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望懿抱著孫兒,“翊臨,黑狼會去陪著祖父,它不是離開了,它要去找祖父。”


    醫生給黑狼打了一支針,黑狼悠悠睜開眼睛,它抬頭看了一眼所有的人,眼角流下透明的淚。


    苡煦摸它的腦袋,“黑狼,你應該留在家裏等我們回來,嗚嗚……”


    黑狼嚐試好幾次,它站起來,走到小主人身邊,用尾巴掃一下小主人的腿。


    翊臨抽噎:“黑狼,你不會死的。”


    黑狼嘴裏發出模糊的聲音,它看了一會廳裏的人,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轉身朝外麵奔去。


    苡煦跟出去,“黑狼,你去哪兒?”


    黑狼跑得很快,身影縱越在院子間,在夜色裏敏捷矯健,似乎那個穿越沙場的昆明犬又回來了。


    醫生說:“不能讓它這樣跑,隨時會死的!”


    大家跟著出去,黑狼一路往祠堂那邊奔跑,到了橋梁處明顯沒了氣力,四肢拖爬在橋上,留下長長的一道血跡。


    等苡煦和其他人一起趕到,看到黑狼窩在祠堂裏,它躺在老爺子的靈牌之下,沒有一絲氣息。


    老太太扶著拐杖,老淚落在血腥斑駁的地上,悲痛不已。


    秦望懿說:“黑狼一生忠誠,最後也是為主人而死……父親在天之靈也會感應到吧。”


    秦望頤跟杜管家說:“去請無蒼先生……在後山找一個好位置給黑狼下葬,它永遠也不會離開秦家。”


    杜管家出去安排了,他走過橋梁,看到那上麵留下的血,腳步踉蹌。


    誰能想到黑狼會這樣死去,一生盡忠的黑狼沒能安享晚年,死前還要受皮肉傷痛折磨,任誰看了也遺忘不了。


    無蒼先生連夜來了,在祠堂裏辦了一場法事,選了一個合適的時辰讓黑狼下葬。


    他說:“六道悠悠,黑狼會有它的去處。”


    清晨破曉,微弱的光線照著大地,苡煦在後山親自處理黑狼的安葬事宜,翊臨不讓黑狼入土,堅信黑狼會醒過來的。


    孩子眼裏脆弱的堅持讓苡煦心都碎了,黑狼是孩子童年最好的玩伴,每一天都和孩子待在一起,盡職保護主人的安危,孩子怎麽能不傷心。


    她說:“翊臨,黑狼去陪祖父了,在另一個世界,它會繼續守護在祖父身邊。”


    翊臨哭道:“不行,我知道沒有另一個世界,媽咪騙我。”


    苡煦抱著孩子離開後山,薇倪跟在姨姨身邊,小臉滿是倉惶。


    苡煦端詳孩子的臉,眼淚似乎流不盡,滿身心的疲憊。


    她以前怎麽沒有發現,薇倪有幾分覓雪姨的影子?


    她牽著孩子的手,“薇倪,跟姨姨走好不好?”


    薇倪幫姨姨擦眼淚,“姨姨去哪兒?”


    苡煦也不知道去哪兒,但她不能再留在秦家了。


    薇倪說:“姨姨不哭,姨姨去哪,我就去哪。”


    苡煦一身的沉重,她去找秦瑞邰,秦瑞邰的傾夏苑響起爭執聲,聲音遠遠就能聽到。


    她在門口看到秦瑞邰出來,宋傾夏追著他,問:“你又去西班牙幹什麽,見那個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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