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暄眼中期盼,讓昭陽下意識別開眼,原本到了嘴邊的話,又生生改口:“我沒事了,先回去吧!”


    聞言,裴暄星眸裏的光暗了下去,但他還是柔聲對昭陽道:“若是不舒服就說,我也略懂醫術,別硬扛著知道嗎?”


    “好。”大概是因為腦海裏莫名其妙浮現的畫麵,昭陽對裴暄的態度變得沒這麽冷淡了。


    裴暄還是有些擔憂,再次伸手摸了一下昭陽的額頭,確認昭陽是真的沒有生病,這才出去繼續趕車。


    昭陽靠著閉上眼,裴暄抱著她屍體的畫麵揮之不去。


    這種不受控製的感覺,讓昭陽心眉心微蹙。


    剩下的路,昭陽沒有再睡覺,而是翻出醫療數據包,專注地一遍遍地熟悉,直至徹底將這些東西印在腦海中。


    到了石羊鎮的時候,裴暄停下馬車掀開簾子問昭陽:“要不要到鎮上買些大米?”


    昭陽回過神,點點頭:“要,我們自己去吧,有馬車可以裝。”


    “嗯,你氣色不好,我們再買些雞回去養著,讓你補補身子。”


    “不用,我沒事。”


    裴暄顯然隻是告訴昭陽,而不是和昭陽商量。


    然而今日不是市集,並沒有人賣雞。


    裴暄就去肉鋪買了幾斤肉和骨頭。


    昭陽也阻止不了這祖宗,隻能由著他去了。


    回去之前,裴暄忽然跟昭陽說:“真真,我是京城人氏。”


    昭陽愣了一下。


    “但我不會害你。”


    莫名其妙說了這麽兩句話之後,裴暄就沒再開口。


    昭陽琢磨了一下,弄不清裴暄的心思,索性放棄了。


    反正她現在也認清自己從來沒有看透過裴暄的事實。


    回回頭鬱家,老太太和鬱梁氏一眼就看出昭陽的氣色不對。


    老太太著急得不行:“真真,你是不是哪兒難受?臉色怎麽這麽難看?老三家的,你趕緊把伯恒喊過來給真真瞧瞧,可別是因為太累病著了!”


    “奶奶,我沒事。”昭陽趕緊喊住她,然後湊到她耳邊低聲道,“我隻是來了葵水。”


    老太太聞言,趕緊讓她坐下來:“哎喲,你這丫頭怎麽不早說,別站著了,奶奶這就給你煮紅糖雞蛋,等著哈。”


    說罷,老太太一陣風似的去了廚房,很快就聽到生火刷鍋的動靜。


    鬱真真單純無憂,唯一的苦惱就是每個月來葵水時肚子疼。


    而昭陽去了邊關之後,因為統領著十萬將士,軍務繁忙,時常因為部下而動怒,再加上邊關天氣嚴寒,她來葵水時的痛楚比鬱真真更甚,除了肚子疼,頭也時常疼得厲害。


    其實現在隻是隱隱有種葵水要來的預兆而已,要不是老太太要追根究底,昭陽也不想拿這事來當借口。


    一旁的裴暄耳力驚人,自是聽到了昭陽這話。


    裴暄沒做聲,見時間尚早,便跟鬱家的人說一聲,背了個竹簍獨自上山。


    而此時,周小麗曆經千辛萬苦,終於用藏起來的碎瓷片割斷了繩子,趁著蔣母和蔣婆子不在,從蔣家逃了出來。


    她直接往山上跑,看到裴暄,她心中大喜,急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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