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莊村村民中,一位須發潔白,顫顫巍巍的老者上前問道:“大王,您說的發糧,可是真的。”


    玄陽道:“我水泊梁山,都是一等一的好漢,豈會說話不算數?”


    老者道:“大王勿怪!不是小老兒不信大王。小老兒活了幾十年,這開倉放糧,小老兒雖然聽說過,但是,見還是第一次見啊!最近村裏正趕上春荒,村子裏不少人家都斷了糧,大王發糧之舉,仁義啊!”


    玄陽道:“老太公,我梁山好漢雖然落草為寇,但也知道取之於民,用之於民的道理。這張解盤剝百姓,為惡鄉裏,村內每戶人家取糧五鬥,也是應有之意,希望這點糧食能助大家夥渡過春慌。”


    看玄陽分糧之舉,乃是真心實意。


    老太公便親自出麵組織村民分糧。當下便有村民回家,找來盛糧的工具。


    此時正值冬去春來,夏糧未出,秋糧已盡之際。


    梁山水泊附近的百姓,雖然餘糧不足,但是,平日裏靠著水泊,捕些魚貨,倒也能勉強度日。


    可是,天子奢靡無度,官府近年來也盤剝日甚。就連百姓下水捕魚,都要繳納賦稅,百姓辛苦一天,捕撈的魚獲甚至還不夠繳稅的。


    因此,很多水泊邊的的百姓寧願忍饑挨餓也不願下水捕魚了。


    其實,若非官府稅收嚴苛,僅靠這八百裏水泊就可以供養無數的百姓了。


    老太公德高望重,親自出麵,出身張莊的八位梁山小嘍囉也全力維持秩序,玄陽更是親手發糧,張莊村百姓每家每戶五鬥糧食。


    發糧的行動很快。玄陽等人夜半入莊,打破莊堡,發完糧食後,天還未大亮。


    給村民發完糧食,玄陽便安排小嘍囉,把張解家剩下的繳獲全部裝車,送回梁山。


    就在玄陽準備起行時,老太公上前拉著玄陽道:“大王仁義,小老二一輩子也沒見過,不知大王是何名號,今日我等受了大王恩惠,也好知曉大王名號,日日為大王祈福。”


    玄陽被老太公問起,突然間一愣。這才想起,水滸世界混江湖的漢子都有諢號。


    自己身為梁山寨主,行走江湖這名號可缺不得。稍一思索,便對老太公說道:“老人家,你喚我陌玉公子便可。”


    卻是玄陽嫌棄江湖上盛傳的各種匪號,什麽菜園子,黑旋風,摸著天等,實在是不堪入目,無法恭維,倒不如自己取一個。


    玄陽取這陌玉公子的意思就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水泊梁山雖為匪寇,但是,玄陽可是有計劃未來推平天下的。玄陽取一個文雅的名號,也為未來招收文人埋下一二伏筆。


    玄陽這邊與老太公敘話,那邊梁山眾人,在村民的協助下,已經把張解家的收獲清理完畢,隻是繳獲太多了,一次根本運不完。隻能先拿一部分繳獲裝車,運往梁山,玄陽留下幾個小嘍囉看守莊堡。其餘人等便準備撤回梁山。


    那老太公又道:“大王,小老二還有一事相求。”


    玄陽問道:“老太公還有何事。”


    “大王,剛剛村內後生找到小老二,希望小老二跟大王說項一二,這班後生想隨大王上山。”


    玄陽道:“老太公,村內後生想上山,我自然同意。可是,老太公自也知曉,我這山上可不比山下安穩,山寨過得畢竟是刀頭舔血的活計,他們上山我可不能保證他們安生啊!”


    老太公道:“大王,這世道吃人啊!雖然今日大王發善心放糧,但是,村內後生各個都能吃得很,這些口糧放在這些後生身上不一定能熬到夏收。


    他們若是不上山,說不得那天就要餓死了。


    今日,若是能隨大王上山,未來也能給家裏省下一份口糧,家中也多了一份活路。


    小老兒活了幾十年,看人不會錯的。大王是仁義之人,他們跟了大王,也有了前程。


    他們縱是在山上死了,也隻能怪他們命不好。怨不得旁人。”


    玄陽點點頭,沉默半晌問道:“老太公,村內願意上山的後生有多少人。”


    老太公轉身,朝身後一招手,黑暗中,呼啦啦三四十個半大小夥子湧了上來。


    俗話說半大小子,吃窮老子。


    這些十幾歲的少年,正是能吃得時候,放在村內也確實養不起了。


    玄陽看著三四十個小夥子道:“我聽老太公說,你們想隨我上山。我有言在先,山上可不比山下,一切都要聽令行事,若是違反,可是要殺頭的。”


    聽聞玄陽說道可能要殺頭,這一群鄉下的小夥子,似乎顯得有些慌亂,不知所措。


    這時人群中一道聲音傳來:“大王,我們聽令,可吃飽飯嗎?”


    玄陽哈哈一笑道:“願隨我上山,便是我等兄弟,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們一口吃的。這個你們放心。”


    “大王,我願隨你上山,反正在家遲早也要餓死。”玄陽看去,正是一個其貌不揚,皮膚黝黑的少年。


    “好,願意隨我上山的,每人再給家裏發五鬥糧食。”


    玄陽說完,人群中又是一陣騷動。


    等到一切結束,玄陽帶著七八十名小嘍囉,趕著十幾輛大車,往水泊邊行去。


    趕到水泊邊時,天已經大亮了。


    玄陽指揮小嘍囉把今日的張莊繳獲搬上漁船,這才放下心來。


    接下來幾日,玄陽坐鎮梁山,把80多名小嘍囉分為兩隊,分別提拔了兩名護衛:李育、李丙,為隊長。


    兩隊人馬輪番下山,前往張莊村搬取物資。


    留在山上的那隊人馬,則繼續留在山上建造山寨。


    如此三五日時間,才把張莊村的收獲搬運完畢。


    梁山好漢打破張家莊,給百姓分糧的義舉,也逐漸開始在周邊幾個村子裏傳播。


    每天下山運糧的小隊,都會帶回三五個主動上山的漢子。


    半個月後。


    梁山上山寨的房舍已經初具規模了,雖然都是簡陋粗糙原木建造的大通鋪。但是,山上的眾多嘍囉也算是有了遮身之所。


    而隨著梁山名聲的傳播,每日上山的小嘍囉越來越多。


    為此,玄陽還專門在山下的水泊外建了一個小渡口,來往接送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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