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希從休息室裏出來的時候,看見角落裏那對狗男女在膩膩歪歪。


    那個劉嫻眼睛都哭腫了。


    “今天怎麽這麽倒黴!都怪那個護士不好!要不是她,我也不會被教授挨罵。”


    “別生氣了,下次別這樣就是了嘛!”


    “沾沾去了手術室觀摩,真羨慕她。我也好想去。”


    孟渡尷尬道,“連華宇都被踢了出來,咱們哪有資格進去。”


    “那這要到何年何月出師啊。”


    孟渡訕笑道,“醫生大多都這樣,要想拿刀子,除非真的水平傑出,不然端起刀子,年紀都得在三十五以上,咱們還得學七八年呢。”


    “……”


    孟渡說得一點也沒錯,手術是非常謹慎的工作,不是熟練工就不能碰刀子,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說實話,唐希也有種想要動刀子的想法,可惜……


    暫時還不行。


    有屍體能夠讓她無限解剖,那該有多好?


    她這想法是不是有點變態?


    年沾從手術室裏出來,眼光閃閃動人,她摘下口罩走向唐希,激動說道,“仁仁,手術成功了。”


    年沾喊的仁仁就是她唐希,名字是沈毅行給她取的,身份證也是他幫她弄的,自然警局裏的人也幫了不少的忙。


    隻是她這假名,為什麽聽著有點怪怪的?


    沈芙仁。


    為什麽不是芙蓉呢?


    念起來特別的拗口,總之她不喜歡這個假名。


    “兩位師傅當真厲害,這麽精細的手法,下刀手都不帶抖一下。”


    “嗯。”


    “華教授跟我說,下次如果有簡單的手術,還帶我進去,讓我動刀呢!”


    “嗯。”


    年沾的話正好讓邊上路過的兩個同僚聽見,緊接著,群裏發了出去後,所有人都知曉了。


    劉嫻氣呼呼走過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年沾和那小護士在說話,當下火冒三丈,她跑過去就指著年沾鼻子質問,“好你個年沾,原來你們倆個是朋友?我上午在會議室裏被教授罵,原來是你指使的?”


    年沾忍不住笑笑,“是哦,是我指使你和你男朋友手牽手不記筆記的喲?”


    “你!好,你有種,你小心別被我抓到小辮子,不然我也告你一狀!”


    “切——”年沾甩白眼,都懶得搭理她。


    劉嫻一走,年沾回頭又問,“仁仁,你的醫術是誰教你的?很奇怪,你這麽能幹為什麽還要當護士?”


    唐希伸手貼著唇畔,“噓……”


    “嗯?”


    噤聲?


    不讓談這個話題?


    好奇怪!


    難道有什麽難言之隱?


    既然如此,她也不是憨憨,就幫她瞞著吧。


    華宇走過來問,“年沾,聽說華教授答應讓你動刀?”


    “是啊。”她有點小嘚瑟呢!


    華宇眯著眼,“你真幸運。”


    “那不是幸運,是實力和努力並存。”


    “實力?切!你有幾斤幾兩重,我會不知道?”華宇竊笑問,“老實說吧,你給我大伯塞了多少錢?嗯?”


    “我說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市儈?知識這種東西,是可以用錢買來的嘛?”


    唐希聽他們吵架,也不插嘴,突然醫護室的警報器響了。


    “壞了!”監護醫生趕緊放下手裏東西,跑去監護病房。


    唐希也忙跟上。


    醫生推門一看,病床上的女人不停抽搐吐白沫。他急得頭皮發麻!什麽情況?


    一大批護士也跟著蜂擁而上。


    “不知道啊!我剛才給他打了一針,沒半小時就這樣了!這是維生素,她天天都打,也沒有什麽不良反應啊。”


    “快抽血去化驗。”


    鑫橋自從住進這家醫院後,和方教授見過幾次麵,都是私下會見,兩人說了什麽誰也不知道。警察也沒特意去問。


    她裝病在這裏受監視和修養沒到三天,就有人耐不住寂寞開始動手了嗎?


    唐希擠過去說道,“你們太吵了,安靜點。”


    “新來的你別礙事,閃一邊去。”


    “我家年姐就在這邊,她能治。姐,你快過來。”


    監護醫生翻白眼,“她不過是個實習生。她能治個毛!”


    “讓我看看也無妨啊。”年沾擠開人群,拿出手電筒,說實話,這個節骨眼她也慌的一比。


    雖說人死也用不著她負責,但碰到急診的病人都會手忙腳亂。跟死神拔河,能不焦躁嗎?


    手電筒都拿不太穩。


    唐希摸著她的手,移到病人腔腹處,“這裏是不是水鼓?”


    “啊,對。”


    “你摸下脈搏,這個地方,是不是急跳十下頓一下?”


    “嗯,對。”


    “眼球犯了紫紅色。嘴巴裏有魚腥味?”


    “有。”年沾問,“是腎急衰竭和心髒梗阻嗎?”


    “什麽毒可以同時引起腎急衰竭和心髒梗阻?”唐希問道。


    年沾歪著頭努力回憶課堂筆記,“我記得好像是xxx曲毒素。那是蛇毒中的一種。類似七步蛇之類?”


    “對,差不對就是這個,直接給他配血清吧。”


    年沾狐疑問,“你確定嗎?”


    唐希側頭看她,“你是醫生,應該問你,你確定嗎?”


    靠!她不確定啊!


    但四周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她。除了監護醫生之外,也就她一個醫生了。


    年沾咕嚕噎了下口水後,狠狠點頭,“我確定。”


    監護醫生瞪眼呼哧,“出了事誰負責?”


    “逼大點事兒,出了事,老娘我負責。”


    “你說的哦!那我去拿血清咯!”


    消息又一下子傳開,所有實習醫生都趕了過來,交頭接耳問,“沾沾?這驗血報告單子都不需要,你直接斷診了?”


    “這毒很猛,等驗血報告單子出來,人都被毒廢了啊!打個血清也沒什麽大礙。”


    華教授和辛教授急忙趕過來,看見四周烏壓壓的人群,亂成一鍋粥。


    兩人扒開人群忙問,“怎麽回事兒?”


    劉嫻趕緊開口炫耀,“我們家沾沾能耐了,現在都不需要看報告單直接斷診了呢!說他中了蛇毒,叫了人給他注射了血清。”


    “什麽?這麽胡來?”


    年沾微微低頭,努嘴瞪眼。


    這個劉嫻真能抓機會,抓到小辮子就死活不撒手,非要告她一狀才罷休。


    辛教授走過去看了一下病人,嘟囔了句,“急性腎衰竭和心髒梗阻,瞳孔血絲犯紫,舌苔發黑,確定是中毒的症狀。”


    華教授也走過去摸索一通,“類似劇毒毒蛇的樣子。好像打個血清也沒毛病。這斷診還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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