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很快便到了。


    勞斯萊斯緩緩停在了酒店門前。


    車門打開,白冰冰和陳昌架著白林從車上匆匆走了下來。


    此時,酒店門前的廣場上,正立著一道身影,迎著路燈和月色,打著一套軍體拳。


    身影魁梧,卻動如脫兔,四肢雄渾有力,卻又不失柔韌和美感。


    “江先生!”


    白冰冰臉色一喜,連忙朝著那身影跑去。


    結果還未到近前,便被一道高大身影攔了下來。


    “白小姐請留步,我家軍門練拳的時候,不希望被人打擾!”


    趙群冷冷地開口道。


    白冰冰急不可耐,卻又不敢違逆,隻好站在原地直跺腳。


    陳昌架著白林隨後趕到。


    而後頭,一輛奧迪車也緩緩駛來。


    是陳鶴鬆祖孫兩人也到了。


    借天力治病,陳鶴鬆也是聽過沒見過,自然要趕過來見識一番。


    不過陳青卻忍不住撇了撇嘴,“故弄玄虛罷了,爺爺您也說了,就連古書上記載的,即便是古代神醫也都很少有人能成功,你果真是太抬舉這小子了!”


    “閉嘴!”


    陳鶴鬆忍不住嗬斥一句。


    “一會到了近前,不許亂說話,如果你敢多嘴,我撕爛你的嘴巴!”


    陳鶴鬆冷冷地警告道。


    陳青頓時不說話了,心裏卻在腹誹。


    那小子有什麽了不起的,明明都是年輕人,再厲害能厲害到哪裏去。


    他覺得爺爺實在是抬舉這小子了。


    而此刻,江北辰也終於打完了軍體拳,緩緩收起拳勢。


    趙群連忙將毛巾遞了過來。


    騰騰熱氣不斷上行,就在這時候,天空已經開始下起了小雪。


    地上如同鋪上了一層白霜,唯獨江北辰站立的地方,依舊幹爽整潔。


    “把他衣服脫了,五心朝上,放在地上吧!”


    江北辰擦了擦汗,淡淡的開口道。


    “可是江先生,這麽冷的天……”“哎呀大小姐,江先生讓咱們這麽做,必然是有道理的,這個時候咱們就聽江先生的吧!”


    陳昌連忙開口說道。


    白冰冰點了點頭,不敢耽擱,連忙照做,連同陳昌一起,將白林扒了個幹淨。


    白林本來就身子骨弱,這會兒被扒光了,整個人坐在冰冷的地麵上瑟瑟發抖。


    “姐,我冷,我感覺好冷!”


    白林迷迷糊糊的,有氣無力,一副隨時要掛掉的樣子。


    “白林,不怕不怕!一會兒就好了,你要堅持!”


    白冰冰忍不住勸慰道。


    “江先生,請您趕快出手吧,我弟弟真的要挺不住了!”


    白冰冰淚眼婆娑的,連忙懇求道。


    江北辰卻是盤坐在了地上,搖了搖頭,“時辰未到,再等一會兒!”


    白冰冰急的,不知道江北辰到底在等什麽,但卻是不敢再追問了。


    “哼!故弄玄虛!這麽大冷的天,就算是正常人光著身子呆那麽久,恐怕都要大病一場,更何況白少爺已是垂危之軀,再這樣下去,十有八九是活不成的!”


    遠處的陳青一臉不屑地開口說道。


    覺得這姓江的,就是在嘩眾取寵,拿白林的性命開玩笑。


    “閉嘴!”


    陳鶴鬆連忙嗬斥一句,生怕江北辰聽到一樣。


    不過他也感到很好奇,不知道江北辰到底在等什麽。


    “趙群,幾點了?”


    而江北辰這邊,卻忽然睜開了眼睛。


    趙群連忙看了一下腕表:“回軍門,離酉時三刻,還有十秒!”


    十秒!刷!江北辰掏出針匣,忽然撚出三枚銀針出來。


    心中默念十個數!“十、九、八……三、二、一!”


    “就是現在!”


    砰!大手猛地按在地麵上。


    就在白冰冰等人震驚的目光中,一股凜然的寒意陡然從地表噴湧而出,將地麵的浮雪都吹到了天上。


    而緊接著,白林的身子也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陡然舉到了半空,整個人赤果著,橫陳在半空之中。


    江北辰快步上前,借著那股寒氣迎麵而上,飛速出針,在白林的胸口迅速遊走起來。


    漫天風雪漸漸形成一道風牆,將兩人包裹在了裏麵。


    仿佛有鬼哭狼嚎的聲音從裏麵隱約傳來,場景一時令人駭然!“這是……九天奪命閻羅針?”


    遠處的陳鶴鬆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沒錯,就是這種針法!他在一本古書上看到過。


    不過,這可是傳說中的禁忌針法,據說施針之人,是在從閻羅王手裏搶命,這可是一種起死回生的逆天針法,沒想到竟然真的存在!陳青這會兒也嚇傻了,這場景簡直太震撼了,若非親眼見到,他還以為這是在拍電影呢。


    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己究竟是有多麽的狂妄和愚蠢。


    人家江醫師簡直就是神醫!在此之前,他從未想過,醫術竟能如此的浩瀚與神奇,簡直是打開了他的另一扇大門。


    “陳青,現在你該明白了,江先生是有多麽偉大!”


    “等一會兒江先生施針結束,你要好生過去磕頭道歉,請求他的原諒,若是他心情好,能傳授你一招半式,恐怕你這輩子都受用無窮!”


    陳鶴鬆眼眸異常熾熱。


    他老了,唯一指望的,便是自己的孫子。


    自然是希望孫子能將陳家的醫術發揚光大。


    若是孫子能從江先生那學到一招半式,那整個陳家可就發達了。


    陳青抿著嘴唇,他和江北辰的梁子已經結下來了,要他去道歉,怎麽舍得下臉麵。


    “爺爺,還是等等看吧,興許隻是雷聲大,雨點小,白少爺的病,可不是那麽好治的!”


    陳青強笑著說道。


    陳鶴鬆看了陳青一眼,忍不住搖了搖頭,這個孫子,從小便心高氣傲,果真是到什麽時候都改不了。


    而另一頭,江北辰施針已經到了關鍵時刻。


    風聲嗚咽,仿佛虎嘯龍吟。


    江北辰已經動用了三層功力來調動地氣。


    酉時三刻,正是小寒到來的節點,陰氣上湧,他便是要借助這陰寒之氣來將白林心脈的毒素逼迫出來了。


    噗!然而在運功到關鍵時刻,江北辰猛地吐了一大口血出來。


    那鮮血將風雪都染紅了,顯得有些觸目驚心。


    “江先生!”


    白冰冰嚇了一跳,連忙便要上前,卻被趙群給拉住了。


    “白小姐,請不要打擾軍門!”


    “可是……”白冰冰臉色依舊擔憂,都吐血了,江先生承受了多大的壓力,可想而知。


    趙群歎了口氣道:“白小姐,你以為借助天力為人治病是那麽容易的?


    那相當於是與天地相抗!我家軍門本就有寒毒在身,本應遠離陰寒之氣,但他還是執意要為您弟弟治病!你可知道,這是怎樣一份心意!”


    趙群不停地搖頭,心裏也是捏了把汗。


    他知道軍門重信諾,既然答應了幫助白冰冰,那就絕對不會食言。


    但卻苦了自己,這場風波結束之後,軍門的寒毒,怕是又要壓製不住了。


    而此時,江北辰也的確是在苦苦支撐。


    若非降服了金蟬,解鎖了三層功力,他壓根就不會答應幫白林治病。


    不過他對朋友,向來是一言九鼎。


    既然把白冰冰當做朋友,那便絕對不會吝嗇。


    在確保自己安危的前提下,能幫盡量還是要幫的!“江先生……”而此刻白冰冰卻是芳心微顫,兩行清淚緩緩劃落,心中感動的不能自己。


    “江先生,我發誓,隻要你能治好我弟弟的病,我白冰冰今生願永遠追隨你!”


    白冰冰心中暗暗發誓。


    而與此同時。


    在中心區,一座老宅當中。


    一群錦衣華服的男女在客廳圍繞而坐。


    似乎是在商討什麽大事。


    “報!”


    就在這時候,外邊一名下人模樣的人,忽然從外邊跑了進來。


    “白冰冰那邊,可有消息了?”


    堂上為首之人,連忙問道。


    那下人抬起頭來,連忙說道:“回二爺,有消息了!白林白天忽然發病,陳青趁機喂他服下宮廷秘藥,起初還好,後來卻渾身抽促,整個人不省人事,怕是活不過今晚了!”


    “什麽?


    那病秧子終於要死了?”


    被稱作‘二爺’的人,哈哈大笑站了起來。


    “好!如今大房唯一的男丁,終於要死了!到時候,整個白氏,都是我二房的天下!”


    白山環顧眾人,冷冷一笑。


    “明日族會,各位可願支持我,趕白冰冰下台,擁護我成為白氏掌舵人?”


    “這……”眾人麵麵相覷,互相對視一眼,都是猶豫不決。


    畢竟,不管怎麽說,白冰冰才是白氏的合法繼承人。


    “自古以來,就沒有女人當家的道理,若是白冰冰嫁人,那家產豈不外流?”


    “沒錯,我白氏家產絕對不能外流,我願意擁護二爺!”


    而這時候,終於有人先開口了。


    “我也願意!”


    “我們也願意!”


    緊接著,眾人紛紛舉起手來,對二爺表示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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