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特地做,我不挑。”在裴暄柔和的目光下,昭陽莫名覺得耳根有些發熱,“你怎麽會做這麽多菜?”


    “想學自然就會了。”裴暄笑了笑,“有人喜歡吃,有人會做,不是兩全其美嗎?”


    “你在家也是自己動手嗎?”


    “應該不是。”


    昭陽挑眉。


    裴暄解釋道:“隱隱記起以前一些事,我家中應該不缺錢。”


    昭陽嗬嗬,何止是不缺錢,簡直是比國庫還有錢好嗎?


    “男子主外,向來不近這些瑣事,你為何還要學這個?”昭陽問出心中疑惑。


    裴暄望著她:“以前想要討好一個人,不知道該做些什麽,後來有人說胃是最容易討好的。可惜,我一直沒有機會。”


    他的目光灼灼,像是帶著一把要將昭陽燃燒的火,熱烈且炙熱。


    昭陽在這樣的目光下,竟不敢與裴暄對視。


    她別開眼:“那將來總是有機會的。”


    “嗯,應該還有機會的。”裴暄點點頭,現在便是機會了。


    雖然來之不易,但他會好好珍惜這每一刻時光,因為這些都算是他偷來的。


    “真真,你有沒有過難以忘懷的人?”


    其實裴暄很矛盾,他希望昭陽有以前的記憶,認出他是誰,但又怕昭陽記得以前,想起他的荒唐對他反感。


    難以忘懷?


    昭陽想了想,點點頭:“有。”


    而且很多,比如鹿鳴關那以身殉國的十萬將士。


    “我也有。”裴暄苦笑,“一輩子都忘不掉的那種。”


    “你的未婚妻嗎?”昭陽脫口而出,然後立刻後悔,這樣唐突的問題,她不該問的。


    裴暄搖搖頭:“不是,我知道我未曾娶妻。”


    昭陽沒有再問下,是誰都跟她沒有關係。


    隻是,心裏隱隱有些不舒服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但昭陽拒絕去深究為何。


    等裴暄離開牛頭村回京城,興許很快就會娶妻。


    因為太皇太後不允許這樣一個戰功顯赫的將軍脫離她的掌控範圍,她一定會想方設法給裴暄賜婚。


    “真真想過離開這裏嗎?”


    “嗯?”


    “離開牛頭村,去更遠的地方,比如京城。”


    昭陽心頭一跳。


    “為什麽要去京城?”她不動聲色,雖然她一定會回去,但不是現在。


    裴暄忽然壓低聲音:“因為京城有很多好和不好、不想做卻又必須去做的事。真真,我帶你回去好不好?”


    昭陽內心掀起驚濤巨浪。


    裴暄這是認出她來了?


    而裴暄看到昭陽眼底那一抹震驚,心也卡在嗓子眼上,長公主想起過去了?


    “我覺得牛頭村挺好的。”昭陽恢複如常,“大哥二哥還要娶親,我們還要做河粉的生意。”


    裴暄其實很想直接就將昭陽帶回京城的,因為他不能在牛頭村呆太久,不然京城和西北都會亂。


    “去了京城也可以做,京城更加繁榮。”


    “你是京城人士?”


    “嗯。”


    “那你為何說自己什麽都不記得?”


    昭陽直接揭穿他,同時轉移了話題。


    裴暄:“……”


    他本來也沒想隱瞞。


    “最近想起來的。”裴暄麵不改色,“而且我覺得自己可能不是個普通人這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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