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卓輕輕拍了拍淩楓的肩,沉聲道:“淩哥,為難你了。這樁案子過去了這麽多年,你打算從何處查起?”


    蕭卓隻想知道,凶手為什麽要滅了鬼門村一個村子的人。到底有多少深仇大恨,才會做出怎麽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淩楓一籌莫展,這樁案子早就成了他們局裏的懸案。他的父親,當年就像人間蒸發一樣,突然不見了蹤跡。他父親到底是生是死,至今他都不知道。


    “蕭卓,既然五爺供奉著我父親的靈位,那估計連他都不知道我父親現在到底在哪裏。”


    如果五爺知道父親還活著,絕對不會在家裏供奉他。


    淩楓心裏很愁,嘴裏叼著的煙一根接著一根,熏得客廳裏都是煙味。


    蕭卓撚滅了煙火,喝了一口茶,抿唇道:“你父親在世時,有沒有其他朋友?”


    淩楓歎了一聲,無奈道:“我父親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醫生,他的朋友,也大多都是同事。自從我父親出事後,他的那些朋友,都遠離了我們家。當時我年紀小,也沒找他的那些老同事問過。”


    “蕭卓,我很難相信,我父親會是鬼門村案的凶手。我父親性格溫順,從前連殺一隻雞都不敢,他又怎麽可能會殺死鬼門村的那些無辜村民?”


    蕭卓攤了攤手:“這問題我也想知道答案,隻能靠你去調查了。”


    “哢嚓。”大門響起了開鎖的聲音,淩逸回來了。大門打開的那一瞬間,一道陰風撲進了屋子。


    蕭卓皺了皺眉,淩逸身上的陰氣很重,但他的身體並沒有受到陰氣的影響,這確實很奇怪。


    淩逸微微和蕭卓點了點頭,又對淩楓說:“薛玲娜住院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提到薛玲娜,淩楓心裏的怒火頓時燃了起來,他沒聲好氣說:“我和她已經離婚了,她的生死,與我無關。”


    淩逸一邊關門,一邊說:“薛玲娜的精神狀況出了問題,我們院的人都說她中邪了。我以為你對她還有一絲感情,見到你放下了,我這個做哥哥的,也放心了。”


    那種女人,根本就不值得淩楓放在心上。淩逸也隻想試探一下自己這個弟弟,到底能不能拿得起,放得下。


    淩楓滿不在乎地說:“是她背叛我在先,我和她已再無瓜葛。”


    這時,蕭卓的手機鈴聲響了,身上高宇軒打來的電話。


    蕭卓一接電話,就聽到了高宇軒在電話那頭急匆匆地說:“蕭卓,明天有空麽?來一趟帝都醫院吧。”


    高宇軒的語氣很焦急,似乎碰見了十萬火急的事。


    蕭卓:“好。”


    蕭卓沒有多問,高宇軒讓他去帝都醫院,多半和薛玲娜有關。前幾天,薛玲娜在高氏大廈大鬧了一頓,如今她住院,可能也和這件事有關係。


    蕭卓轉身對淩楓說:“淩哥,我走了。”


    “我送送你。”


    淩楓把蕭卓送出了大樓,回家後,淩逸對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阿楓,過來喝茶。”


    淩逸熱乎乎的茶水放在了淩楓麵前,沉聲問:“這麽晚了,蕭卓為什麽會來?”


    淩楓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蕭卓知道了爸的事。”


    “他怎麽會知道?”淩逸微微詫異,按理來說,他父親的事情,也隻有一些親朋好友知道,蕭卓一個外人,又怎麽會因為他父親的事而問到家裏來?


    淩楓抿了一口杯子裏的茶,說:“哥,你應該也知道,蕭卓不同常人吧?”


    剛才淩楓並沒有告訴蕭卓,自己的哥哥淩逸,和自己一樣,也能看到旁人的壽命。


    淩逸點點頭:“從第一次見到他,我就知道他不是普通人。他想來調查爸的事?”


    淩楓:“嗯。他好像很好奇,凶手為什麽要殺死鬼門村的村民。”


    淩逸眸色一黯,問道:“那你是怎麽和他說的?”


    “父親是生是死,我都不知道,能和他說什麽?”淩楓細細打量著淩逸的臉色,總覺得他的臉色有些不對勁。


    淩楓蹙眉問:“哥,關於爸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淩逸微微一怔,爽朗笑道:“當年爸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我們,你覺得我能知道什麽?我隻是在想,如果被蕭卓調查出來有關爸的那些往事,會不會對你的職業有影響?你要知道,你是巡捕,爸是嫌犯,你們勢不兩立。”


    “咚!”淩楓重重地把茶杯放在茶桌上,沉聲道:“如果爸真的是鬼門村案的凶手,我絕對會大義滅親的。”


    淩逸淡淡一笑:“你是個好巡捕。但哥還是勸你一句,你和爸有血緣關係,如果你親自調查的此事,別人會怎麽看待你?說你這個巡捕有個做殺人犯的父親,還是讓他們懷疑你包庇了嫌犯?”


    這些事情,淩楓也不是沒有想過,但他行的端,做的正,身正不怕影子斜。


    在天朝國,如果巡捕和犯人是親屬關係,通常來說,這位巡捕就不得參與這樁案子。


    淩逸拍了拍淩楓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哥勸你,這樁案子還是交給你的同事去調查吧,你不要幹涉這件事。”


    淩逸說的有道理,但淩楓總覺得,淩逸刻意隱瞞了一些事,他不想讓自己調查父親的案子,不僅擔心自己的職業生涯,似乎還另有隱情。


    淩逸起身,脫掉了外套,正要回臥房。淩楓叫住了他:“哥。”


    淩逸頓了頓腳步,問:“還有什麽事麽?”


    淩楓抿唇道:“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淩逸笑了笑,反問:“你覺得我有什麽事情能瞞著你?”


    淩楓:“當然是關於爸的事情。”


    淩逸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當年爸失蹤的時候,我也才十幾歲大,哪裏會摻和他們大人之間的事。”


    “阿楓,你別想太多了,哥不想讓你參與爸的案子,僅僅是為你的職業身份考慮而已。”


    聽到淩逸這麽說,淩楓這才放下了心中的疑慮。


    “我知道了,哥,對不起,我不應該質疑你。”


    “沒事。”淩逸回到臥房中,鎖上了門。


    他麵無表情地走到自己的書桌前,拉開抽屜,抽出了一本破舊的厚簿子。


    這厚簿子足足有二十幾厘米厚,沉甸甸的,十分破舊,仿佛已經有了幾百年的曆史。


    封麵上赫然寫著“生死簿”三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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