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白龍王出手。兄弟,自送你到滄州後,灑家便擔心弟妹在東京遭賊人欺淩。匆忙趕回東京後,卻發現弟妹已不知所蹤了,於是,灑家四下走訪,但仍不知蹤跡,原本以為是遭了不幸。


    後來,灑家驚動了高俅那廝,不得不逃出東京。


    沒想到弟妹之事是白龍王出手相助。如今兄弟一家無恙,也了卻灑家一樁心事。”魯智深端起一碗酒一飲而盡。


    “多謝兄長。”林衝起身朝魯智深深深一拜。


    “兄弟,你我無需如此。”魯智深扶起林衝道。


    二人說完,林衝轉身給楊誌倒了一碗酒道:“楊製使,你可知你押送生辰綱還未出發,便已經傳遍江湖了。江湖上打那生辰綱主意的不知有多少,即便楊製使在黃泥崗無恙,也根本走不到東京。”


    楊誌冷哼一聲,並未言語,端起酒一飲而盡。不過,楊誌也知道,林衝所言倒是實情。十萬貫生辰綱都是民脂民膏啊!不知有多少家庭家破人亡。隻怪自己當初被梁中書的許諾衝昏了頭腦,一心建功立業,細細想來倒有些為虎作倀了。不過不如此,自己又有何法能重振天波府啊!


    想到此處,楊誌滿腔苦澀,抱起酒壇又是一番痛飲。


    林衝接著又說道:“楊製使,我家寨主曾言;楊製使乃是天波府嫡傳,背負振興天波府的希望。天波府當年為抵禦外辱,滿門忠烈,令人極為欽佩。這十萬貫生辰綱雖然是民脂民膏,但我梁山並未對楊製使出手。”


    楊誌冷笑一聲道:“非你梁山出手,這生辰綱又怎會在梁山。”


    林衝笑道:“楊製使可知,這山東濟州鄆城縣中有一村名東溪村,東溪村正在水泊腳下,與我梁山比鄰而居。


    那東溪村保正姓晁名蓋,祖上就是鄆城縣的富戶,此人平生仗義疏財,專愛結識天下好漢。江湖人稱托塔天王。”


    楊誌道:“此人名號,倒也聽得,難道是他所為。”


    林衝點點頭道:“生辰綱便是那晁蓋夥同村中學堂教授吳用,以及遊方道人公孫勝,和晁蓋莊子上的門客,使計在黃泥崗上用藥麻翻了楊製使,奪了那生辰綱。


    但是,那晁蓋等人,行事不密,卻是走漏了消息被官府捉拿。如今,走投無路,卻是欲用生辰綱為禮上梁山。


    寨主雖然收下幾人入梁山,但是,這生辰綱寨主卻並未應下。


    寨主知道楊製使在二龍山和兄長落草,所以,便遣我前來,請楊製使和兄長梁山一行。


    這生辰綱雖不是我梁山劫掠,但是,寨主已應這幾人上梁山,若說是我梁山所為,倒也不算錯。”


    林衝一番話說得楊誌臉色陰晴不定。


    良久。


    楊誌長歎一聲,抱起腳下的酒壇,一壇壇倒入腹中,沒一會便爛醉如泥。


    魯智深看著爛醉如泥的楊誌,不由罵道:“這該死的世道。”


    林衝看著楊誌也是頗有同感,十分理解楊誌的心情。報國無門啊!不隻是楊誌,他又何嚐不是如此。一碗碗酒下肚,沒一會林衝便和魯智深一起醉倒在大廳中。


    正在後麵安排宴席的曹正,得小嘍囉通報,來到前廳看到醉倒的三人,不由得苦笑一聲,然後,讓小嘍囉扶起三人到房中就寢。


    此後幾日,三人每日飲酒,皆是大醉而回。


    如此過了四五日。


    一日酒後,楊誌對林衝說道:“林教頭,明日我隨你前往梁山。”


    林衝微微一愣。


    楊誌眼睛通紅的說道:“白龍王盛情,楊誌感激不盡。生辰綱之事本與梁山無關,林教頭到此已是仁至義盡,楊誌豈敢怪罪,怪隻怪這該死的世道啊!


    哎!


    想我楊家滿門忠烈,為扶保大宋江山,流血流汗,男丁幾乎死絕。如今卻是報國無門啊!


    爺啊!不是楊誌不為大宋盡忠,是他們不要我了啊!不要楊家了啊!”


    楊誌喝著酒,諾大的漢子卻是嗚嗚的哭了起來。


    林衝、魯智深、曹正,三人看著痛苦的楊誌,都是心中發堵,難受的緊。是啊!不是他們不盡忠報國,而是大宋不要他們了啊!


    幾人又是大醉一場。


    次日。


    林衝、魯智深、楊誌三人前往梁山,留曹正鎮守二龍山。


    路上非隻一日,三人和十幾個隨從,便來到水泊邊上。


    看著浩瀚的水泊,魯智深不由歎道:“八百裏水泊,梁山大寨,果然不凡。”


    楊誌也道:“此地卻是天授,梁山有八百裏水泊為屏障,易守難攻啊!”


    三人正在說笑間,路邊突然閃出一人來。


    “林教頭,你可回來了,寨主早有安排,讓我等注意林教頭行程,沒想到這次卻是我趕了先。這兩位就是魯大師和楊製使吧!梁山朱貴見過兩位。”


    “朱兄弟,辛苦了。兄長、楊製使,這位是我梁山朱貴朱頭領。”


    “見過朱頭領。”魯智深和楊誌急忙前來見禮。


    “兩位哥哥折煞朱貴了,兩位哥哥都是江湖豪傑,朱貴豈敢相比。朱貴文不成,武不就,也就會些迎來送往的差事,蒙‘主公’不棄,讓我在水泊邊起了一座酒店,專門接待過路豪傑。幾位哥哥,不若在店中吃些酒水,再行上山不遲。”


    林衝雖然跟朱貴接觸不多,但也知道這人是個有本事的,能在梁山腳下開酒店,必然是寨主心腹,自然不敢怠慢。


    其實,天策府(梁山)麾下,雖然各人親近,但是,不是一個係統。自然相對沒有那麽熟悉。


    朱貴隸屬錦衣衛,林衝乃是樞密院所屬。所以,二人雖然認識,但是,實在說不上多麽熟悉。不過朱貴盛情相邀,三人自不會拒絕。


    三人由朱貴陪著吃些酒食,一隻小船已經在泊子裏等候了。


    告別朱貴,三人登船往梁山而去。


    金沙灘。


    得到信報的玄陽早早等候。若說梁山世界中的豪傑,玄陽最欣賞的非魯智深莫屬。魯智深豪俠意氣,磊落光明,看似粗狂,為人卻又心細如發。


    水泊中,三人在船頭便遠遠看到,金沙灘前有數十人等候。


    待船靠了岸,三人下了船。這才看到,等待的人群中,為首一人,錦袍玉帶,麵如冠玉,好一位濁世佳公子,深閨夢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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