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暄走到她身邊,與她一道望著棺材了曾經的“昭陽長公主”。


    兩人沉默良久。


    最後,昭陽彎腰撫上自己曾經的臉龐。


    用別人的視角看著自己,昭陽說不出那是一種怎樣的心情。


    她摸不到自己臉上的疤痕,所有傷口似乎都已經被醫治好了,明明她那時候已經死了。


    “長公主,臣幸不辱使命,已經替長公主掃平了西魏,往後再無西魏鐵騎騷擾邊關百姓。”裴暄拱手,恭敬地道。


    昭陽直起身子看著他:“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臣一直都知道,隻是以為長公主不記得了。”裴暄道。


    白天聽到昭陽的話,他跑了是因為他真的慫,怕從長公主嘴裏又聽到那些針尖對麥芒的諷刺話語。


    可後來仔細想想,其實長公主一直記得從前的事是有跡可循的,但他一直先入為主,以為長公主不記得。


    以至於……唉,裴暄覺得自己好像又做了很多的蠢事。


    “子昀,謝謝你,我為曾經的無知冒犯而感到抱歉,對不起。”昭陽真誠地道謝和道歉。


    如果沒有裴暄,她和鹿鳴關的將士真的白白送死,西魏大軍最後還是入關殘害大晉百姓。


    “不不,長公主折煞臣了。臣很抱歉,沒有及時趕來增援,倘若當時臣再快一些,就能救下長公主……”


    “子昀,叫我真真吧,我現在不是長公主。”昭陽打斷他的話,“你能站出來,我已經很感激你,至少沒有讓將士們白死。”


    “在臣的心中,長公主無論變成什麽樣子,永遠都是長公主。臣這段時間的冒犯,請長公主見諒。”


    昭陽輕輕一笑:“之前你可不是這樣的,為何現在倒是拘謹起來?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鎮國公世子,什麽時候變了個人?”


    裴暄愣了一下,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昭陽竟然在跟他開玩笑!


    他心花怒放,原本緊張的心情,終於放鬆下來。


    “長公主是不是一直默默的看著我蹦躂?然後偷偷笑話我?”


    “沒有。”


    昭陽矢口否認。


    係統:哼哼,你罵裴暄狗男人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誰能想到人人敬重的長公主竟然還有兩副麵孔?


    “可你一直不承認……”


    裴暄有些鬱卒。


    “子昀,這樣的事別說旁人,便是我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倘若你懷疑我,將我當成邪祟一劍誅了,我找誰去?”


    “我便是殺盡天下人,也不會殺長公主你。”裴暄神色嚴肅。


    昭陽笑笑,目光再度落到自己曾經的身體上:“子昀,是你將我複活的嗎?”


    裴暄的心咯噔一下,長公主是要來算賬嗎?


    “長公主何出此言?”


    “很多事其實破綻一直都在,隻是我與你一樣,先入為主,都被自己給騙了。”


    “我……”


    “子昀,謝謝你給我一次重來的機會。”


    裴暄又開始緊張,長公主看出他的心意打算拒絕他?


    “係統,也是你給我的對嗎?”


    所以說長公主聰明,隻要知道一些,就能推算出全部的大概。


    裴暄卻不敢承認,他怕長公主介意,畢竟以前在長公主眼中,他是最礙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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