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淵是個什麽心理?


    他就是個看人出殯不嫌事兒大的心理!


    要不是知道打不過他,就他臉上那點兒遺憾的表情,這就跟在人家墳頭上蹦迪似的,厲煬真想一刀砍過去。


    祁淵意味不明地輕笑了一聲,當做沒瞧見這小狼臉上的不爽神色,他慢吞吞地朝困在光柱裏的怪物走去,邊走邊自言自語地嘀咕道:“稀奇,我挺想知道兩個女生究竟是死還是活呢。”


    他徑直走過去站在了光柱外麵,跟困在裏麵的怪物麵對麵,怪物在裏麵齜牙咧嘴地花式撞‘牆’,而他就跟在看猴似的。


    軒轅天歌掃了那邊一眼就沒再搭理,見厲煬一直扶著腰,臉色也有點泛青泛白,似乎終於意識到他還是個傷患,問道:“要給你治療一下嗎?”


    厲煬的偶像包袱挺重的,一聽這話立刻木著臉拒絕:“不用了,一點小傷還死不了。”


    按照以往看電視或者小說的劇情來說,在他拒絕後,對方應該堅持規勸並主動給他療傷的,可軒轅天歌偏偏不跟著這個劇情走,一聽他開口拒絕,她連猶都沒有猶豫一下,就點頭道:“行叭。”


    厲煬:“......”


    其實你就是隨口一問,根本就沒想過要給我治療是不是?


    軒轅天歌不僅沒有堅持,反而將話題又說了回來,她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趴在教室窗戶後的學生們,淡淡問道:“所以這棟樓裏就隻有你們這些人了?”


    厲煬瞪著眼靜了好一會兒,直到軒轅天歌疑惑地看著他皺了皺眉,他才悶悶不樂地嗯了一聲。


    當時他們還在教室裏上課,樓裏的其他人怎麽不見的都不曉得,他提前感知到了一絲不尋常的異動,隻來得及關上他們班的教室門。


    除了他們七班和六班,其他班級裏的學生還有老師們究竟是怎麽消失的誰也不知道。


    “啊啊啊,他把怪物給拖過來了!!!!”


    這時,教室裏的學生們紛紛開口,所有人的臉都貼在了窗戶的防盜欄上,歪頭斜眼地盯著走廊的那頭。


    軒轅天歌聞言朝身後看去,就見祁淵不知道做了什麽,從光柱裏將怪物給拖了出來,就跟拖死狗似的,一路從那頭就這麽在地上拖了過來,而原本還又凶又蹦躂的怪物,這會兒在祁淵的手裏是真的慫成了狗,不僅連反抗都沒有,嘴裏甚至還小聲兒地發出害怕的嗚嗚聲。


    祁淵拽著怪物的一把頭發,就這麽把它給拖了回來,見軒轅天歌看著他後,他朝她勾唇一笑:語氣裏帶著某種迷之歡快:“啾啾,這家夥有點兒意思。”


    繼鳳凰、寶貝兒、老婆、鳳小啾...這幾個稱呼後,祁淵又給軒轅天歌添加了一個新稱呼——-啾啾!


    軒轅.啾啾.天歌麵無表情地看著這個亂給自己取稱呼的男人,一度十分想要弄死他。


    祁淵當做沒瞧見軒轅天歌想要弄死自己的冷漠目光,他將怪物拖過來後就一腳踩在了怪物的身上,笑眯眯地看著軒轅天歌道:“這家夥不是假的,是真實存在的,而且好像還是個新物種。”


    祁淵就跟發現了什麽新大陸似的,興衝衝地道:“我剛剛試過了,這家夥身體裏好像什麽都沒有,沒有血肉,也沒有內髒,甚至連骨頭都沒有。支撐起這具身體的是一種不知道什麽玩意兒的粘液,至於那兩個女生也根本不在它的身體裏。”


    他說完還跟展示什麽新產品似的,彎腰一把抓起怪物的兩隻手臂,然後當著軒轅天歌和厲煬他們的麵,就手速飛快地用怪物的兩隻手臂打了一個結,還是一個蝴蝶結。


    軒轅天歌麵無表情,不言不語。


    厲煬倏地瞪大了眼睛,滿臉都是臥槽。


    祁淵意猶未盡地鬆開手,又笑吟吟地看著軒轅天歌,繼續道:“而且這家夥還跟蚯蚓似的,就算把它砍成好幾段,它都還能活,甚至我還懷疑,不管將它砍成多少段,那些都能變成一個一模一樣的怪物出來。”


    “這究竟是個什麽玩意兒啊?”厲煬憋不住地問道,他現在都有點慶幸了,慶幸自己在跟這怪物打鬥的時候,刀被卡住了沒能將這個家夥一刀砍成兩半,否則這不是給自己增加麻煩麽?!


    誰也說不出來這東西究竟是個啥怪物,見多識廣如祁淵和軒轅天歌都說不出來。


    但被它塞入體內的兩個女生現在究竟在哪裏?又是死是活?


    就在他們沉默的時候,校園廣播裏再次發出了一陣呲呲的電流聲,沙啞的男聲跟著響起,聲音中似帶著一種即將不受控的瘋狂。


    “你們終於來啦......”


    這個‘你們’就很明顯是在指軒轅天歌他們了。


    “我等你們好久了。”男人神經質的笑聲從校園廣播裏傳了出來,瘋狂中又帶著幾分迫不及待,“準備好接受我送給你們的大禮了嗎?這份大禮可是我......”


    不等他把話說完,軒轅天歌滿臉冷漠地道:“傻逼。”


    明明她的聲音並不大,可廣播裏說話的男人似乎就跟聽見了似的,剛剛還瘋狂又迫不及待的話語居然可疑的滯了滯。


    一股令人窒息的尷尬在高中部教學樓四樓的走廊上蔓延。


    就連教室裏因為聽見這個男人聲音而害怕的學生們這會兒都尷尬的想要扣腳趾。


    一個******的男生趴在七班教室的後門口,小聲兒地嘀咕:“這話說得好特麽中二啊,我都尷尬得能用腳趾扣出個三室一廳了。”


    小眼鏡的話得到了七班和六班全體學生的點頭讚同。


    祁淵噗嗤一笑,他手欠地去揪了揪軒轅天歌的臉蛋,又深情又寵溺地道:“啾啾,不能說髒話。”


    軒轅天歌麵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給了他一個‘你也是傻逼’的眼神。


    不過因為軒轅天歌這麽開口一打斷後,廣播裏的那個男人果然沒有再繼續說一些令人尷尬到窒息的話,他惡狠狠地道:“想要找到這所學校裏失蹤的那些學生和老師嗎?想找到就來操場上,隻能一個人過來。”


    “誰?”


    祁淵漸漸眯起了雙眼,方才臉上的笑容也唰地一下消失,他眯起的雙眼中有著危險的冷光一閃而過,語氣也驟然降到了冰點。


    “你想要誰去?”


    廣播裏的男人一改惡狠狠的語氣,意味不明地笑了兩聲後才拖長了調子,惡意滿滿地道:“自然是軒轅家的這位。”


    隨著這男人的話音一落,走廊上的空氣仿佛凝固。


    厲煬警惕地看了一眼祁淵,他仿佛聽見了有什麽東西斷裂的聲音。


    祁淵的一雙桃花眼黑沉沉的,厲煬直覺他這會兒的心情肯定很不好,但偏偏在靜了一瞬後,祁淵卻低低了笑了起來。


    這笑聲怎麽聽怎麽覺得有些滲人。


    祁淵低笑道:“梁勇飛,你膽子不小。”


    特別是他的那顆色膽!!!!


    祁淵兩輩子加起來,最在乎的人隻有鳳凰,但凡跟鳳凰有關的東西,他總能夠第一時間敏銳地察覺出來。


    所以,他又如何聽不出,梁勇飛在提到軒轅天歌時,語氣深處藏著的那點兒小心思。


    而廣播裏的男人也就是梁勇飛也一點兒都不意外他們會知道自己的身份,從他在軒轅集團搞出那麽大的事兒後,他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一定會被他們這些人給扒出來。


    可扒出了他的身份又如何?


    如今他擁有著如此莫測的能力,就算他們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可他們抓得到他嗎?


    他們不能!


    京一中的廣播室裏,被一股無形的空間屏障給封得嚴嚴實實,梁勇飛卻坐在播音設備前,眼睛盯著一塊懸空的光幕,而光幕裏的畫麵被分成了好幾個鏡頭,而每一個鏡頭畫麵都監視著不同的地方。


    其中一個鏡頭畫麵就正正對著高中部教學樓的四樓走廊,但從畫麵傳來的方向看,這個鏡頭居然不是在走廊上,而是在走廊的外麵。


    可那裏...卻是在半空中,什麽都沒有,更別說可以安裝監視鏡頭了啊!


    梁勇飛目光貪婪而癡迷地盯著畫麵中的軒轅天歌,而他臉上卻帶著一種猙獰又不受控的表情,導致他的臉頰肌肉就跟痙攣似的抽搐。


    倘若軒轅天歌和祁淵在這裏,他們就能發現,梁勇飛整個人都被一團黑氣給籠罩,除了他的一張臉還露在外麵,他整個人看上去就跟一個黑色大繭似的。


    而且那些黑氣還宛如活物,正在緩慢地從他脖子往頭上和臉上蔓延。


    梁勇飛明明就已經成了這麽一個鬼樣子,但他本人卻跟看不見似的,一點兒都沒有察覺出自己有哪裏沒對。


    他緊緊盯著畫麵中的軒轅天歌,臉色漸漸潮紅,甚至連呼吸都粗重急促了幾分,用著急不可耐地語氣催促道:“想要這個學校裏的人都活著,就按我說的做。”


    然而他這話卻跟捅了馬蜂窩似的,祁淵瞬間丟了自己溫文爾雅的人設,當場暴躁了。


    “那個傻逼是不是不知道老子是誰???”祁淵一腳將原本被他踩在腳下的怪物的腦袋給踩進了地板裏,他臉上鐵青地道:“以為躲在廣播室裏就安全了?還是以為老子真在乎那些學生的性命????”


    憤怒冥帝,在線暴躁。


    祁淵嗖地一下在原地消失,下一秒就瞬移到了樓下。


    軒轅天歌往護牆上一趴,喊道:“你上哪兒去?”


    祁淵頭也不回地冷聲道:“我去弄死他。”


    這話剛說完,樓下的人又嗖地一下消失不見了,軒轅天歌看著他消失的方向,猜測出了廣播室的位置。


    她想了想又回頭看向厲煬,隻見厲煬卻默默地看著腳下,在他的腳下,那怪物的整個腦袋都陷入了地板裏,若是去三樓走廊往上看的話,大概能看見怪物的整張臉。


    軒轅天歌揉了揉眉心,“你們暫時先待在教室裏,厲煬......”


    厲煬聞言回神,眼神裏還帶著一絲木然。


    軒轅天歌:“你保護好你的同學和老師們,不管發生什麽事兒,都別從教室裏出來。”


    “那它怎麽辦?”厲煬指了指整個腦袋卡在地板裏的怪物。


    軒轅天歌垂眸看了一眼,隨手又唰地一下帶出一道光柱,將怪物又給困在了光柱中,然後她拿出了一個黑色的小盒子遞給厲煬,“把這個拿著,按下裏麵的紅色按鈕,不僅可以跟我們保持聯係,還能隨時發送你們的定位。”


    厲煬接過小盒子捏在手裏,正想要點頭說好,卻見軒轅天歌突然回身看向了走廊外麵,目光定在了半空的某個點兒。


    厲煬不明所以地看著她,一句‘你在看什麽’才到了嘴邊,就見軒轅天歌左手一抬,金光自她掌心中爆閃而出,隨後一把銀色重弓出現在了她的手中,跟著她一手架弓,一手拉弦,光芒閃爍間,一支銀色的光箭頓時凝聚而現。


    隻聽‘咻’地一聲破風聲,銀色箭矢破空而出。


    厲煬隻瞧見那光箭如同一道銀光射向半空,而後嗡地一聲響,那處空間頓時扭曲,而後露出了藏在空間裏的一隻黑色的鳥。


    軒轅天歌射出去的那支箭穿透空間直接射中了藏在空間裏的黑鳥,隨後那鳥渾身著火,連叫都沒能叫喚出一聲就被焚燒得一幹二淨。


    厲煬:“......”


    臥槽!


    那裏怎麽還藏了一隻鳥??


    “那是什麽東西?”厲煬滿臉震驚。


    軒轅天歌收了銀色重弓,聞言冷笑:“鬼梟,一種可以用來當監控鏡頭監視別人的死鳥。”


    藏在空間裏就以為能神不知鬼不覺了嗎?


    就算想要監視他們,都不知道將自己身上的那一身鬼氣給藏好!


    而厲煬一聽她這話,頓時哆嗦了一下,不可置信地道:“所以我們剛剛一直都被人監視著?”


    軒轅天歌沒說話,隻淡淡地哼了一聲。


    厲煬一言難盡:“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軒轅天歌看了他一眼,雖然沒有回答,但她的表情就代表了一切。


    她的確從一開始就知道那裏藏了什麽。


    “回教室裏去。”軒轅天歌衝他擺擺手,也是一個閃身直接消失。


    厲煬快速撲向走廊邊的護牆,探頭往下一看,果然在樓下瞧見了軒轅天歌,扯著嗓子問道:“你又幹什麽去?”


    樓下空地上明明空無一人,但軒轅天歌就左閃右避,幾個閃身間就閃了出去,空氣中輕飄飄地傳來了她的回答:“救人。”


    看著幾個閃爍間就沒有了蹤跡的軒轅天歌,厲煬:“......”


    若是沒有看錯,她離開的方向也是去廣播室的。


    所以,她到底是去救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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