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帆聞言不由大為意外。


    甚至他心裏有種詭異的古怪感揮之不去。


    要知道,上一次他還差點把那日野王給活活打死,如果不是狼皇蕭開及時出手,那日野王也許就死在他的手上了。


    那天晚上,為了帶走被他們軟禁的尚無雙,陳帆可不會客氣。


    長白門就是例子,那一晚的化勁高手都死了好幾個。


    但今天,在這裏,那日野王居然要和自己聊一聊?


    看陳帆的反應,那日野王笑道:“不瞞陳兄,這是我臨時起意。”


    “我這一生,鍾情武道,其他事並不那麽重要。”


    “上一次和陳兄交手,單打獨鬥,公平對決,便是死在陳兄手中,也是我輩武者歸宿,並無所怨恨!”


    “是以在下對陳兄並無絲毫怨憤之意。”


    看著那日野王,後者神色坦然,並無絲毫掩飾的意味。


    在其身後,其他人也走了出來,但看到陳帆還在,紛紛止步,目帶忌憚之色,不敢靠近。


    隻有武朝陽走了過來,朝陳帆點點頭。


    陳帆頷首示意,道:“行吧。”


    說完,他看一眼周圍,進入了一個包間。


    這卻是一個洗腳房包間,客人可以直接在這裏享受洗腳按摩的服務。


    陳帆也不介意,在一張洗腳床上一躺,示意那日野王隨意。


    那日野王在一旁坐下,卻是沒有像陳帆一樣這樣隨意,斟酌了一下用詞後,說道:“陳兄,我一直很好奇,你未曾跨過武道宗師的門檻,何以內氣外放毫無滯澀,比武道宗師並不遜色半分!”


    陳帆笑了笑,說道:“我前段時間聽一位實力卓絕的前輩提點,他說人之精氣神為三寶,互為支撐。”


    “那麽,除卻體質的原因外,我的神魂之力足以突破這一層關口!”


    “和陳兄的軍中經曆有關?”


    陳帆點點頭,說:“正是因此。”


    他眼裏也浮現過一絲感慨。


    十年戎馬,他經曆了太多,無數次在生死間行走,在刀劍上舔血,早已養成了他百折不磨的精神意誌。


    當然,如果僅僅是這個,那還不夠。


    還有統帥千軍萬馬,麵對常人無法想象的壓力,仍保持冷靜,一往無前的磨練。


    以及,最為關鍵的是無數守護山河,浴血奮戰的將士的不屈之魂的加持!


    他將每一個士兵,都視為兄弟,背負著山河之重。


    正因為此,他才有不敗的戰意,不死的精神!


    他之所以還不是武道宗師,隻不過是身體日積月累的內氣還不夠。


    若是積累足夠,普通武者視若天塹,無法跨過的武道宗師之境,他輕輕一步便可輕鬆邁過。


    他的經曆無法複製,不過他不介意指點一下那日野王。


    那日野王此人,和公孫政是一路人,一心向武,也是一往無前。


    但那日野王身為宗師弟子,又是身處現在這個法製約束的時代,少了很多的生死磨礪,終究銳意不足以突破武道宗師。


    正常來說,再過十年八年,那日野王或許可以突破武道宗師。


    但那日野王顯然不甘心,才有了現在的請教。


    至於左天策,當他戴上那一對龍風手鐲的法器之時,已是注定其未來成就不如那日野王了。


    “那我若入軍旅,能夠走陳兄的路嗎?”


    陳帆說道:“軍旅錘煉,自是有所好處,但現在是和平時代,且軍中經曆,也因人而異!”


    開國百年,何曾有過似陳帆這般,十載戎馬,從小兵躋身為統帥的存在?


    不僅是因為陳家的家世與人脈支持,更因為陳帆立過的功勳數不勝數,從南疆至西涼,從海上至絕漠,不敗戰神,軍中之魂,唯他一人!


    他,就是一個活著的傳奇,是軍中的神話。


    那日野王聞言輕歎,道:“多謝陳兄指點。”


    頓了頓,他又問道:“剛才左天策那法器,陳兄以為如何?”


    “不過是外物而已。”


    陳帆說道:“不過,威力不弱,借助此物,左天策一躍可比武道宗師,全力一擊之下,武道宗師若是毫無防備,說不定會被重創!”


    那日野王心頭一凜,道:“左家,這樣的法器恐怕不止一件!”


    陳帆微訝,道:“那日兄何出此言?”


    “英雄盟源遠流長,左家雖是近數十年才重新發起英雄盟,但也自有一些傳承與底蘊,而且,家師說過左家手中還掌握一些和和修行者有關的隱秘。”


    陳帆神色一震,直身坐起,道:“什麽樣的隱秘?”


    “這卻非我這一後輩所知了。”


    那日野王說道:“我隻是聽家師偶然間說起,據說英雄盟設立之初,本就是為了防備修行者。”


    “武道也是修行的一種,但若隻修武道,則不會被視為是真正的修行者!”


    陳帆心頭震動不已。


    這和武聖所說的,基本一致。


    再加上他見過魚龍會主,早已知道世間有和武道不同的額修行方式。


    結合著那日野王透露的關於英雄盟創立的初衷,可謂是明確給他指明一種可能。


    那就是,在這個世間,武道界或許仍不足為道,仍有更強大更高明的修行者存在?


    “多謝陳兄指點。”


    那日野王拱拱手,道:“我獲益匪淺,家師這一戰之後,我會行走於世間各地,尋求磨礪,以期早日踏上武道宗師之境。”


    他朝門口走去,到了門口又停下,回頭說道:“對了,陳兄請小心,武道界中針對你的人很多。長白門門主,武道宗師傅青雷已經來京!”


    “長白門主?”


    又一尊武道宗師,陳帆麵皮抽搐了一下。


    那日野沒有多說,拉開門離開了。


    陳帆無奈搖頭,京城現在的局麵,武道宗師越來越多,局麵也越來越複雜。


    而那長白門,因為明湖山莊之事,他殺了好幾個長白門弟子和長老,恐怕也是難以善了。


    當然,一尊兩尊武道宗師,他也無須忌憚太多。


    收斂心神,他站起身來。


    武朝陽卻是推門而入,看著陳帆道:“要不要叫兩個技術來給你搓搓腳?”


    “不必。”


    陳帆笑道:“我該走了,武少,再見。”


    “再見。”


    武朝陽欲言又止,而後終是搖搖頭,說:“有事我會打你電話。”


    陳帆點點頭,走出包間。


    武朝陽現在的心態有點複雜,心中恐怕是不無遲疑,所以陳帆也不就剛才的事和他多說什麽。


    走出包間,進入電梯,在服務業的引導下來到停車場。


    走到開來的車旁時,陳帆看到一道窈窕的人影站在車邊,正在等著他。


    “陳……陳先生!”


    看到陳帆,窈窕的人影變得緊張且忐忑,帶著不安,弱弱地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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