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鳳抿了抿唇,扭頭走下台階朝後門走去。


    走了幾步,到底也不甘心,他在最後一個台階處停頓,頭也不回的問言蕪:“你認錯了人?”


    他一直知道,言蕪對他的態度和別人不一樣。


    那種分水嶺,非常的鮮明。


    他一直以為這個男人對他有別種心思。


    但剛剛她抬頭和他道歉的時候,那神情那目光,分明是把他放在了和眾人一樣的陣營中。


    姬鳳向來敏感,言蕪的這種前後差距或許別人看不出來,但他卻瞬間就能感受到。


    “是的。”言蕪的聲音依舊歉意:“姬鳳,剛剛的事情非常抱歉,希望你不要誤會,也不要因此產生困擾,我對你真的沒有別的想法。”


    姬鳳的手指,緊緊地捏成了拳頭。


    他的聲音,從牙縫裏擠了出來:“你把我認成了誰?你的情人?愛人?”


    “都不是。”言蕪說:“一個好兄弟,過命的交情。”


    姬鳳的聲音譏諷:“過命的交情你能把人認錯?”


    “他和你,很像,不過他胸口有疤痕。”


    “嗬。”姬鳳嗤笑了一聲,不願再聽下去,他緊緊捏了捏手,然後打開門,快步走了出去。


    那扇被姬鳳用力打開的門晃了好幾下才重新關上。


    言蕪盯著依舊在搖晃的門。


    她低頭,顫巍巍的伸手去煙盒子裏取煙。


    叼了煙在口中卻發覺,她自己沒有點煙器。


    當初那一顆子彈從她的手心裏穿過去,又進了許鳳的胸口。


    她有係統,才能讓那麽大的一個傷疤徹底消失。


    但拋開係統,這個世界還真沒有能讓傷疤徹底的消失沒有一絲痕跡的藥物,尤其是剛剛姬鳳的身上別的地方有很多傷疤,但胸口,並沒有槍擊後留下的傷疤。


    姬鳳不是許鳳嗎?當然是。


    這點,言蕪可以萬分肯定。


    那麽,那天晚上和她一起闖許家祖宅的許鳳又是誰?


    她心底,已經有一個答案冒了出來。


    怎麽可能呢?


    怎麽可能!


    言蕪想不通。


    她想不通江行之是怎麽把她認出來的。


    她在江家的時候,江行之甚至連見都不願見她。


    兩個人正麵都沒瞧過。


    他又怎麽會在許家一眼就認出她就是言蕪?


    投屏儀裏的那些內容就已經足夠令言蕪驚訝。


    而現在,當初和她肩並肩從許家走了一遭的人不是真正許鳳,這更加令她覺得震驚。


    難不成,她做的一切,江行之都知道?


    不,不對。


    言蕪的腦子裏亂糟糟的。


    她試圖把這些思緒擼一擼。


    她試圖找出自己什麽時候在江行之那裏掉馬的痕跡。


    高跟鞋的聲音在這時候響了起來。


    是從樓上傳下來的。


    這腳步聲很快,咚咚咚的就像是敲打在人的身上,令本來就煩躁的言蕪,愈加無法平靜。


    言蕪索性抬眼,朝樓上望去。


    一個穿著百褶裙和白色中筒襪的女孩子從樓上走下來。


    她眼妝已經暈開,臉上淚痕遍布,把妝容都衝刷的花了。


    顯然沒想到這後樓道還會有人,在看到言蕪的時候,她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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