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靈芝正要說點什麽時候,裴暄忽然看過來。


    他眼中溫柔的笑意瞬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讓王靈芝不寒而栗的陰冷。


    到了嘴邊的話,就這樣生生被裴暄嚇得咽了下去。


    “真真,你知道我不是這種人的對不對?”王靈芝含淚看向昭陽,楚楚可憐,“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有什麽好東西都惦記著你不是嗎?”


    “我摔到地上,我也沒怪你奶奶,因為是我自己撞上去的,可現在他們都這樣逼我,你不說話,難道也覺得我是故意的嗎?”


    昭陽麵無表情:“你本來就是故意,分明是利器割的傷口,卻說是摔成這樣。靈芝,不是我逼你這樣的吧?你已經不是個孩子,要學會為自己行為負責,不是找借口就能洗白自己的。”


    王靈芝臉色發白,嘴唇發抖:“你、你怎麽可能這樣說我?我不就是看到你跟裴公子一起練字嗎?我什麽都沒說過……”


    “作為師父,我在邊上看著她練字有什麽不對?”裴暄眸子微眯,“心裏肮髒的人,看到什麽都肮髒,難怪會想出這種下三濫的法子賴上鬱家。”


    被裴暄直接戳穿心思,王靈芝差點沒閉過氣去。


    她驚恐地看著裴暄,以前無論做錯什麽,隻要她一認錯,大家都會原諒她相信她。


    可是現在,她看中的男人一次次地不留情麵。


    “裴公子,我、我沒有……”王靈芝梨花帶雨,“你不要誤會我好不好?我從來沒想過賴上鬱家,我真的隻是不小心撞上鬱奶奶而已。”


    “匕首怎麽解釋?”要不是這是牛頭村,裴暄兩根手指就能捏死王靈芝。


    京城那些女人的手段比她高明多了,她這些算計根本上不得台麵。


    想要算計長公主的人,都是他裴暄的仇人。


    所以,即便是不弄死王靈芝,裴暄也要她名聲盡失。


    “我不知道。”


    “可你膝蓋上的傷,是那匕首劃出來的……你莫不是真的把大夫當傻子,連這些外傷創口怎麽來都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王靈芝咬死不承認。


    聶氏嚎啕大哭:“你們這是要逼死我的女兒嗎?既然這樣,我就替她去死,好讓你安了心。”


    說罷,聶氏一頭撞上旁邊的牆壁上。


    有裴暄在,想死哪是那麽容易的?


    聶氏還沒跑出兩步,就被裴暄從後麵一扯,摔到了王靈芝身邊。


    “以死相逼?難怪你的女兒做出這麽不要臉的事。王靈芝,你連你親娘去死也無動於衷,你還是個人嗎?”


    這話對於姑娘來說,極其惡毒。


    可裴暄還繼續道:“老太太是個極其講理的人,你越是說跟她沒有關係,她就越是愧疚,從而會為了彌補你,讓你住在鬱家養傷……至於你為什麽要留在鬱家,需要我再說出來嗎?”


    王靈芝的臉慘白如紙,恐懼如潮水般襲來將她淹沒。


    這麽個好看的男子,竟然可怕到這種程度,將她內心所算計洞悉得一清二楚!


    有生以來,王靈芝從未試過像此刻這般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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