟許攸寧和葉蓁蓁商議，說是想開個小飯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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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賠上她這條命她也心甘情願。</p>
但是許攸寧卻不願。他要葉蓁蓁好好的。</p>
還有葉細妹,他們三個人往後都要好好的。</p>
就不顧葉蓁蓁的掙紮,拉著她的胳膊往屋裏走。</p>
屋裏還有葉荷花和幾個鄰居在。看到他們兄妹兩個回來，葉荷花等人也勸慰了他們一番。</p>
但也都曉得，這個時候語言的勸慰都是蒼白的,其實壓根一點用都沒有。</p>
葉荷花見葉蓁蓁依然在抽泣個不停，許攸寧也抿唇默然，心裏難過,想了想,就說道：“你們兩個也不用太悲痛。我是想啊，你爹那會兒雖然被河水給衝走了,但他是個會水的人,指不定被衝到了個什麽地方就自己爬上岸了呢。說不定他這會兒就好好的,正在往家裏趕呢。”</p>
但心裏其實也明白許興昌生還的希望很渺茫。</p>
就不說那條河有多深,每年都會淹死幾個人了,先前許攸寧已經沿著河岸一路追出去十幾裏,也沒能看到許興昌和虎子妹妹。隻怕他們兩個人已經沉到了河底......</p>
葉荷花歎了一口氣，不再說這件事了。轉而將許攸寧叫到一旁，輕聲的跟他說話。</p>
“現在你家裏這個情況,蓁蓁年紀還小,你娘呢肚子裏還懷了一個，說不得，你這個做兒子，做大哥的往後就是家裏的頂梁柱，要扛起這個家了。現在可不是光難過的時候，她們娘兒兩個難過還罷了，你再一難過，她們兩個不得更難過？這往後的日子還要怎麽過？”</p>
又長歎了一聲說道：“這人哪，生死有命，是沒法子的事。孩子，顧生不顧死啊。她們娘兒兩個，還有你娘肚子裏的那個，以後可都要靠你了，你肩上的膽子重啊。”</p>
許攸寧這才知道葉細妹真的懷上了孩子的事。心裏想著，若是許興昌還在，聽到這個消息他該有多高興？</p>
眼眶忍不住的又發澀起來。但也明白葉荷花說的很有道理，就很鄭重的彎腰對她行了個大禮，輕聲的說道：“多謝大娘教導，我明白了。”</p>
葉荷花忙叫他起來，又安慰了他幾句，見葉細妹還沒有醒過來的跡象，再坐了一會兒，眼見天色已經黑透了，就趕著回家燒飯去了。</p>
其他的鄰居陸陸續續的也都作辭走了，葉蓁蓁跟在許攸寧身後，默默的送走這些人。</p>
待人都走光了，她再也支撐不住，跌坐在門檻上，哽咽著又哭了起來。</p>
她上輩子從來沒有體會過被父母關心的感覺，心裏其實也是很想的。這輩子和許興昌雖然相處的時間也算不上很長，隻有一年多，但許興昌對她很好，她心裏真的是將他當成自己的親生父親來看待。</p>
但是現在竟然出了這樣的事，她一時壓根就接受不了。</p>
越想就越覺得悲痛，心裏麵也空落落的，好像缺失了很大一塊一樣。忍不住哭著叫許攸寧：“哥哥，爹他真的，真的，”</p>
無論如何她都說不出死這個字眼。仿似隻要她不說，許興昌就不會死一樣。</p>
許攸寧聽得心裏難過。回過頭見她哭的淚流滿麵，眼皮紅腫，忍不住的走到她身邊坐下，也不說話，伸右臂將她抱在懷裏。</p>
其實這就算是肯定的回答了。</p>
葉蓁蓁心裏越發的悲痛起來，頭靠在他肩上，忍不住又哭起來。</p>
許攸寧知道這個時候所有安慰的話說出來其實都是蒼白的，一點用都沒有，所以他沒有開口安慰葉蓁蓁，也沒有阻止她哭，隻默默的抱緊了她。抬眼望著頭頂幽藍的夜空，和夜空中掛著的那一彎冷月。</p>
也不曉得過了多少時辰，葉蓁蓁的哭聲終於停了，不過還在輕聲的哽咽著。</p>
許攸寧就起身站起來，也將葉蓁蓁拉起來，要去廚房。</p>
葉蓁蓁有點兒不解，就問他：“你要去廚房做什麽？”</p>
難道這個時候他還能吃得下飯？她可是吃不下的。任憑什麽山珍海味擺在她麵前，她都吃不下。</p>
“做飯。”</p>
許攸寧回答的簡潔，卻也堅定。</p>
然後在葉蓁蓁驚訝和質疑的目光中，他解釋著：“娘她現在有身孕，怎麽能不吃飯？難道你想她和孩子出事？而且你也必須吃飯，我也要吃飯，我們都要吃飯。”</p>
葉荷花說的對，生死若兩難顧的時候，那當然是顧生不顧死。</p>
他們都得活著，還得好好兒的活著。</p>
葉蓁蓁沉默了一會，也明白他說的對。就沒有再問什麽，默默的跟在他身後進了廚房，又默默的熬了一鍋粥，炒了個青菜。</p>
待將粥都熬好了，菜也炒好了，葉細妹也醒了。</p>
醒過來人就如同呆了一樣，也不說話，就平躺在床上，一雙眼直直的望著帳頂。</p>
許攸寧和葉蓁蓁端了粥和菜到房間裏來，葉蓁蓁坐在床沿上看著葉細妹，一邊用手摸她的手背，一邊默默的流淚，許攸寧則緊抿著唇沉默不語。</p>
過了一會兒，還是許攸寧先開口說話。聲音有點兒啞：“娘，爹雖然走了，但咱們的日子也要好好的過下去。您現在不吃飯，縱然是不為自己著想，難道就不為您腹中的孩子著想。那可是爹的血脈，您就忍心讓爹的血脈出什麽事？”</p>
隻這兩句話，就說的葉細妹悲從中來，忍不出悲聲大哭起來。</p>
葉蓁蓁見狀自然驚慌，許攸寧心中卻安穩了幾分。</p>
最怕的就是葉細妹不哭，似這般哭出來卻是好的。</p>
而果然，大哭了一場之後，葉細妹就掙紮著要坐起來，葉蓁蓁忙搶上前扶了她在床頭坐好。</p>
隨後就聽到葉細妹在啞著聲音說話：“將粥拿來給我。”</p>
葉蓁蓁聽了，忙去將粥拿了過來。</p>
葉細妹接過，也沒有用筷子，將碗沿湊到唇邊，一口一口的喝著。</p>
一邊喝，一邊眼淚水依然撲簌簌的流個不停。但縱然她食不知味，也還是將那一碗粥都悉數喝了下去。</p>
喝完之後將碗遞給葉蓁蓁，頓了一頓，目光看著許攸寧和葉蓁蓁，雖然臉上還有淚水，但目光卻堅定起來。</p>
“阿寧說的對，咱們往後要好好的過日子。”</p>
還有她腹中的孩子，她也一定會好好的將他（她）生下來。然後等他（她）長大了，她會告訴她的孩子，他（她）的父親是個多麽了不起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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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來，雨水綿綿不斷。待雨水停歇，太陽在空中一露臉，氣溫立刻就高了起來。</p>
次年農曆五月的頭一天，葉細妹在陣痛了半天一夜之後終於將腹中的孩子生了下來。</p>
是個男孩兒，母子平安。</p>
自打年前發生那件痛徹心扉的事之後，葉細妹，許攸寧和葉蓁蓁就存了要離開龍塘村的心。不過那個時候三個人心裏總還存了一絲希望，許興昌並沒有死，隻是被河水衝走了，也許正在趕回家的路上。所以一時就還待在龍塘村，沒有離開。</p>
可三日後傳來消息，說是在離著龍塘村七八裏的河道處發現了虎子妹妹漂浮起來的屍首。雖然沒有發現許興昌的，但人都說那是因為虎子妹妹的屍首是被樹枝給掛住了，許興昌的屍首肯定是順著水流衝到了蘭春江裏去了。</p>
蘭春江綿延幾千裏，一旦屍首漂到了那裏，還能尋得回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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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議下來，覺得還是離開龍塘村的好。</p>
理由也很簡單，許攸寧年後就要入府學了，嘉寧府離著龍塘村有好幾日的路程，許攸寧自然不放心留葉細妹和葉蓁蓁兩個人在龍塘村。所以要麽隻能他們三個人一塊兒去嘉寧府，要麽他們三個人一塊兒留在龍塘村。</p>
可很顯然，葉蓁蓁對龍塘村是很厭惡的。這一年中又發生了這麽多的事，葉細妹對龍塘村也無半點留戀了。而且現在他們名下田地全無，待在這裏還如何過日子？</p>
也不能讓許攸寧因為她們兩個放棄大好的前途不要，所以葉細妹一番思想下來，就決定一家人全都去嘉寧府討生活。</p>
三個人便將家裏的細軟都收拾了。粗笨些無法帶走的東西就分發給了往常跟他們家關係要好的人家。</p>
由於葉細妹心裏總不肯相信旁人都說許興昌已經死了的事，所以離開的前夕還特地的囑咐了葉荷花，說往後要是許興昌找回家來，還請她一定要告訴他他們現在的去向，讓他尋過去，他們一家人等著他。</p>
葉荷花含淚應了下來。</p>
於是次日一早，三個人吃完早飯，葉細妹在空蕩蕩的屋裏看了一圈，最後一狠心，一把鎖將大門鎖了。轉過身頭也不回的跟著許攸寧和葉蓁蓁往村頭的渡頭走。</p>
坐了幾日船，三個人就這麽來到了嘉寧府。住了一日客棧之後，就開始考慮住處的事。</p>
葉細妹手上雖然有些錢，但嘉寧府的房子她也肯定是買不起的。就托了房牙子四處找房，最後租了一處房子居住。</p>
房子雖然小，也老舊，但他們三個人總算在這裏有了落腳之處，心裏也就踏實安穩了下來。而且離著府學也不遠，許攸寧往後上下學也方便。</p>
待再買齊了一些過日子要用的必用品，手上銀錢也所剩不多了，葉細妹自然要開始籌謀起以後的生計來。</p>
但那個時候已經是臘月底了，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時候。眼看著也除夕在望，所以暫且便罷了。</p>
不過等年後過了元宵之後，葉細妹便跟許攸寧和葉蓁蓁商議，說是想開個小飯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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