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界裏的二人沉默了下來,但結界外麵卻依然打得地動山搖。


    軒轅天歌在解決掉一個黑衣人之後,立刻轉向了另外一個,她甚至連伏魔棒都不用了,單憑肉身的蠻力,強行破開了別人的防禦,那看似柔如無骨的纖手閃電般地探了過去,瞬間穿透濃濃黑霧,抓在了黑衣人的肩頭上,然後在其驚駭的目光中,麵無表情地用力一捏。


    一聲清脆的骨裂聲立刻響起,還不等黑衣人露出痛苦的神色,她的掌心中就猛地躥出一簇金色的淨世火。火勢在頃刻間暴漲,不過一個眨眼的功夫,便將這人整個地吞沒。


    人形的火球從半空墜落,伴隨著慘烈的叫聲,在這幽暗的山體裏顯得格外的滲人。


    在輕輕鬆鬆地解決掉了兩個黑衣人後,軒轅天歌就收了手,她緩緩飄落回到了祭壇上,仰著頭看著祁淵那邊的戰況。


    大概是她的目光太過直白,祁淵和問昊同時收手,並各自分開了一些,然後同時朝祭壇上看了過去。


    祁淵看著她笑了笑,目光輕飄飄地掃了一眼砸在祭壇外的那團火球,語氣溫軟:“這就完了?”


    “不然呢?”軒轅天歌反問,目光卻轉向了問昊,淡淡道:“你沒有盡力。”


    問昊目光一寒,祁淵卻笑吟吟地回答:“不太好意思欺負傷患啊。”


    二人旁若無人地說著話,這種蔑視的態度,令得問昊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起來。


    “鳳凰!”問昊咬著牙道:“你也太目中無人了些。”


    目中無人的軒轅天歌連理都沒有理他,隻對著祁淵道:“要不你下來,換我上去?”


    而比起軒轅天歌,祁淵則是要更目中無人,他含笑看著她,深情款款地道:“這怎麽好,我不想你太累。”


    結界中觀戰的二人:“......”


    毛若錦瞅著氣得渾身都在抖的問昊,小心翼翼地對玉清子道:“我覺得他倆就是不接著動手,那家夥也快被氣死了。”


    玉清子聞言深以為然地點點頭,默默在心裏加了一句:這換著是誰估摸都得氣死。


    不過問昊卻並沒有氣死,他目光森然地盯著軒轅天歌,怒氣反笑了起來,“你當真以為自己勝券在握了嗎?”


    “不然呢?”


    軒轅天歌總算給了他一個眼神,理直氣壯地看著他。


    幽暗的山體裏靜默了一瞬,問昊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他一邊笑一邊搖頭道:“千萬年過去了,我卻是沒曾想到堂堂混天鳳凰,居然會越活越回去了。”


    問昊在笑夠了之後,目光詭異地盯著她,又道:“燁方被封在這裏沒有萬年也有八千年了,你當我們就真的沒有做別的準備?”


    一聽他這話,軒轅天歌和祁淵二人沒什麽反應,倒是結界裏的毛若錦和玉清子卻齊齊眼皮子一跳,而後二人飛快地看向四周,神色警惕。


    “明明知道你在這裏,我又豈會隻帶著兩個人跑來。”問昊一改先前陰沉的神色,目光中噙著一絲戲謔,“要不你聽聽,這裏可還有別的什麽?”


    聽聽?


    祁淵眉峰微挑,而軒轅天歌依然板著一張麵無表情的臉。


    毛若錦和玉清子卻飛快地凝神,豎起了耳朵。


    一時之間幾人都沒有開口說完,山體中又恢複了死寂,然而這死寂卻不過寂了片刻,一陣沙沙沙聲陡然從四麵八方響了起來,這動靜就像有什麽東西在扒拉山石一樣。


    毛若錦眉心微蹙,凝著目光直直看入了山體之中,可僅僅隻是一眼,他的臉色陡然一變,而後facul發出一聲驚呼:“臥槽————!這山裏怎麽這麽多屍體!”


    “什麽玩意兒?”玉清子悚然一驚,目光直直地盯著山壁上。


    毛若錦渾身的汗毛都炸開了,他抖著嘴角道:“全是屍體,密密麻麻的看不到盡頭,而且還是活屍。”


    玉清子的汗毛也炸開了。


    問昊聞言卻再次大笑了起來,他一邊笑一邊戲謔道:“你們以為燁方是如何再次擁有身體的?數千年來被他吞噬完生氣的祭品全都埋在了這座山裏,這座山說是屍山也不為過。”說完,他似笑非笑地瞅著軒轅天歌,“如今,你拿什麽來對付我?”


    隨著問昊的話音一落,四周的山壁都出現了山石滾落的現象,而後一雙雙青白的手從山壁中接連探了出來。


    如此驚悚的一幕,饒是再不著調的玉清子和毛若錦二人都變了臉色。


    看著那些從山壁中鑽出來的活屍,問昊卻笑得更開心了,“鳳凰,你封鎖了這片空間又如何,這些活屍就在這山體裏,你在封鎖這裏的時候也同時將它們都封鎖了進來。”


    問昊滿意地看著不斷從山壁裏爬出來的活屍,好整以暇地看著軒轅天歌,又道:“怎麽辦呢?你現在要解開封鎖嗎?”


    解開?


    若是解開,問昊就可以趁機遁走,可若是不解開,那些埋在山體中的活屍就會不斷爬出來,現如今他們所處的地方並不算很大,屆時若被活屍堆滿了,就算想出手都會受到一些困擾。


    看著問昊臉上的得意,一直待在結界裏的玉清子有些坐不住了。


    他低聲囑咐毛若錦護自己別出去,然後他自己卻出了結界,一邊從背在背後的包裏掏出幾個小玉人,一邊自言自語地道:“還真當我是觀眾了麽?”


    話音一落,玉清子將手中的幾個玉雕小人拋了出去,而那幾個玉雕小人在半空中時就銀光一閃,然後化作了四五個美豔妖嬈的年輕姑娘。


    玉清子又在背包裏抓了一把,抓出了一把還沒有巴掌大的玉劍,對著那幾個美豔妖嬈的年輕姑娘,輕輕地道:“把場子清理出來。”


    四五個姑娘聞言嬌嬌一笑,連聲應了一聲,臉上嬌俏的笑容都還沒有散去,探出去的雙手十指就齊齊化作了一雙利爪。


    活屍其實很好對付,並不需要什麽特殊的手段,但就是有點兒費力氣。


    幾個姑娘一爪過去僅僅隻能在活屍身上留下幾道血痕,玉清子捏著還沒有巴掌的玉劍抖了抖手腕,隻見那玉劍瞬間變成了三尺青鋒。


    他一劍橫掃出去,好幾個活屍頓時炸成了一堆齏粉。


    “姑娘們。”玉清子收劍,回頭對著幾個年輕姑娘無奈地道:“這種時候了就不要這麽斯文了好麽?你們再這麽斯文下去,用不了多久咱們就會被活屍給活埋了的啊。”


    那幾個年輕姑娘聞言頓時又嘻嘻哈哈地笑了起來,其中一位還邊笑邊道:“道君,您好不容易才讓我們姐妹出來一次,就容我們多玩一會兒唄。”


    玉清子抖了抖手中的玉劍,明明是個粉雕玉琢的小童模樣,偏偏做出來的樣子卻十分的老成,他似頭疼地一歎,道:“你們認真點兒,我讓你們在外麵多待一天,如何?”


    “好呀。”


    幾個姑娘聞言後齊齊眼睛一亮,更有甚者還討價還價:“兩日,行嗎?”


    玉清子又是一劍出手,無奈妥協:“行,你們說什麽就是什麽。”


    隨著玉清子這話一落,剛剛還隻能在活屍身上留下幾道抓痕的姑娘們頓時凶猛了起來,別說區區幾道抓痕了,她們就跟磕了藥似的,一出手就直接撕碎了一具活屍。


    見她們終於認真了起來,玉清子這才專心對付起四周越來越多活屍。


    而結界中的毛若錦在瞧見玉清子同他的玉奴們討價還價這一幕後,當即樂出了聲,他一邊笑一邊衝著玉清子喊道:“玉三,你這些漂亮姐姐們可太有趣了,難怪你上哪兒都帶著她們。”


    玉清子聞言翻了一個不雅的大白眼,當做沒聽見毛若錦的嗶嗶,倒是那幾個越大越凶殘的年輕姑娘們聞言都嘻嘻哈哈地笑了起來。


    “毛四隊長覺得我們有趣嗎?”


    “我們也可以跟著毛四隊長一起玩呀。”


    “就是怕毛四隊長嫌棄我們姐妹。”


    毛若錦就跟個花花公子似的,穩穩當當地坐在結界裏,笑吟吟地跟她們搭話道:“哎!說嫌棄這話就過了哈,就算是嫌棄也是你們嫌棄我才對,我可沒有你們道君那麽會逗你們開心。”


    “毛四隊長這話就謙虛了。”


    “可不是,毛四隊長您要真喜歡跟我們姐妹玩,今兒晚上我們就能陪你玩個痛快。”


    “想怎麽玩就怎麽玩喲~”


    毛若錦被最後這句給嗆著了,發出了一陣撕心肺裂的咳嗽聲,咳得一張俊臉通紅,也不知道到底是被嗆紅的,還是被羞紅的。


    他一邊咳一邊連連擺手,“算了算了...姐姐們的美意我消受不起,我還是喜歡跟小哥哥玩。”


    那幾個玉奴一聽這話都嬌聲嬌氣地笑了起來,但別聽她們笑得嬌俏又好聽,但手上基本是一爪撕一具活屍。


    明明是挺危急的時候,就因為玉清子他們這一打岔,生生讓得這裏的氣氛變的歡快了不少。


    祁淵站在半空中,聽見動靜後垂眸看了下去,然後又抬眸看向不遠處的問昊,似笑非笑地道:“看來你這些活屍並沒有起到什麽特別的效果啊。”


    問昊死死咬著牙,顯然也是被下麵那些歡快的說笑聲給弄得十分的惱火。


    然而惱火也隻有那麽一小會兒,問昊嗤笑道:“那又如何,就憑他們幾個,這滿山都是活屍,我倒要看看他們待會兒還能不能笑出來。”


    可偏偏就是跟問昊作對似的,在他把這話剛剛說完,坐在結界裏的毛若錦也慢吞吞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他一邊活動了一下身體,一邊緩緩走出了結界,道:“休息了好一會兒,可算是緩過來了......”抬頭衝著問昊露齒一笑,接著道:“我也來活動活動手腳。”


    問昊:“......”


    毛若錦嘴說是要活動一下手腳,可他一踏出結界之後,腳底下就陡然升起了一個金色的八卦圖,同時雙手朝身旁兩側一探,隻聽見幾聲尖銳的破風聲響起,十根紅線自他十根指尖飛射了出去,每一根紅線的一頭都纏在了一具活屍的脖子上。


    十根紅線繃得又長又緊,但卻在下一刻,隨著毛若錦的十指輕輕一動,紅線那頭纏著的十具活屍全部身首分離。


    這還不算什麽,令得問昊的臉色徹底黑沉了下來的還是毛若錦在一瞬間解決了十具活屍後,他又從自己腰間掛著的錦囊中拿出了一把紙傘。


    紙傘啪地一下撐開,毛若錦立刻將紙傘往前方一扔,那紙傘就跟有意識似的,打著轉地轉了整整一圈,而隻要是它轉過的地方,都會倒下好幾具的活屍,等紙傘一圈轉下來後,戰圈裏麵的一圈的活屍幾乎都跟倒麥子似的倒了大一片。


    不遠處的玉清子見狀後立刻發出了不滿地抗議,“毛四,你特麽這是在搶怪啊。”


    “怪我咯?”毛若錦衝玉清子無奈地一聳肩,但十指卻再次一動,十根紅線再度飛射了出去,每一根出去決不虛發。


    這下玉清子更不滿了,“用法器搶怪不說,連你的月老線也要搶怪!!!!”


    “什麽月老線,你能別亂取名字嗎?”毛若錦笑罵道:“老子這個明明是傀線,名字叫情絲。”


    “呸————!”玉清子不買賬,直接呸了他一口。


    狗屁的傀線,那丫又不是傀師。


    毛若錦被呸了一口卻不在意,隻是懶洋洋地眯眼笑,但十指飛動,紅線如利刃般,咻咻咻地接連飛射而出。


    “噗嗤————!”


    這一幕,別說是祁淵了,就連軒轅天歌都被逗樂了。


    軒轅天歌笑了出來,而後看向已經徹底沒什麽表情的問昊,皮笑肉不笑地道:“問昊,讓你白高興一場了,但我們六道的幾個隊長也不是吃素的。”


    問昊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氣狠了些,陰沉著臉一言不發地看著軒轅天歌。


    “怎麽了?”軒轅天歌臉上帶著笑,心中卻漸漸警惕了起來,“這是被氣得連話都不想說了嗎?”


    問昊還是看著她不語。


    軒轅天歌眸光閃了閃,“既然你不想說什麽了,那就直接動手吧,上次在落仙山讓你給跑了,這次我看你還怎麽跑。”


    話音未落,軒轅天歌率先出手,在半空化作了一抹殘影,閃電般地出現在了問昊近前,然後抬手就是當胸一掌拍了過去。


    問昊雖然一聲不吭,卻在她一掌拍來的瞬間迅速閃避開去。


    軒轅天歌一掌落空也不廢話,再次欺身而上追了過去,而祁淵也沒有閑著,更沒有什麽二打一勝之不武的想法,在問昊再次閃避的瞬間,舉起手中的黑鐮就隔空一斬。


    問昊反手擋下黑鐮這一擊,瞬間被震飛出去,而這時軒轅天歌卻出現在了他的身後,右手中銀芒閃爍,九彩色的長鞭陡然出現,跟著她握著長鞭就是一鞭子抽了過去。


    隻聽啪地一聲鞭響,長鞭直接抽在了問昊的腰背上,頓時將他抽得再次飛撲了出去,然後一口血猛地噴出來。


    雖然問昊被她和祁淵聯手打得沒有任何的反擊之力,可軒轅天歌卻漸漸蹙起了眉心,眼底深處的警惕之色也越來越濃鬱。


    當問昊再次被一遍抽飛狠狠砸在了山壁上時,此處的空間突然劇烈抖動了起來。


    一個黑色的空間漩渦陡然出現。


    問昊反手抹掉唇邊的血跡,衝著發現異樣正快速掠來的軒轅天歌無聲一笑,雙眼中的諷刺神色,仿佛在對她說——-想要留下我,做夢!


    軒轅天歌沉著一張臉,再度揚手一鞭甩了過去,可這一鞭在即將纏上問昊的時候,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彈了回去。


    眼看問昊又要被吸入空間漩渦裏被救走時,祁淵卻鬼魅般地出現在了問昊的空間漩渦旁邊。


    他也不出手對付問昊,反而反手指向了漩渦中,沉聲道:“鬼道——-十方俱滅!”


    ‘轟————!’


    一束幽光直直沒入漩渦裏。


    而軒轅天歌也在這時放棄了追擊問昊,手中的長鞭倏地化作了銀色重弓,她開弓搭箭幾乎一氣嗬成,當弓弦上的銀色箭矢爆發出耀眼光芒後,她體內的力量也瞬間被抽空了九成。


    軒轅天歌箭指黑色的空間漩渦中,沉聲厲喝:“般若,我等的就是你出手救人!”


    ‘咻————-!’


    尖銳的破空聲隨著她的話音同時響起,而後在問昊臉色大變中,銀色箭矢瞬間沒入了空間漩渦裏。


    問昊駭然地回頭看去,驚慌道:“般若——-!”


    ‘轟————-——!’


    漩渦裏突然爆炸,強大的力量從裏麵泄露出來,當即將撲入漩渦中的問昊給震得又是一口血噴了出來。


    而在同時,在爆炸過後,漩渦裏隱隱傳出一聲痛苦的悶哼聲,但僅僅隻有一聲,就被人給生生忍了回去。


    問昊的身影極快地消失在了漩渦裏,而因為先前那一箭和爆炸的影響,這個空間漩渦似乎也開始不穩定而扭曲了起來。


    “鳳凰......”雌雄莫辨的聲音從扭曲的空間漩渦裏傳出,連帶著還有幾聲壓抑的悶咳,“...這次算吾略輸一籌,下一次吾會連本帶息地找你討回來的。”


    話音未落,空間漩渦徹底消失不見。


    而軒轅天歌盯著空間漩渦消失的地方,連連冷笑:“我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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