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山和祁十一正在香滿樓斜對角的甜湯攤子上喝紅豆圓子羹,見到兩人被郭懷熙拉出來,祁十一放下勺子,跑過來了。


    “大姐,二姐,懷熙姐姐。”祁十一笑著打招呼,“你們這麽快就看好了?”


    “十一,你跟大伯一塊兒,我和十香要跟著懷熙姐姐去見個朋友,你們喝完甜湯繼續逛也好,回去也好,去齊宅也成,我們回來後應該是直接回租住的宅子裏。”祁九裏揉了一把祁十一的頭發說道。


    “對了,你也可以去買些要帶回去送給朋友的小禮物。”祁九裏借著祁十香和郭懷熙幾人的身影,從荷包裏掏出一兩銀子遞給祁十一,“都花完大姐也不會說你的,無論買什麽,都別讓大伯給你付錢,可記住了。”


    “嗯,大姐放心,我機靈著呢。”祁十一咧嘴笑道,“大姐,那你們早些回來。”


    郭懷熙看著祁十一可愛的笑臉揉了一把,“哎呦,這可人疼的,如果我也有一個像十一這樣的弟弟就好了。”


    “這次去見的是姑娘家,所以不方便帶你一起去,下次來郭府,我一定好好補償我們小十一。”郭懷熙笑著說道。


    交代清楚,祁九裏和祁十香就跟著郭懷熙走了,上了郭府的馬車。


    “我需要換身衣服吧。”祁九裏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男裝。


    “嗯,我們都換一身。”郭懷熙突然之間笑得促狹,讓丫鬟跟車夫說一聲,直奔繡衣坊。


    郭懷熙一進鋪子,就有婦人出來招待。


    祁九裏大致看了幾眼鋪子裏的情形,夥計招待男客,婦人招待女客,而且女子的衣服和男子的中間攔了一道木製屏障,差不多就是隔成了兩個空間,這安排倒是很合理。


    “郭小姐大駕光臨,小店真是蓬蓽生輝。”婦人朝著郭懷熙露出有些諂媚的笑容。


    “汪娘子,給我們三一人整一套男子的衣服。”郭懷熙微仰著頭,略顯自豪道。


    汪娘子聞言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反應過來,“三位小姐包間請,奴家這就為小姐們拿衣服來。”


    等穿上一身天青色交領長衫,束上藍色腰帶,綁高頭發,搭配腰帶同色發繩,祁九裏突然覺得男裝真是好看啊,特別是從銅鏡裏看到自己,白皙的皮膚,唇紅齒白,五官精致,腰肢纖細,好一個俊俏小郎君。


    等看到同樣穿著男裝的郭懷熙、祁十香,還有那個小丫鬟後,祁九裏有些失笑,這讓她想起了看過的熟悉的片段,女扮男裝逛青樓。


    等再次上了馬車,郭懷熙坐得肆無忌憚,半躺著,腳還翹起擺在另一隻腿上聳動著,聲音歡愉道,“果然穿男裝就能更男子一般,坐沒坐相,真爽啊。”


    “小姐——”


    “叫啥小姐,叫少爺。”郭懷熙坐起身,右手一揚,手裏的折扇就微微挑起了小丫鬟的下巴,“團子給爺笑一個。”


    郭懷熙的貼身丫鬟團子臉上的神情是一副難言的震驚模樣,“小姐,您這樣,奴婢回去會被夫人打板子的。”


    “切。”郭懷熙放下扇子,一把摟過團子,“本少爺還能護不住你,放一萬個心,也是去見明荷我才這樣穿,在外麵,我什麽時候這樣過,瞎操心。”


    團子聞言倒是舒了一口氣,不過眼底還是有些擔憂,“小姐,您之前可是嚇壞我們了,那幾日夫人整天在您的房裏痛哭,對奴婢都沒心思懲罰,隻讓關柴房裏而已,等您回來後,夫人才重新開顏,對奴婢也是輕拿輕放了,奴婢還以為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伺候小姐了。”


    郭懷熙拍了拍團子的肩頭道,“不是你們的問題,你已經做得很好了,第一時間就去通知了大哥,然後就去附近尋我,你遇事雖然驚慌但還能理智處理,娘可是在我麵前誇過你的。”


    團子聞言臉上有些小驕傲,“小姐放心,奴婢以後定然寸步不離小姐。”


    “可別,我上茅房你也跟著啊。”郭懷熙嫌棄擺手道。


    “奴婢可以的。”


    ……


    祁九裏看著兩人在自己麵前上演主仆情深,心情有些複雜,羨慕人的忠心,又感慨為奴為婢的不容易,不過祁九裏也明白,隻要是世家大族,奴仆成群是自然現象,一個大的家族要經受得住風雨曆程,當家的主子重要,後旁協助的得力下人也起著決定性的作用。


    郭懷熙之前的遭遇該是有什麽緣故,不過祁九裏可不八卦,這等事就不能問,所以和祁十香就安靜的在旁聽著。


    “九裏,下回得了機會,我要去金水鎮,去你說的祁連溝,去你家做客。”郭懷熙的話題跳躍那是一個猝不及防。


    不過祁九裏什麽樣的話題沒接過,淡定回應,“歡迎之至,倒是讓你嚐嚐我的手藝。”


    “九裏做菜很好吃?”郭懷熙又是疑惑又是期待。


    “嗯,我姐做的飯可好吃了。”忠實粉絲祁十香立馬附和上了,還列舉了一係列的菜肴。


    “那我明日去你們住的地方吃飯。”郭懷熙笑著說道,“九裏,可不可以啊?”


    “那當然是可以的。”祁九裏笑著點頭,“不過不能是你偷溜出來的,得經過郭老爺和郭夫人的同意。”


    “我現在出門子哪裏還能偷溜,我娘讓人看著我,把我的院子整的跟個大鐵桶似的。”郭懷熙噘著嘴道,“今兒能出來,也是我三求四求的結果,你們別看就團子一個人跟著,其實給我們趕車的那位可是武藝超群,大哥特地派來了,所以娘才允許我能出來的。”


    “難怪。”祁九裏明白了。


    “小姐,到了。”馬車一停穩,車廂外就傳來低聲的稟報聲。


    “九裏,到了。”郭懷熙率先下了馬車。


    “魏府”,等看到跟郭府不相上下的門麵後,祁九裏心想果然如此,“懷熙姐,我們有需要注意的地方嗎?”


    “不用,明荷是個不拘小節的,你們按著平時的性子來就好了。”郭懷熙笑著說道,“魏家人也都是頂好的性子,九裏、十香,你們跟在我家裏那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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