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髒移植,心髒……


    江行之想伸手捂住他的胸口。


    但疼痛令他理智全無,天旋地轉間,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就恨意迸發。


    阿蕪,阿蕪,這心,我不要!


    ~~~~


    下一刻,江行之一個激靈從夢境中清醒。


    江行之醒來的時候,下意識地捂住了他自己的心口位置,緊緊地,緊緊揪住了他心口。


    這個夢境,過程過於美好,以至於這樣的結局,令他錯不及防。


    就像是本來覺得人生無憾且無比幸福的人,卻在下一刻經曆淩遲。


    江行之盯著前麵“山裏娃”的院子,後知後覺地才發覺他隻是經曆了一場夢境。


    而此刻,現在,他是在車裏。


    是了,他想起來了。


    他明天要離開江州城,會有很長時間回不來,所以想見見她。


    可是開車到了這裏,他卻沒法再進一步。


    他無比清楚,她不願見他,甚至也不想和他扯上關係。


    而他自己這種處境,不接觸她,不把她拉入江家,才是真正的為她好。


    如果真的喜歡她,就不能去靠近。


    他最終沒有開車進入“山裏娃”院子。


    車子在能看到“山裏娃”院子的路邊上,他盯著她住的那間房子,後來不知不覺地睡著。


    這次的夢境,他做了三次,如果說前兩次都是甜蜜中帶著一點淡淡的憂傷,那麽這最後一次,就像是突然間的暴擊。


    他被驚嚇的渾身冷汗淋漓。


    衣服都濕了。


    為什麽每個夢境的最後,她的下場都是如此的可怕?


    為什麽他和她在夢境中,從來都是悲劇式的結尾?


    江行之覺得這個問題或許言蕪知道。


    或許他應該直接去找她,坦白的詢問她關於夢境的事情,關於他心口位置的蠱蟲原因。


    但,江行之不敢。


    從南疆回來後,他就想和她坦白。


    他從前,決定了一件事情,就會立刻去執行,從來不會反複猶豫。


    可是在這件事情上麵,他卻總在不斷的反複,不斷的徘徊猶豫。


    明知道找她詢問就能用最短的時間獲取答案。


    可他不敢。


    她不愛他。


    萬一她不愛他。


    他如果找她坦白,她會用憎惡的眼光看待他,還是用埋怨的眼光看待他?


    又或者是收起包裹立刻逃離他的視線內,和他從此沒有一點點相交的可能性。


    他覺得,最後一個可能性或許會大點。


    她如果願意告訴他,早就找他說明了。


    而不是總在避開他,逃離他。


    江行之盯著山裏娃的院子裏,屬於她的那間的房子。


    那裏黑漆漆的,他看不到她。


    可是腦海裏,卻想起了那天她倚在落地窗處望著他的那剪婀娜的影子了。


    阿蕪,阿蕪!


    他的手,緊緊的捏住後,又緩緩地鬆了開。


    遲早,遲早有一天,他會把真相挖出來。


    江行之在黎明之前驅車離開。


    言蕪在夢境結束的時候就醒了來。


    她的床上有小寶和小江那一聲接連一聲的呼嚕聲。


    小小的呼嚕聲一點都吵,反而讓人聽著就會無意識地覺得想笑,覺得安逸而又幸福。


    她有點睡不著了,幹脆就睜著眼盯著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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