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魚雷艇僅有6艘,更多民船都必須依靠風帆或自己人力劃槳駛行。經過數海裏水路的艱苦跋涉,船近岸邊,6軍士兵便紛紛跳入淺水,腳踩泥灘涉水上岸。相比起人員,隨行的四五百匹軍馬,以及大量的火炮、彈藥、糧草輜重,轉運起來就更為艱難,一時間陶公港內都充滿人聲鼎沸、戰馬嘶鳴,被戰時特有的緊張忙碌的氣氛所包裹。


    夜幕逐漸降臨,已經登6上岸的軍隊開始架設營幕帳篷,美麗的馬來東海岸燃起了星星的炊火,尚在舟中的士兵則繼續聚集在船舷邊,在軍官的催促下加快換乘的動作。宿營地的***沿著荒涼的海岸向遠處伸延,在恐怖的黑暗中聚集著粗大的人影,在遙遠的地方到處有燈光通明的軍艦的巨大影像。這一切呈現出一幅粗曠的景色。


    經過一夜的緊張登6,當天色重新恢複明亮的時候,這次的任務終於完成了。警戒了一夜的南北洋水師官兵都鬆了一口氣,夜裏是最容易遭到突襲的,尤其是登6時艦隊無法有效機動的情況下,一旦遭受攻擊,將會極難應付。不過這一切都過去了,能見度再次恢複,兵輪上的6軍士兵也已經全部登岸,顯然這一次護航任務又將平安度過。太陽從東方的海平線上冉冉升起,金色的陽光灑在晏平如鏡的海麵上,看起來是如此地美麗。這又將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


    他們所不知道的是,在這同一抹陽光沐浴下,海平線的另一端,有一支飄揚著米字旗,全部采用黃黑色塗裝的艦隊正在高航行,目標就是南北洋水師的護航艦隊。他們的指揮官是英國皇家海軍中將維爾-哈密敦。


    在暹羅灣海戰結束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它的研究者把英國艦隊放棄這次中國艦隊最虛弱地時機歸結於哈密敦中將麻痹對手的計謀,因為哈密敦中將實際在前一天,也就是22日就已經了解到南北洋聯[|蹤。消息的來源正是那艘與南北洋聯合艦隊“偶然”相遇地美**艦。它是由“塞沃恩”號偽裝的。以“塞沃恩”號高達18節的最大航,輕鬆地就跟在了南北水師後麵,摸清了南北洋水師的航、航向、


    爾後,“塞沃恩”號飛快通知了集結在阿南巴斯群島附近地主力艦隊。這隻艦隊由蠻橫、厭戰兩艘強大的裝甲巡洋艦和納爾遜、北安普敦、大膽、鐵公爵、前衛五艘鐵甲艦組成。按時間推算,哈密敦中將完全有能力趕到陶公港攻擊虛弱的南北洋艦隊。不過他卻放棄了,他選擇尋找新的機會。


    直到一百多年以後,在英國倫敦公布了一本哈密敦中將地私人日記。人們才從中了解到事情的真相。事實上,這個時候哈密敦的巡洋艦隊除了“塞沃恩”號,其他全在暹羅灣到南海地廣大海域上尋找中**艦地蹤跡。如果要在中**隊登6時攻擊南北洋聯合艦隊,他能使用地就隻有八艘軍艦。相比護航的中國艦隊明顯不足。最終哈密敦決定放棄這個誘人地機會,先行會合自己的各艘巡洋艦。


    23日清晨,已經清空了肚子的“利運”、“利濟”等五++會合了主力艦隊。“定遠”艦前桅橫上掛出了預備回航的信號。此時南北洋海軍各艦正在進行早操。是為時1時左右的例行戰術訓練。主要進行炮術科目的練習,海軍6戰隊也在軍官督導下來到主甲板的空曠處練習操槍和劍術。早操完畢後。艦隊向北踏上了歸途。這一次他們的航稍稍提高了一,達到了10節。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進行中。


    而此時哈密敦的艦隊已經繞到了南北洋聯合艦隊的前方,並且會合了康士坦茨、科爾得利、獵戶座、反抗者、流浪者、閃煌岩、利得安、克裏奧帕特拉8巡洋艦。更重要的是哈密敦現了一個新的機會。


    利波島,是位於金甌角和馬來半島之間三分之二的位置,是進出暹羅灣的一個重要島嶼,戰略位置非常重要。島嶼麵積為平方公裏,全島俯視成新月形,天然形成一個優良避風港灣。研究過羅盤後,哈密敦非常肯定中國艦隊會通過這個島附近,而按照時間推算,他們到達的時候必然是夜裏。


    現這個狀況令哈密敦興奮不已,他立即下令艦隊在利波島的港


    靠,隻派出“塞沃恩”號和“獵戶座”號外出搜索中跡,並通知剩下的“女王”號、“衛星”號、“雙足飛龍”號三艘巡洋艦前來會合。


    南北洋水師的18艘軍艦默默行駛在水浪湍急的海麵上,~窿一樣壓了下來,采用灰黑色塗裝的軍艦漸漸在暮色中成了模糊的一片,隻有皎潔的月光多情地在黑夜裏勾勒出她們的輪廓。


    各艘軍艦都嚴格按照《海軍夏秋季操單》的規定,於當天傍晚的17時準時開晚飯,17時30分,隨著尖銳的:打掃艙麵,18時30分水兵們在低級軍官=;進行一天中最後一次操練。當士官們手中懷表的指針指向19時20分時所有不當值的水兵都開始前往專門的存放位置取出吊床,並於10鍾之後在各自的工作位置附近開始張掛,一切都必須井然有序、一絲不芶,由前任總教習英國人琅威理所帶來的嚴格規章製度,此時還在基本嚴格地執行著。2030分,水兵們進行一天中最後一次衛生清掃,然後可稍稍休息聊天,有些士兵還會在艙內偷偷飲茶去乏,鍋爐艙下班的士兵會在專門為他們配置的司爐浴室裏沐浴更衣,準備享受酣甜的休憩。2時整,在值更官以及身著紅色製服、手持毛瑟步槍的海軍6戰隊士兵跟隨下,各艦的大副開始巡查全艦,30分鍾後各艦進入睡眠。此時,按照北洋海軍采用的晝夜6輪值班製,負責21-24、1-4的官兵接替開始至為艱苦難熬的夜間值勤工作,內巡各艙,外了四遠及行船各事,輪機艙則查察機器磨洗、擦油等事。夏夜充滿涼意的海風中,高居在桅盤內的了望兵依舊在睜大雙眼,透過茫茫夜色竭力觀察四方,為艦隊充當預警角色,隻是在能見度不足百米的昏暗夜色中,他們究竟能起到多大作用實在是個未知數。


    在離利波島15海裏,南北洋聯合艦隊被現了,而此時在暗中的敵人毫無所覺。其實這並不奇怪,一方是有目標的搜尋,一方純粹無意識的防範。更何況哈密敦的這次奇襲設計得十分完美,此時正是東南風盛行的夏季,他讓各艦在與南北洋艦隊接觸前采用原始的風帆驅動,而讓鍋爐空轉,以防止煙冒出的濃煙被南北洋艦隊察覺,風帆也被他下令塗成了黑色。他甚至考慮到了月光的因素,出擊的方向正處於月暈之中,即使很用心地看也隻能觀察到一個模糊的輪廓。


    更要命的是這個時候起風了,暹羅灣海麵上白浪滔天,一場夏季的暴風雨正在孕育當中。後來的人們在“定遠”艦的航海日誌上找到這樣一段描述:“風浪甚急,從側麵襲來,以致上下顛簸、船行緩慢。浪湧幾乎衝上了艦橋,了望與測距均不能行。即便前方應瑞艦亦不能窺全貌,隻見於波濤中隱沒。”


    這樣惡劣的海況對毫無所覺的南北洋艦隊來簡直是致命的。從陶公港駛向西哈努克港的南北洋水師航向東北,而從利波島海灣裏悄悄駛出的英國遠東艦隊則主要借助東南風,航向西北。兩支即將碰撞到一起的艦隊正好組成一個大大的“T”[洋聯合艦隊則是那一豎。


    這是最傳統的海軍戰術,占據“T”字一橫的艦隊就可以用他火炮眾多的側舷對上敵艦隊火炮較少的艦艏方向。當年縱橫七海的英國私掠艦隊就是靠著這套戰術起家的,雖然後來他們逐漸從偷盜者轉變成了捕獵者,但這套戰術卻始終沒有丟棄。


    南北洋水師離利波島越來越近,海上的風浪也越來越大,月亮被烏雲遮蔽起來,天色更加昏暗。


    而此時軍艦上的官兵正忙著應付即將到來的暴風雨,沒有人意識到他們將會遭遇比暴風雨更危險的災難。幾滴水珠打在高騰雲身上,不知是天上的雨滴還是飛濺的浪花,讓他感覺到一陣冰冷,不由得猛然顫抖了一下。目光隨即透過“揚武”號的艦橋向前看去。一道閃電劈下,顯出一支懸掛著黑色風帆的艦隊橫在了他們的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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