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家有客人,讓我先回來。”昭陽不動聲色觀察裴暄的反應。


    裴暄冷哼一聲:“太不靠譜了,以後還是跟我學吧,我會的東西比他還多!”


    昭陽沒瞧見裴暄有什麽異樣,想來應該是真不知道藍鳳池在這,便道:“師父忙正常。”


    “來吧,我教你識字。”


    昭陽本想拒絕的。


    但是識字這事已經不能再耽誤下去了。


    畢竟她本身就識字,而鬱真真卻是從未上過學堂的。


    她不想露出太多破綻。


    裴暄拿出先前挑好啟蒙的課本,在院子的樹蔭下,開始教昭陽識字。


    昭陽忽然發現,裝作什麽也不懂也是挺累的。


    尤其是學寫字的時候,裝初學者比把字寫好還難。


    有一兩次因為寫習慣了,差點就露餡。


    好在裴暄沒注意到,不然她那手字那麽有辨識度,指不定裴暄懷疑什麽呢!


    “真真,我發現你很聰明啊!”裴暄忽然開口,“你這字寫出來不錯,好好練練,假以時日,說不定能成為一代女書法家。”


    “你誇張了,還沒聽過有女書法家的!”


    “誰說沒有的?你知道昭陽長公主嗎?”


    昭陽聞言手一抖,差點就把用來在地上寫字的樹枝扔掉。


    “說起來,你和長公主也挺有緣的,長公主小名就叫真真,而你叫鬱真真。長公主那手好字聞名遐邇,是許多姑娘夢寐以求的墨寶。”


    “真的嗎?”昭陽一臉驚訝,內心卻毫無波瀾,她隻知道自己這一手字辨識度很高,聞名遐邇就過了!


    她怎麽不知道裴暄還對她有這麽高的評價?


    “那是當然,我騙你做什麽,不過你等等,師父一定會為你找到長公主的真跡,讓你瞧瞧女書法大家的造詣,也好教你知道,字是練出來的。”


    “嗯,先謝謝你。”


    昭陽沒怎麽真心、甚至有些敷衍地道謝。


    裴暄卻像是聽不出來似的。


    讓長公主慢慢接受自己曾經的身份,等她將來要是能想起一切,也好讓她知道,在他心中她一直是美好得無人能及。


    “真真,來,你再試試寫這個字,我覺得你的字有長公主的風骨。好好練練,說不定將來還能超越長公主呢!”


    昭陽:“……長公主已經過世了。”


    昭陽忍不住提醒他。


    而且,死了兩年還沒能入土為安!


    這紈絝留著她的屍首到底想幹什麽?


    總不可能是裴暄留著她的屍首是為了複活她搶她弟弟的帝位吧?


    昭陽細思極恐,毛骨悚然。


    她隱隱開始懷疑,自己變成鬱真真會不會是跟裴暄有關係?


    畢竟一切都巧合得太匪夷所思了。


    念及此,昭陽不由得深深看了裴暄一眼。


    裴暄朝她笑笑:“所以你要練出和長公主一樣好的字,以後大家看到你的字,自然就會想起長公主。長公主以身殉國,不應該被遺忘。”


    “人們已經遺忘她了嗎?”


    “有些人可能已經忘記了!”


    裴暄說這話時,眼底的殺意一閃而逝。


    昭陽正好捕捉到,內心掀起驚濤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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